“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不过为了行动方便起见,重新做下自我介绍。戴比特·泽姆·沃伊德,来自时钟塔传承科,目前是迦勒底天文台a组的一员。”
宛如外星人般突然出现的青年这样说。
埃列什基伽尔张张嘴巴,“你好请多关照”,话到嘴边才发现变成软绵绵的喵喵叫。她欲哭无泪,戴比特似乎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看不清动作便穿戴上了什么。
“这是拜托卡多克制作的对兽礼装,具有翻译简单兽语的功能,我把它称作‘杜利特’,每个美国孩子小时候都听过怪医杜利特的故事。”
青年的眉眼舒展开,似乎谈起童年令他轻松而愉悦,“如果还是无法放松下来,我也可以讲那些故事给你听。”
“我小时候从没有人给我讲故事。”埃列什基伽尔小声说,同时因为夜晚的风颤巍巍地打了个寒噤。
紧接着一双冰冷有力的手把她托起来,她茫然地被举到和青年双眼对视的高度。
猫眼敏感的感光细胞捕捉到青年眼眸的色泽,宛如滞涩的紫水晶一般并不剔透,犹如夹杂着云母与絮棉。冷硬的面孔上流露出不多的笑意,但却令人浑身暖洋洋的。她知道,面前是可以信任的人。与是不是哥哥的同学、或者是否列席时钟塔天才中的一员并无关系,你永远可以放心把后背交付给这位古怪而穿着老气的青年。
接着,她发现自己被小心地放在避风的石头背面,青年将黑色皮衣和毛线背心一并脱下,然后用那件洗的发旧的灰白毛衣把猫咪裹起来。毛衣上还带着些许体温,她舒舒服服地蜷缩在手工毛线的柔软中,被青年抱在怀里。
她突然发觉,隔着衬衫散发着体温的青年胸膛,并未有心跳的声音。
听她述说完被坏狐狸迫害的遭遇后,青年略略沉思,从怀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开始快速地阅读上面的写写画画。
埃列什基伽尔只能听到他低低地发出不知名的呓语,听到入神时,星空开始隐隐扭曲。与此同时,一圈圈暗紫流光的咒术禁制在猫咪身上逐渐浮现而变形,如同被奋力挣扎的猎物扯得七零八落。最终,被比黑夜更深的暗色彻底切碎。
埃列什基伽尔的身躯涌现出奇异的感受。仿佛变成一株植物,被按了加速键而疯狂拔节生长,青春期的生长痛变成输液针扎进皮肤一样痛快的瞬间,鼻尖吹起的空气从草木泥土香浓郁的地面远离,直到快与青年面对面。
突然,复原硬生生地截住。
一道幽紫色的落雷忽而从天而降,形成囚笼般的形状。
戴比特冷静地注视着事态,伸手从衣兜掏出一把左轮□□,画面看上去相当违和。但雷光忽然像没有实体的花雾一般吹散,地上唯余一封信笺,用鸣神大社的求签纸写成。
埃列什基伽尔噗地一声四脚着地,她呆呆地一屁股坐在散落在地的毛线衣上,发现青年的身材变得像巨人。
不,不该这么说。
是自己又变回了猫咪。
“被咒令的主人发现了吗?”
一人一猫面面相觑。
一阵恼怒涌上心头,埃列什基伽尔连蹦带跳地抓过信笺,没发觉自己以撕碎啮齿动物般的暴怒撕开。
“上面就是咒令主人的传话吧,看上去似乎是新的指示。”戴比特蹲下仔细查看,只见上面写着:
真是出乎意料的才能,令我都不禁刮目相看。
不过,在这雷神的永恒国度,我的权能比你想象中更加强大。
这一次,我给禁制加上了新的条件。倘若想要解开,就遵从邪眼的线索前往八酝岛调查吧。想来你曾经赤手空拳将愚人众执行官颜面丢尽,一定也能顺利解决危机吧。”
“邪眼?”
埃列什基伽尔仰起头:“听上去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愚人众执行官曾利用魔神残渣制造武器,邪眼似乎就是其中一种。”她摊开猫脚掌,“一听就是会付出惨重代价获取力量的邪恶道具。”
“说起来……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戴比特不置可否:“灵子转移,迦勒底亚斯最禁忌的技术,在框体内将人体进行拟似灵子分解,然后在计算历史的情况下,将构成人体的拟似灵子投影到位于过去或者未来的特异点里面。沃戴姆提供了提瓦特的坐标。”
“喔。”埃列什基伽尔想了想,又提出疑问:“可是兄长上次只去过蒙德和璃月,又是怎么知道我在稻妻的天文坐标?”
