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瑶今日受了气,在寝殿里睡了一天。
此时靠在贵妃榻上,想到云清宁一早离开之时,那一脸的狠绝,恨到牙痒,又怕到哆嗦。
原本以为,将云清宁送到月明轩那儿是一举两得,既能将云清宁套得牢牢,以后看她还敢不为自己所用;又能取悦出了这主意的赫连辉。
可万万没想到,云雪瑶居然被反噬了一口。 𝕄.𝙫𝓞𝔻🅃🅆.𝕃🄰
“太子妃,殿下已然回来了。”商羽进来报信。
云雪瑶立刻坐起,下意识地要往妆台那边走,忽地又收住脚。
颜色再好,也得是有人乐意看啊!
“殿下,不知和那位谈的如何?”一走进正殿,云雪瑶笑盈盈地走进来。
赫连辉坐在书案之后,手中拿着一份帛绢,眼都未抬,面无表情地道,“与你无关之事,不得多问!”
云雪瑶笑僵在脸上,也不敢往前走了,只小心打量赫连辉的神色。
“妾身……”云雪瑶眨了眨眼。
赫连辉将手中的帛绢扔到旁边,说了一句,“看来月明轩对九公主还颇为满意。”
这话听着,倒让云雪瑶心里一松。
赫连辉一早便去见月明轩。既然甜头都给了,自然是去要好处。
仔细瞧来,赫连辉心情还算不错。
“把九公主安抚好,孤不会亏待你们姐妹。”赫连辉说着话,将手一摆,示意云雪瑶可以走了。
都等到了现在,话都没来得及说,云雪瑶哪肯无功而返。
“殿下,可记得上回我说,小九来秦国,是为了找谁的吗?”
赫连辉脸一沉,“孤还有事,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总要……堵住小九的嘴,日后还用得着她。”
云雪瑶陪着笑道“赫连城一直糊弄她,说要替她找到人,如今小九也是对那位失望了。方才我好说歹说,她才没闹……”
“殿下,赵大人到!”有人禀报,打断了云雪瑶的话。
赫连辉眼神一亮,随即不耐烦了地道“出去,此事你不用管了!”
云雪瑶不敢再说,退后两步,便往外走。
外头台阶上,云雪瑶站在那儿,看着过来之人。
“太子妃。”赵毅瞥了云雪瑶一眼,朝她施礼。
云雪瑶笑了笑,“昨日大婚,倒是赵大人辛苦了!”
宫内府的少使可是人人羡慕的美差,专管宫内庶务,事少银子多,面上还风光。
看来能得赫连辉心疼的,好处都不少。
赵毅稍微有些惊讶
云雪瑶也没多说,抬脚下了台阶。
“同她有什么好说,还不过来!”赫连辉在里头催道。
赵毅刚进殿里,赫连辉已然走了下来,拉着他的手,“月明轩已然答应,会说服与他们交好的几国,共同与咱们结盟。当年便是外祖,也未得签下盟约,今日便瞧孤,要创下一番继往开来之基业。”
“殿下乃是不世出之英才,注定为一国之君。”赵毅忙道。
“你且等着,阿冀的仇,孤一定给他报!”
赵毅立时退后一步,跪到赫连辉的下,“但得殿下此言,毅愿为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天亮之时,赵毅从东宫出来,未料迎面瞧见一人。
赵毅眼神闪了闪,便要退避一旁。
东宫哪一位好惹,他死了的哥哥曾被前太子妃羞辱,竟是当众遭人殴打,虽然已是前事,可赵毅一直记在心里。
略一拱手,赵毅便准备往外走。
“赵大人留步!”云雪瑶却将人叫住。
太子妃虽是新婚,可每日必到乾宁宫请安,自是迎来不少赞誉。
云雪瑶今日可是特意早些回来,就为等着这一位。
“想来是府中没有女人照应,大人这衣裳都破了。”云雪瑶忽地掩嘴一笑。
赵毅低头,才瞧见自个儿衣角的确撕破了,一时面红耳赤。
太子如狼似虎,竟是叫人无法应招架。
“赵大人到现在没成亲呢?”云雪瑶问道。
“……没。”
赵毅心里嘀咕,这太子妃莫非想出什么损人的招式。
云雪瑶叹了一声,转头对商羽道“看咱们宫里有没有合适的,给赵大人送过去,男人身边,总少不了知冷知热的。”
商羽却笑了起来,“虽我是知道的,娘娘好心,可赵大人未必这么觉得,这般岁数的,最不喜欢拘束。您硬往他那儿塞人,好心要办成坏事的。”
赵毅松了口气,不免多看了商羽两眼。
又拱了拱手,赵毅赶紧跑走。
云雪瑶倒是多瞧了一会。
赫连辉挑中的人,面皮子是真好,唇红齿白,长眉入鬓,蜂腰熊背,连她都忍不住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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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眼。
刚一转回头,云雪瑶突然愣住。
赫连辉从里面出来,一脸冰冷地望过来。
云雪瑶顿时吓坏,提着裙子上前,“殿下……”
“可知道,前头那个太子妃是怎么死的?”赫连辉嗤笑了一声。
云雪瑶顿时面红耳赤,好一会后,索性说了实话,“妾身不敢造次,不过是瞧赵大人在宫内府,想请他帮个忙,查一查小九母妃的下落。”
赫连辉挑了挑眉心。
又是云清宁?
