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姜瑜从宫中看了赵锦婳出宫,直接去了凌云阁,今日凌云阁依旧忙碌,姜瑜将将踏进大门,忙着招呼客人的阿灵对身旁的客人说了两句,跑到姜瑜身边说道:“姑娘,月姑姑不知怎么的,已经两日没来了,我去月姑姑家里看了,月姑姑的丈夫说月姑姑不在家,我也找不着她。”
阿灵和月娘情同母女,几天没有月娘的消息,她很是担忧。
姜瑜皱着眉, “柔儿你留下帮忙,我去看看。”
她知道月娘住的位置,在后面的小巷里,却一次都没去过,打听了一下,才找到月娘家的位置。
偏僻幽静的小巷里,坐落着几户散落的住户,姜瑜找到中间的一户人家,看到院门紧闭,她有些疑惑,大白日紧闭门户,有些奇怪。
“有人吗?月娘。”姜瑜站在院门前轻轻唤了一声,篱笆院墙有些高,姜瑜垫着脚往里面看,这是个一进的小院子,不过两三间屋子,院子里种着菜,还有一些盛开的花,显得十分温馨。
她知道这是月娘用心经营出来的家。
屋里房门紧闭,看不到人,姜瑜试着推了一下们,没想到轻轻一推就将门给推开了,她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小心走进去,嘴里一直唤着月娘的名字。
突然,她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奇怪的动静,姜瑜立即警惕地顿住脚步,仔细又听了听,没听到丝毫声音,难道是她听错了。
不知为何,此刻她的心“怦怦”直跳,手心溢出了汗,她总觉得有些紧张。
“月娘,你在不在家?”姜瑜特意拔高声量,依旧没得到任何回答。
难道月娘真的不在家。
既然没人,她贸然闯进来不妥,正打算转身离开,房门从里面被打开,月娘的丈夫阿庄走出来,看到姜瑜脸上扬起讨好的笑容,“姜姑娘来了,快里面坐。”他走到门口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姜瑜看着突然出来的人,方才多声都没人听见,她皱着小脸问道:“月娘呢,她已经两日没去上职,我可要扣工钱了。”她对月娘的丈夫和婆母没什么好印象,平日无往来,也只是听说他丈夫游手好闲,喜欢喝酒赌博,一个家都是月娘在撑着。
听到姜瑜的话,阿庄猥琐的眼睛盯着姜瑜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笑着说:“月娘这两日身子不适,在屋里躺着呢,我忘了请假。”他懊恼拍了一下脑袋,仿佛在责怪自己的疏忽。
闻言,姜瑜面色稍缓,听到月娘没事,她也放心。
“姑娘可要进来坐坐,月娘这几日躺在床上烦闷得很,您可要进来与她说说话。”
“外面天热,姑娘进来喝口凉茶。”老太太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来,笑眯眯地看着姜瑜,像是个温柔慈祥的老太太。
姜瑜见过这老太太的刻薄面孔,现在她对自己笑,姜瑜莫名觉得心里发毛。
姜瑜提裙走近屋里,她没看到身后的阿庄对她背影露出狰狞的神情。
老太太对姜瑜很恭敬,佝偻着身子在前面给姜瑜引路。
不大的房子里收拾得很干净,桌椅用具摆放整齐,看得出来主人家的用心。
内屋里是月娘的房间,姜瑜走进去看到床上的确躺着一个人。
“月娘。”她唤了一声,没等床上的人回应自己,姜瑜只觉得一阵刺鼻的香味充斥鼻腔,还来不及挣扎,彻底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后,眼前一片漆黑,她躺在一个角落里,手脚被绑住了,嘴里也被人放了东西,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这是被无耻的母子绑了,姜瑜控制不住心慌,这对不要脸的母子绑了自己是要做什么。
将自己卖了,还是要囚禁自己。
“姑娘,你醒了吗?”
月娘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听到熟悉的声音姜瑜的心稍稍安定,嘴里呜呜说不出话来。
“姑娘不要动。”月娘在黑暗中摸索着靠近姜瑜。
她已经被关在这里两日,已经熟悉黑暗,慢慢靠近姜瑜,
“姑娘低头,我帮你把嘴里的布巾拿出来。”
姜瑜听话低着脑袋,靠直觉循着月娘身边靠去。
月娘双手也被绑着,动作起来十分不便,从姜瑜身上摸到脸上,最后终于成功将布巾取下。
姜瑜大口大口喘着气,嘴里一股子搜臭味,让人难以忍受,她呸呸吐了两口口水,忍者这股难受的味道。
“这是哪里?你丈夫他们想做什么,绑架勒索还是将我们卖了?”
