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听萝尴尬地拽着发带,红色的发带绕着她的手缠了一圈又一圈,垂下的布料随着她的动作稍稍晃了晃。
沈衣恣早已铺好了床铺,那褥子被他铺的极其平整,简单的被褥上只有少许纹路,像一条糯米叠在一起。
他微微扬起眉梢,有些好笑问:“为何会这么觉得?你这小姑娘倒是奇怪。”
他不说为何觉得宁听萝奇怪,只是断在这里不再继续往下说。
已经冷静下来的宁听萝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句话有多么奇怪,在两人刚见面后就问别人是不是喜欢自己,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但她不可能让自己尴尬,松了手将发带拍在桌子上,目光移开缓缓道:“我喜欢你,所以你也要喜欢我,就这么简单。”
系统看着在她脑子里一惊,这宿主终于开窍了?这么会了都!
它略显兴奋开始转圈,手舞足蹈好半天。
太好了!这个宿主终于不再痴迷不悟了!
然而惊得不止它,还有怔住半天的沈衣恣,他眼睛看着宁听萝不服输的脸,有些叹息:怎么什么地方都要争,都养成了些什么习惯啊。
他扶额,对着宁听萝指了指她旁边的茶杯:“喝些茶吧,虽然是苦的,但提神。”
喝完脑子可别这么糊涂了,沈衣恣重重叹气。
宁听萝不动,她摇头拒绝:“我不爱喝茶。”
她狠下心,上前拽住沈衣恣的衣袖,仰头看他俊俏的面庞,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顺着她的动作一眨不眨地看了下来。
男人的体型与脸都比外面更加成熟,少年青涩的脸庞张开后的面容异常凌厉,哪怕这双眼睛眼尾是上挑的,也依旧会严肃。
幸好他看人常常带着笑意,能融化眉宇间的冰霜,眉头一弯眼含微笑,一副谦谦公子的做派能让大多人都很喜欢他。
但如今他被宁听萝一惊,似乎忘了自己常年挂在脸上的笑,惊诧时还看到了宁听萝带着探究的目光。
“你待我好,那能不能让我离开?”
她故作娇羞,学着曾经见过的小女生一样撒娇,不过也只是言语上弱了下来,身体僵的是如同一根木头。
这可不行,沈衣恣在心底答她,我放你走,它可不会放你走。
他手上用了巧劲,挣脱之后拉开了与宁听萝的距离,“姑娘怎么就确实那是喜欢?莫非就是一时的心急随意找了个借口来唬我。”
宁听萝眉毛一挑,意外了。
你居然知道我是找的借口!
不过这她是不会说的,只用一只手捏着袖口,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楚楚可怜道:“怎会!公子这般不信我么,我确实是喜欢公子的,那怎么会不是喜欢!”
说完,她还假模假样地抽泣了两声:“公子若是不信我,那……那我便不活了!”
她嘴一瓢,心里想的电视上的话全秃噜了出去。
系统也替她尴尬,整个数据都精神不太好了:“呃,宿主,是否演的太过了点。”
毕竟反派的脸看上去都有点震惊,似乎在想宿主是从哪学的这不要脸的招数的。
宁听萝自知这次过了,对系统却是嘴硬:“还好还好,也就是发挥超长了而已。”
自己不过是把曾经看过的古早霸总小说里的套路搬到了这儿,应该……没问题吧。
“可是宿主,就算是霸总文人家也是二人相爱才会这么说,您和反派现在别说爱了,不恨我都觉得不错。”系统泼她一盆冷水。
“……”宁听萝沉默,“其实你可以不说话的。”
很显然,沈衣恣也被她这一通无理取闹给镇住了,弯起眼睛就那么笑了起来。
“你是寨主还是我是寨主啊,怎么说话这么强势,比我还像劫匪头子。”他笑弯了腰,好不容易坐了下来却停不下来了。
宁听萝冷冷抱臂,心中怒骂:不是说男的都吃绿茶那一套么。
“可宿主那也不是绿茶啊,顶多算个疯婆子。”系统是个不会说话,也不会看气氛的。
宁听萝再次冷冷:“哦,无所谓,反正你还得指望一个疯婆子。”
“还有,我也可以不开心就不干了带你一起死。”她诡异地笑了起来:“反正,你们系统任务失败的结局也是抹杀。”
系统虎躯一震,它惊叫一声:“你怎么知道!”
