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上去,回头的时候看了从前的苦主同学现在的师尊一眼。
动了动唇,却没有说什么。
龙族为天地厚爱,最后为天地所牺牲。
这大概是我的命。
包括我的爱而不得。
我从未想过,师尊会是我的劫。
万劫不复的劫。
如果可以,我还是想要回到凡间的那段日子。
师尊不是师尊,是我的苦主同学。
是那个喜欢我的、爱我的,许诺娶我还家的苦主同学。
苦主同学爱我,可是师尊他不爱我。
我从未如此深刻的发现这件令人心碎的事实。
可是事实就是,我再也找不到我的苦主同学了。
真是让人伤心。
也好。
那便如师尊所愿好了。
我喜欢苦主同学,也喜欢师尊,他们是同样的,于我而言,是同一人。
没有差别。
可是,师尊不要阿花了。
阿花也找不到她的苦主同学了。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惨的悲剧了。
如果……
她死了的话,很久很久之后,师尊还会不会记得阿花呢?
我不知道。
我化作龙身,一头扎进了那个封印。
就像是许多年前,我父王做过的那样。
以己身祭天,封印加持。
而后,魂飞魄散,不留痕迹。
“阿花!”
我很痛。
封印里是的东西撕裂着我的身体和魂魄,我在彻底消散意识之前,好似听见了有人,在喊我。
只是我再也不会给与她们回应了。
这世上,再也不会有敖遥这个存在。
然后,六界安宁,河宴海清,山河无恙,如师尊所愿。
番外一。
我是个小妖怪,自是有意识以来便一直待在夷陵山。
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到哪去。
只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有些孤独。
西山有个臭美的狐妖,叫胡谣,是个男妖。
总是来寻我说话。
许是因为这诺大的夷陵山也只有我与他二人开了灵智。
他向往那热闹的人间。
总是在我身边叨叨着要去人间看一下。
我好似去过人间。
但我好似忘记了。
“小树,我们去人间瞧一瞧吧。”胡谣这一天又锲而不舍来劝我。
我的原型是棵小树,怏怏的,十分瘦小,仿佛在暴风雨中便能折去。
可我不叫小树。我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
但我不叫小树。
我总是在睡梦中,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喊我阿花。
那声音很好听。
应如其人,是个温润倜傥而不羁的男子。
我应当不喜阿花这个名字,毕竟太俗了。
和人间起的招财进宝差不多。
但我却极喜梦中那一句阿花,带着宠溺和温柔。
想来?应该是我喜欢的意中人。
可我想起这个人。我想不起他的容貌,也想不起他的名字。
只是想到这个人,我心中便充满了欢喜。
欢喜之外藏着针刺一般的刺痛。
许是我喜欢他。
他却不喜欢我。
可能,他还有很喜欢很喜欢的意中人吧。
我不是个好妖,我也不想当一个好妖。
我十分恶毒的祝他,爱而不得,似我一般。
可我又觉得悲凉。
我有多喜欢他?
我都想不起他这个人了,我还是喜欢他。
我不知道忘了他这个人我用了多久?也不知道忘记这份喜欢要用多久。
这份日子实在是难挨。
难挨到摆个单纯的小妖,变成了一个恶毒的老妖。
我的这份痴情。
实在是可笑,我自己都笑哭了。
我总是对自己讲,我得找到他。
然后杀了他。
如此这个世间,他便再也不会找到爱的人。
再也不会让我伤心难过。
皆大欢喜。
人间一直都很乱,民不聊生,妖怪纵横。魔界降临,九重天自顾不暇。
各种妖魔鬼怪都出来作乱。
夷陵山反倒显得是一方净土。
听胡谣说,魔界作乱已平息,是因为有条龙,以肉身祭天地,方才勉强堵上了洪荒裂缝。
使得九重天终于有一战之力。
龙族脾气不好,却为天地所爱,但在毁世劫难时,却会挺身而出。
无论死生。
十八万年前,魔神降世,当时的龙族族长以肉身为介质,神魂为印,带着那一辈强大的族人,血肉牺牲,才把那魔神给封印。
十八万年后,又是龙族,挺身而出将毁世劫难了结。
听闻那是个小姑娘。
是新任龙族族长,敖遥。
和十八万年前的那个那条龙是父女。这也忒惨了些。
龙族大约与九重天八字不合。
如今血脉凋零,为天地,为众生,早晚有一天都会死光。
天地是虽厚爱祥兽,却更爱人族。
也不单单是龙族,四大圣族的子嗣都非常艰难。
人间的灵气也逐渐减少。
九重天似乎与人间彻底分成两界。
不过这与我何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