她这么久没回去,柔儿她们肯定会来寻她,自己这么久不露面,柔儿的性子,定是已经告诉她爹了,月娘她婆母和丈夫两人在京都无权无势,家里人想找到自己应该很容易。
月娘自责地说:“都是奴婢连累姑娘了,我也不知这是哪里,阿庄将我送来这里后就再也没露过面,这两日都是一个婆母过来送吃食。”
她万万没想到阿庄和婆母胆子这么大,竟敢将姑娘绑来,丞相府是他们一介平民能招惹的吗,真是愚蠢。
“说吧,他们为什么要绑你。”她记得月娘的婆母对月娘虽不好,但他们母子是靠月娘养着的,他们怎么舍得将月娘绑起来,不让她去上工,两人可是对月娘的月银很满意。
月娘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声音在黑暗中悠悠传来,“那日回家婆母找我闹了一场,非要给阿庄纳妾,我受不得他们的辱骂,便提出和离,不想婆母和阿庄都不愿意,婆母还说让我将家中存银尽数交出,她会让阿庄休了我,我本想稳住他们,打算去官府和离,便答应了他们,没想他们心这么狠,他们这是想要我的命。”
边说,月娘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她全心全意待他们,自己一个人出来做工,好吃好喝养着两人,阿庄找不到活计,她也没有责怪过半句,一直以来都是任劳任怨,却换来这样对待,真是让人心寒。
感受到月娘的伤心,姜瑜也替她感到不值,不由得愤恨骂道:“没良心的牲口,蠢货,为这种废物伤心不值得,出去后看我怎么收拾他们,月娘,以后你可不能再犹犹豫豫,这种人早日踹掉,对你才是最有利的。”她丈夫和婆母就像是两条吸血虫一样,不甩掉,月娘永远过不上安心日子。
经过这件事,月娘已经看清他们母子险恶的心,以后她不会在这么愚蠢,她点点头,“姑娘放心,只要我们能安全出去,我立即去官府和离。”
“还要将他们送去吃一辈子牢饭,才能解我心中的气。”姜瑜接着说道。
外面传来说话声,姜瑜她们两人立即噤声,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门被打开,刺眼的光从门外照进来,随着进来两个人,阿庄和月娘的婆母。
母子俩走进来,趾高气扬地看着姜瑜和月娘,老太太仿佛觉得自己终于扬眉吐气了一般,重重地哼了一声,尖着嗓子说:“月娘,我劝你还是识趣些,赶紧将家中的存银交出来,不然我就将你们都卖了。”
“娘,您小声些。”阿庄在一旁小声提醒。
老太太忙捂住自己的嘴,小跑着去门外看了看,没有其他人,她又小跑着回来,那动作利索的,一点也不像是个花甲年纪的老太太。
“快将钱交出来。”老太太小声的说。
“你把我们放了,我让人给你送钱。”姜瑜坐在黑暗的角落里,老太太脸上的贪婪一览无余,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情,就好办。
老太太知道姜瑜是凌云阁东家,银子肯定多得花不完,若是能从她手里弄到钱,一定够他们母子好吃好喝一辈子,她激动看向她阿庄。
阿庄毕竟是在外面混的,脑子比老太太好使,他知道月娘这个东家是丞相府的姑娘,若是让丞相府的人知道自己绑架他们家姑娘,他和他娘都会没命。
“娘,咱们说好了的,王二哥马上就来看货,王二哥说了,只要货好,银子不会少的。”
姜瑜她们听出来了,这是要将她们俩给卖了。
月娘慌了,急忙对老太太说道:“娘,我把银子都给你,你放了我们好不好,姜姑娘不是普通人,她若是出什么意外我们都会没命的。”她自己这条贱命无所谓,她绝不能让姑娘也陷入这般险境。
两人都绑着手,无法动弹,阿庄不喜欢月娘说话,几步走到月娘面前,抬手打了月娘一巴掌,“贱人,我要你多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存银藏在哪里,再多嘴我将你们都卖去青楼。”
阿庄终于暴露本性,恶狠狠地一张脸,盯着人的样子像一只野狗。
他们母子俩怕日久生变,商量着等王二狗来后就将两人卖掉,以免夜长梦多。
没到一炷香的时间,叫王二狗的人来了,他穿着一身粗布短衫,衣裳上许多补丁,一张尖嘴猴腮的脸猥琐鄙陋,让人看了不舒服。
王二狗进来后,仔细看了看姜瑜和月娘,看完后三人走到外面悄悄交谈,说什么姜瑜她们也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