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没错,错的只能是他。可以让他不知不觉吃下毒药还甘之如饴的,除了阿莲嘛,不作他想。但他猜不透阿莲嘛的动机,他对她不好吗?现在,他是茶场主,什么都有,这都满足不了她吗?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又是谁的?
不管是谁的,他都只是阿莲嘛和那个奸夫的踏板。
阿裕古像没事发生一样回了茶场,也警告同去的伙计不要告诉任何人他晕倒的事。但每当夜里看到阿莲嘛的睡容,他都忍不住想一把掐死她。但他忍了下去,他要查出谁是那个奸夫。
不过十天过去,阿裕古就察觉出那个奸夫不是外面什么人,而是管家的儿子。这人说意外不意外,他蓦然记起前茶场主夫妇被毒蛇咬死那天,正是管家儿子当的班。都说毒蛇可怕,这种平时很低调,却无声无息将你弄死步步上位的人才可怕。
阿裕古预感到自己快要死了,他准备好了一切,在一天夜里命人将阿怡嘛绑到了大山一个地洞里。地洞里准备了一口血红棺材,他将阿莲嘛丢了进去。
阿莲嘛受惊醒来,用她那双迷茫又无助的眼睛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他想起还是少年时,他目光似乎从来未离开过这个女人,所以当几年后再看到她时,他以为上天是优待他的。
“为何要这样对我?”他问,他自问没什么对不起她的。
“阿裕古,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阿莲嘛忍着泣声反问。
阿裕古嘲讽地冷哼,“别装了,你的情人现在估计被蛇啃得渣都没有了,你以为他还能来救你?”既然都要死,他自然不会放过管家儿子,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将人丢到了蛇窝里。
阿莲嘛却松了口气,像放下心头大石,轻声哭了出来,“你都发现了?你要相信我,我是被他逼的。我最在意的就是你,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你,怕你也嫌弃我。”
阿裕古呵呵冷笑,伸手将她的头按下去,打算直接封棺盖。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那就留着埋葬吧。”
“别,别,阿裕古,别这样!”阿莲嘛也不顾大着肚子拼尽全力挣扎起来,但她被绑着哪里是阿裕古的对手。
“我说,我说,你别盖,别盖!”
原来,阿莲嘛回来并不真是借z,她是回来报仇的。阿莲嘛原先嫁的那家人一直在镇上开茶庄,生意不温不火,却也算有资产的人家。但阿莲嘛的夫君好吃懒做,家业被他接手后生意更是不景气。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有底子在,也够他们挥霍半辈子吧。但他们成亲三年却迟迟没有孩子,堂弟兄们便起了分他们家产的野心,不时劝他们在家族里领养小孩。阿莲嘛自是不乐意的,但看过大夫,都判了她夫君不会有后。他们便想了一计,就是借z。计划还没有实施,她的夫君却先中风不能自理了。起因还与阿怡嘛家茶场有关,他们家父辈以前的茶叶一直在茶场拿的货,到了她夫君这,认为生意不好很可能是茶场送来的茶不好,以及他们给的价格也贵,才导致茶叶不好卖。
阿莲嘛夫君便找前茶场主说他们家一直是老主顾,他们必须要把茶叶价格再降低三成,不然这生意没法做了。前茶场主却告诉他,因为是老主顾,给他们的价格已是最低价,近年制茶成本一路上涨,茶场依然按老价格出货他们已是极限。再压低价就是亏本生意,没人愿意做。谈不成,阿莲嘛夫君干脆换了货源,他图便宜,进回来的都是有杂质霉味的劣质茶。而且他图便宜,图折上折,一进就进了以前的几倍货,几乎把现钱都砸了进去。
喝惯茶会喝茶的一看一喝就知是不是好茶,以前他们家因为有好茶,有好些老主顾的。然后买了他们的劣质茶后都拿回来退货,没钱退后那些人就拿茶砸他们店铺,导致他们的生意根本没法做。连锁反应下,货卖不出,钱回不来,想退回茶场更是没门。劣质茶本就有霉味,又多放了些时日,根本就没用了,钱相当于没了。没有钱又没有货出,有货出那些人未必敢买。这生意算是被阿莲嘛夫君做死了。他受不了刺激,一口血将自己吐躺下了。
为了给夫君看病,阿莲嘛将家里的财又散了不少,而家族里人见他们落难不但不帮,更是欺她弱女子,能抢的不动产也抢了过去。
生活艰难起来,阿莲嘛心里恨,觉得这一切源头都是阿怡嘛家,不是他们狠心不降价,她夫君就不会去进便宜货,也就不会将自己搞成这样。又一日,她遇到了阿怡嘛家管家儿子,她嫁人前曾一直在茶场采茶,与管家儿子自是相识。两人聊起茶场,得知阿裕古已经成了茶场主女婿。她还记得阿裕古曾跟她表白,那时的她根本就看不上阿裕古。她心生一计,请求管家儿子带她回茶场,安排她工作。
她骗阿裕古说她想找他借z,让他跟自己有了关系,但她根本没想过要给阿裕古生孩子,她认为作为阿怡嘛的夫君,他们一家都是害她夫君的罪魁祸首。她给阿裕古喝了避子药,日日让他喝。然后为了害死茶场主夫妻,她又跟管家儿子厮混到了一起,并顺利怀上孩子,更是和管家儿子规划好了他们的未来。等将来阿怡嘛一家人都去了,茶场自会落到管家儿子手上,他们又有了孩子,一切都往美好发展。
但没料到阿裕古居然发现了,她做得那么隐蔽,却还是棋差一着。
“阿裕古,你爱我的对不对?你既然爱我,不如成全我?”阿莲嘛不想死,她还年轻,“放了我,放我回去,我们好好过日子。对,还有奶奶,奶奶还等着抱太孙呢,我会好好孝顺她的。”
棠黎听着阿莲嘛的话,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周茼,这两人的调子同步了。
阿裕古却像没听到阿莲嘛说话一样,他其实已经没力气说了,他感觉他就要死了。都要死了,还怎么好好过日子?他心里也好恨,不是这个女人,他和阿怡嘛会有他们自己的孩子,他们会一直幸福地生活在茶场那里,直到老。
“你当初教我的……”钉住封棺,死了也还得留在这,生生世世不入轮回。
他把对阿怡嘛做的事又对阿莲嘛做了一遍。直到封好棺,他才力歇的趴到了离棺材有些距离的大石上。他才不要再碰到阿莲嘛这种蛇蝎女人,他要离她远远的。
他倒在了大石上,七孔流血,血沿着石缝往下流,滴到了石缝处,石缝那不知何时卡了一颗珠子。
珠子被血染后,泛出白光,白光像有灵性,将阿裕古最后的记忆包在了白光里,甚至将整个地洞都包了起来。
世人被白光分隔,再看不到地洞里的一切。
“妖丹?”褚惟空看到珠子很是吃惊,“是妖丹制造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