云雪瑶这个陪嫁过来的庶妹,曾在豹房撞破他好事,按赫连辉脾气,本该将其灭了口。
而赫连辉最后放过她一马,却是因这女人与月明轩的渊源。 𝙢.𝙑𝕆𝙙𝓣𝙒.𝕃𝙖
为了江山,该忍之事,还是要忍。
当日差些坏了事,便是赫连辉没能忍住,与前头那个太子妃公然反目,以至得罪了盛家。
便是由此,让赫连城得了便宜,竟做了盛元帅府的女婿。
不过,赫连辉才不信,一个盛家能挡住他的青云之路。
“不许再骚扰阿毅,再让孤看到,当知道后果。”赫连辉警告了一句。
“殿下……”云雪瑶一时急了。
如今拖上一日,都让云雪瑶心惊胆战,万一赫连城冷不丁回来,她就完了。
云清宁疯起来,真是将人撕了。
“魏国太子同孤要云清宁,还有那个越帝当年送过来的女人。”赫连辉嫌恶地看着云雪瑶。
什么越国第一美人,不过一点小事都能教她鸡飞狗跳的愚蠢妇人。
这边云雪瑶还在愣着,赫连辉已然走了。
一大早,云清宁正小心地擦拭起那块小小的牌位。
“天天瞧着,竟是不烦?”身后有人问道。
云清宁转头看去,原来是静安居士走了过来。
“听说居士身子不虞?”云清宁双手合十,问了一句。
方才她旁边几个小尼姑说,静安居士痛风又犯了,昨晚疼到半夜。
“老毛病了,太医也只会说忌嘴!”静安居士说着,便走到了前头。
没一时,早课开始。
佛堂之中,又响起念经之声。
云清宁跪在角落,默默地想着这两日发生之事。
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
众人皆
“你们继续吧!”静安居士说着,起身出了佛堂。
众人愣了片刻,又重新开始。
“想必又是右手疼。”
“要不要请林太医过来?”
“居士不许叫,说是人过来了,也瞧不出名堂,还不如擦药油。”
云清宁默默地听着,直到早课结束,看着有小尼姑去静安居士的寮房,便跟了过去。
静安居士这会儿正侧躺在床榻上,听到动静,眼睛睁开了一下。
云清宁走到跟前,没等她开口,倒是静安居士问道“难不成要走了?”
云清宁摇了摇头,没人叫她走,她也不想走,在这儿更方便,等着云雪瑶那头的消息。
“走之前,把那牌位带走,四哥儿打小就这点古怪。”静安居士是叹了口气。
云清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四哥儿”指的是赫连城。
其实可以瞧出来,赫连城与这位称得上亲近,反正比皇后亲近。
“我多少学了些医术,虽是不精,或能解一解居士之痛?”云清宁小声道。
“你还真是大夫?”
静安居士笑起来,“难怪那回离王对着那牌位抱怨,说当大夫的,连自个孩子都保不住,我就听着好奇。”
云清宁不想和人讨论赫连城,索性拉过静安居士手臂,“我先给您把脉,若是不对,您便把我赶了去。”
“这话说的,倒像是急着给自己找退路。”
云清宁也笑了,两指搭住静安居士的脉。
好一会后,静安居士问道“如何?”
云清宁不答,又让边上小尼姑拿来之前太医开的药方,看了许久之后,才道“想来居士吃了这些药,口干舌燥,却一点没有效果,反倒头晕目眩。”
“居然让你蒙对了。”静安居士在笑。
“居士右手之脉浮滑,左脉却平,应该是湿痰生热,而热又生风。若让小女来治,还是要袪痰清热,再辅以施针之法,总不会教您再疼。”
小尼姑一脸惊讶看着云清宁,一句没懂,却觉得,她说得有板有眼。
静安居士向来随和,这会儿道“我这病便交给你,后头看你本事,倒不求长命百岁,只是这右手有时候疼得,教人痛不欲生。”
在这妙善堂衔住了多日之后,云清宁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倒也不含糊,立时开了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