宁听萝呵呵笑了两声,无视了它的惊惧:“那说明你这劫匪头当的不行,连我一个小姑娘都不如。”
他淡笑不语,盯着女孩的动作。
女孩继续到:“我说,劫匪就得凶一点,然后气势强一点,再动不动就要砍人脑袋就更好了。”
“我怎么觉得你这不是劫匪?”
“不是么?”宁听萝抬起头疑惑:“我记忆的土匪就是这样的。”
她记忆的土匪就是些杀人不眨眼,喜爱欺负弱者,抢劫财宝的人,沈衣恣他们在他这和那些人一模一样。
“为什么是这种?”沈衣恣也不明白,他想了想:“其实,我们不杀人,也很少去抢山下村民的东西。”
哦,那就是说你们还有点良心?
她配合地点了点头,顺着他问:”所以你们这当的什么劫匪?”
霎时间,沈衣恣沉默了,他扭过头去倒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水,不予回答。
宁听萝乐呵了,这人居然还无视自己。
她凑过去,眨巴着眼睛装的异常无辜:“为什么不答我?莫非你自己都觉得你们这劫匪当的不像是个劫匪。”
沈衣恣依旧不答,只开门离开,让宁听萝在屋内等着。
宁听萝忍不住笑了起来,眼尾因为过于激烈的情绪染上了微红,眼框里甚至说已经笑出了泪花来。
“怎么说不过就走,跟两个人似的。”
她笑了许久,扶着桌子抹了一把眼角,对系统颤声道:“他是不是换人了,这和外面差距也太大了哈哈。”
系统在她脑子里转转悠悠,听到这句话差点翻了个白眼,它心态百感交集,试图给宁听萝一个建议:“有没有一种可能,宿主,这是本人。”
“本人?”宁听萝也冷静了下来,坐在了那唯二的沈衣恣不曾做过的椅子上:“看着不太像。”
“或许……”系统不知怎么,开始想让她接受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但却被宁听萝打断:“打住,我不想听你对我想法的否定。”
“你先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大变样吧,他如今这样子和原书的相差了极大,你难道不怀疑吗。”
“系统无法对除了任务以外的任何事情进行干涉,主系统并未给予系统没有这个权利。”系统道。
宁听萝乐了:“所以这算什么?一个带着bug的世界你也好意思让我继续任务。”
“任务是主系统所发布,系统并没有撤销的权利。”系统对于她的质问只能选择避开,干巴巴道:“宿主,您现在应该去完成任务。”
“我第一天就说过了,”宁听萝眉眼下压,眼底的情绪逐渐冰冷:“一个早在原著就无法被拯救的世界,你以为我一个外来者到来就能拯救它么?”
系统不语,她却在脑子里听见了不断的“滋滋”电音,环绕在自己耳边。
“系统安排的任务是绝对可以完成地,宿主不必忧心原著。”
宁听萝冷眼相待,她确实担心这个世界会如同原著一样,同时一个角色的性格都变了,系统却毫不在乎的反应更让她忧心与怀疑。
而沈衣恣无论是和原著还是现在和幻境外,相差都太大了些,那体贴入微的动作着实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
一个时辰后。
宁听萝擦着自己被浸湿的头发,穿上了沈衣恣不知道从哪买来的衣服,待到系统催促后方才去桌子上拿起了那封信。
“宿主快看,反派留的是什么?”
“他人都被我吓跑了,你觉得他会留什么东西?”她瞥了一眼过去就继续擦自己的头发,对于那信纸是一点不好奇。
系统心里干着急,它知道宿主有些抗拒于和反派的感情线,但要是这信里真有什么,那不看就是错失。
他好言相劝,又说了几句,才看到宁听萝慢悠悠地把头发梳好,然后才去拿那封没有任何包装的“信”。
四四方方的纸张一展开,她便看到了里面简单的两行字。
“宁姑娘,屋内东西可随意使用,今夜你先睡下,若有需要可使唤外面守着的人。”
潦草的笔迹在纸上有些花,有的字甚至因为写的太急就多抖了几下,拉出一条长线横在纸上。
她思索,这人到底是干什么去了,写个信这么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点,给大家道歉(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