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能够有元婴期的实力,那些嗜血族和血色怪物亦然能够有。
事情变得越发棘手。
霍深看着沈清一递给他的玉简信息,眉头皱起。
说实话,他是震惊的。
远古的大战,上古大战,叛神大战,以及距离他们最近的近古大战,其中陨落的生灵不计其数。
而这所谓的轮回之劫,作为天虚宗问虚峰的传承人,仙盟长老,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消息。
其实在血色弥漫的那一刻,他心里就隐隐浮现了许多东西。
如今沈清一的玉简在手,就更让他确定了。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轮回之劫的背后似乎还有事情。
那血色怪物明明这般致命和恐怖,可是在大战过后,轮回之劫结束过后,记载其的玉简书籍几乎没有。
而人们的记忆里,似乎也没有了那场浩劫中恐怖的血色怪物。
这怎么可能?
霍深想到几次大战,尤其是远古,上古和叛神大战中陨落消失的众多种族,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被隐藏了。
或许那些种族的消失,不仅仅因为战争。
而这些血色怪物的来历……
想到一开始盘空交流会的那场爆炸风波,霍深的眼神有些复杂。
纵使沈清一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但是在心里,他几乎已经认定了那是沈清一做的。
他第一次遇到沈清一可不是在云泽大陆,恰逢那段时间那个比克森大陆正热闹的紧。
还有黄泉秘境的一些传说,以及这一次那盘空破境下的累累白骨……
霍深揉了揉眉心,事情的复杂程度或许还远远不止如此。
越是想,脑子就越是痛。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在几次战斗的过程中,他都出现了片刻的恍惚。
这十分的不寻常。
如今的事情更让霍深的眉心忍不住跳了跳。
他认为自己一向很惧怕麻烦,宗门的师兄弟们也是这样说他。
他很怕麻烦……
这样的事情,如果要去探查,很可能也被带入到其中,这背后的水,有多深,牵扯的范围有多广?
可是若是就放着不管?
霍深的眉毛再次皱起。
看着玉简中记载的一笔又一笔,一些清晰的数字,一些模糊的数字,从前更多用来统计货物的词,如今都用来算在修士身上。
轮回之劫,祭坛献祭,资源争夺,人口贩卖……
一字一句,一行一页,斑驳的兽皮卷,破损的古籍。
他从来都知道,修仙界是残酷的。
修士想要不被欺负,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就是不停的变强。
可是,什么是强者?
这个问题突然浮上心头。
连霍深自己都不由猛地一愣。
如今他已经到了合体期,对于道的领悟,对于灵力的掌控,甚至在人心世俗方面,都已非常人能比拟。
他也一直认为自己一直在向着强者的道路上努力前进着,向着自己心中大道的方向努力前行着。
可是如今,他心中竟然会产生,什么是强者,他追寻的大道到底是什么这样的疑惑?
霍深摇了摇脑袋,觉得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他思考的事情太多,脑子也像是一些低阶修士那般混忽了。
“这件事情,我会把它交给你师叔他们,这些事情也有仙盟去管,你就……不要多管了,安心呆在这里。这些事情,背后牵扯的东西太多,你若搅合进来,对你而言,没有什么好处。你修为还弱,想要问鼎大道,成为强者,就要学会明哲保身……”
说完这话,霍深感觉胸口闷着的那口气,越发不顺畅了。
可他觉得自己说的没有什么问题。
沈清一看着脸色有些不好的霍深,第一次正式的直视霍深的眼眸。
对上那双愈发清澈坚定的眸子,霍深感觉自己胸口处的心脏有些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霍前辈,清一知道,清一也感谢你们的关心,清一很荣幸,能够与你们相遇。”
沈清一对着霍深鞠了一礼,再次起身,脸上扬起一抹笑。
但是这场战斗,她亦然不能缺席!
那笑容,让霍深心口不知为何猛地一痛。
明明那么阳光,生机勃勃,可是他却仿佛感受到了无边的绝望……
“但是清一不能够选择明哲保身。”
不远处的众人也一直注意这边的动静。
清一挺起腰杆,眼中光芒耀眼。
“沈清一,明知前路……”
“前路未必只有挫折和黑暗!沈清一实力虽不足,修为也只有金丹期。比清一强大的修士也无数……天塌下来是有个高的顶着,可是清一……舍不得,这片天地,不仅仅是他们的,也是我们的……”
众修不由猛地一震,抬眸望向那铿锵有力的声音主人。
从进入修仙界开始,她的运气就很好。
纵使出生在那里,纵使是林家心中的一根刺,可是活在泽地宗的荒山上,却也得到了泽地宗的保护,可以不用面对妖兽的捕杀。
后来在坊市又遇到了齐老和赵大哥,进入宗门,更是拥有旁人难以企及的天赋,拜入了灵道宗四大主峰真君门下,成为亲传弟子。
得师门宠爱,得师兄师姐宠爱,纵使深陷绝境,亦然多次得前辈朋友相帮。
如今修仙界的,以前修仙界的……
沈清一的眼睛有些湿润。
脑海中的人不由一个个浮现。
风落、齐老、赵大哥、卖包子的大娘、师傅,师兄师姐,池虞师叔,越师兄、慕青师傅、楼风城前辈、沈荆山老师、郑前辈、徐严长、尚植、霍深、山脉内的那个老修士……
太多太多,这些是认识的,还有那些未曾听其姓名,见其容颜,却有幸得其庇护的前辈们……
沈清一的如今,从来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沈清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出头之鸟,受人杀之……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怎么就不明白呢?
沈清一吸力吸鼻子,脸上笑容不变。
是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这样的道理,人人都这般讲着,也这般流传着。
“世上若无出头鸟,皆为笼中待宰鸡!今日我若冷眼旁观,他日祸临己身,也将无人为我摇旗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