戴比特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晦涩地长久凝视着她,久到她觉得这种目光绝非人类生物所能呈现。终于,青年随意地摆摆手,给□□重新上栓然后弯腰抱起猫。
“你听上去有一场硬仗要打。带路吧,八酝岛在哪里?”
秘境的杂兵在青年的果断应对下不值一提。
怎么说呢,可以觉察出青年在尽可能地简化打斗经过。连左轮的使用都更倾向于声东击西和混淆视听,关键一着反而是冲上前以格斗技巧把士兵扔到高悬的钢管和扶梯下。埃列什基伽尔最终一脸麻木,仿佛某个挂脖挂件随之摇晃。
此人的魔术回路和礼装秘法,统统遮掩得很完美。
比起这个……
放弃暗中侦查兄长好兄弟的埃列什基伽尔悻悻地收回目光,她耸动鼻尖,闻到空气中一丝甜腻的熏香味。
象征尊贵身份的檀香自不必说,熏香的主人却似乎更加耽溺于花样繁多、以至于令香味混沌分不清主次的材料。宛如毫不怜惜地将诸类名贵的鲜花充作薪柴,百无聊赖地任凭悲怆与甜醉的烟气四溢。她隐约嗅到一两味师父曾使用的沉香。
毫无疑问,真是焚金般的浪费行径。
啊啊,头脑中已经勾勒出颓废又没本事、只会胡乱烧东西泄愤的贵族形象了。
稻妻在埃列什基伽尔心中再扣一分。
她老神在在地扮演招财猫雕塑,坐在青年肩膀上想。
最终的纸门在面前缓缓开启,面前是一方香室,只是本该悬挂风雅书画的主人后方,却是如怪兽之口般不断吞吐瘴气毒物的黑暗。
包裹着试香之人的,苍白瘠薄的缕缕香雾,在黑暗的巨口衬托下如此脆弱。
绘满华丽蒔絵的乱箱,试香的银叶盘乱丢在一旁,盘坐席上的堇发少年醉眼迷离,却在扫视到一人一猫时眼中精光迸现,随即哈哈狂笑起来。
“真的假的……埃列什基伽尔,你居然被那只狐狸变成这般凄惨样子??”
他笑的太过厉害,挥舞的手甚至打翻了笏形的香具。
“是你的老相识吗?”戴比特问肩膀上已经炸毛、气得喉咙呼噜呼噜的猫。
“不——”
“是哦。”
少年一反方才的阴沉脸色,春风拂面地走来:“是曾在一个酒店房间睡过两周的旅伴,是在军阀□□中携手逃出生天的搭档,是在悬赏大奖赛中出生入死的好友,我和她之间的孽缘,”他抛出一个魅惑而妩媚的笑容,仿佛宣告着自己独一无二的专属权,“可是三天三夜都讲不完的。”
这家伙在说什么!
“别对我家里人的朋友说奇怪的话啊你!”
埃列什基伽尔直跺脚,她本来就是佛系老好人的性格,变猫后威慑力更是直降八成。一只小猫咪的怒气只会令它显得更柔弱,更加惹人怜爱。
戴比特看她的眼神果然有些复杂,“他说的是事实吗?没想到你的经历如此有趣。”
“是事实……不过真的是打架认识的孽缘!”
埃列什基伽尔索性蹦下来,气咻咻地跑到散兵面前,扬起胡须质问道:
“你就是邪眼工厂的幕后主使?”
“我么。”
人偶少年蹲下身,手指轻轻抚摸着温暖的皮毛。他的面容变得柔和,语调却有些落寞。
“我只是个听凭差遣的小角色,只能在这里忍受难闻的毒雾,为此焚香以稍稍遮盖,可是蚀骨的恶毒并未放过我。”
埃列什基伽尔呆愣在原地。
为了抵御邪眼制造的毒气,而焚起沉香的少年。虽然徒劳无功,虽然徒留倦恼。
区区废气绝不会有损完美人偶的性能。既然如此,这种厌恶之情,言语间厌恶自身的疲惫,你,在厌恶着做着这种事的自己吗?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好久没更新(流泪)
而且愧疚万分,但接下来会更忙(流泪)
再有就是……是因为写感情绝缘女主的缘故吗!我!也变得!反射弧过长反应迟钝了!(痛苦)
大家!绝对不要!无视喜欢的心情啊!无论自己心中的还是来自别人的……感谢在2023-04-02 04:44:16~2023-04-10 00:48: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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