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倾夏怔怔的看着闻人染发呆时,闻人染稍稍抬眸,略显困惑的问:“你怎么不动?”
云倾夏这才回过神,连忙俯身道:“拜见宗主。”
闻人染单手支着下颚,秘银色的眸子望着她问:“你可是想清楚了?”
说话时,闻人染未曾系紧的外袍微微松散,露出精壮好看的胸膛。
云倾夏看的鼻尖一热,差点留出鼻血。
抬手捂住鼻子后,云倾夏移开视线道:“想清楚了。”
说着,云倾夏跪下行了个拜师礼,一本正经道:“恳请宗主收我为徒!”
话音落下,房间安静了片刻。
紧跟着,耳边响起细弱的脚步声。
云倾夏试着抬头看了一眼,入目是一双足。
闻人染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足背苍白骨感。
如陈年的积雪,透着淡淡的凉意。
云倾夏发呆时,闻人染已经在她面前站停。
回过神后,云倾夏下意识的抬眸,却好巧不巧的与闻人染对上视线。
闻人染一头墨发如流水般披散在肩头,长睫下,秘银色的眸子古井无波,带着疏离的神性。
此刻,闻人染微微俯身,距离与她贴的极近。
近到云倾夏甚至能数清闻人染根根分明的睫毛。
云倾夏盯着闻人染发呆时,耳边响起闻人染低沉微磁的声音。
“你为何不敢看我?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云倾夏连忙移开视线道:“宗主大人您身份尊贵,弟子不敢随意乱看。”
话音落下,耳边响起闻人染低低的笑声。
闻人染弯着眸,原本冷淡疏离不好接近的样貌因这一抹笑变得生动了许多。
“不敢看我?可那日你在浴池时分明看过不少次。”
听到这话,云倾夏脑海里浮现出那日吃了失智丹后的丢人场面,耳尖迅速红了起来。
就在云倾夏眼神慌乱,不敢只是闻人染的时候,闻人染不再逗她,缓缓直起身丢给了她一块玉牌。
“这是天阙阁的门牌,拿了它你便算是我的弟子了。”
云倾夏手里拿着玉牌,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她拿着玉牌小心翼翼的问:“这样就算收徒结束了吗?”
闻人染应了一声,反问道:“不然呢?”
云倾夏忍了半天,终是没忍住,弱弱的道:“不是还要举行收徒仪式,然后像宗门那边报备吗?”
寻常修仙者收弟子并不算麻烦,随意给个东西做身份象征即可。
但长老与宗主这类大人物要收徒的话会麻烦许多。
拿长老举例,长老收徒要先举办收徒典礼,再是带弟子挑选合适的功法,最后还要去宗门纪事堂登记。
总之过程繁琐,要花费的时间也很长。
长老都如此,闻人染身为一宗之主收徒应该会更加繁琐才对。
可看闻人染的表情,他似乎完全不懂该怎么收徒。
云倾夏顿时懵了。
不对啊,闻人染不是已经收过一个弟子吗?怎么还是对这种事一窍不通?
收回思绪,云倾夏认真回想了一下。
原剧情里,闻人染好像从未做过这些琐事。
他收司卿客做弟子,是觉得司卿客资质不错,性情坚韧,有修大道的潜质。
便顺手将人收了过来。
他收君无夕做弟子,也是觉得君无夕资质不错,性情坚韧,有修大道的潜质。
总得来说,闻人染挑选弟子的原则很简单。
只要是性情坚韧,有修大道潜质的人都会被他看上。
但闻人染这人对修炼以外的事并不上心,鲜少在意繁文缛节。
哪怕是原文里收君无夕为徒时,似乎也只是随意丢了块玉佩。
想到这,云倾夏顿时释然了。
闻人染又不止对她一个人敷衍,对其他人似乎也是这般敷衍。
反正她拜闻人染为师只是为了躲离子洲,举不举办收徒典礼并不重要。
云倾夏暗自窃喜着,全然不知一道视线正落在她身上。
闻人染低眸看着地上跪着的少年,思绪逐渐飘远。
少年低着头,气场莫名有些低沉,看起来很失落的样子。
收回思绪,闻人染蹙着眉陷入沉思。
他修得是无情道,自幼远离世俗,鲜少与人接触。
算算时间,他已经近千年没怎么同人讲话交流了。
他上一次收的弟子也是个沉默寡言的。
他们师徒二人除了修炼外鲜少说其他事。
可眼前的少年看着年纪还小,未能彻底斩断七情六欲属实正常。
沉思片刻后,闻人染拿出传音的玉筒向一人发了条心音。
云倾夏全然不知道闻人染想了那么多。
见拜师完毕,她准备告辞离开。
可准备起身时,闻人染忽地叫住了她,道:“你先别走,留下来陪我喝杯茶。”
话落,毛绒绒的地毯上徒然多出一张木桌。
紧跟着,木桌上浮现出棋盘的纹路,上面放着黑白两子。
闻人染垂着眸问:“你想选黑子还是白子?”
云倾夏没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战战兢兢的抬头看了闻人染一眼。
可她盯着闻人染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闻人染找她下棋的目的。
云倾夏只当闻人染是闲的发慌拿她来解闷,便战战兢兢的回道:“我选黑子。”
闻人染随手拿起白子,修长指尖捏着棋子道:“你先下。”
云倾夏不敢直视闻人染,战战兢兢的在中央落下一枚黑子。
她下完棋后不久,闻人染紧跟着在旁落下一枚白子。
随着时间流逝,棋局渐渐有了规模。
云倾夏态度不再像刚开始那般散漫,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她指尖捏着一枚黑子,看着被堵死的棋局蹙眉不展。
就在云倾夏自暴自弃,准备尽快结束棋局时,一旁的闻人染道:“别着急,你在仔细看看。”
闻人染嗓音低越,如山涧流水,让云倾夏躁动的心情莫名平复了下来。
云倾夏定了定神,定定的看着棋局。
看着看着,云倾夏竟伸出几分豁然开朗的感觉。
原本复杂的感觉也在这一刻变得通透,万物皆无处遁形。
云倾夏思绪从未如此畅快过。
就在她准备落子时,体内的筋脉忽地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