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你的!”许蔺又捏了捏文件袋,又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心都要跳出来。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高中生?连琳琅阁都能被你扯进水里,慕轻,你这种人真是太可怕了。”
慕轻没说话,指腹抿过窗户,一张冷漠而妖冶的脸上,比月光更皎白神秘。
慕轻淡漠一笑,“那你就要小心点了,别得罪我。”
许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放心!我不想跟你当敌人。”
挂断电话。
慕轻看了眼黑屏的手机,抬眼正好扫到了司祁所住的单元楼房,她站在自己家的客厅里,只能看到对面黑洞洞的窗户。
一道影子闪过,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窗户前跳来跳去。
慕轻愣了一下,想了想。
应该是吉祥。
蒋郁说他要走三天,如果没放水跟粮,回来猫可能就渴死了或者饿死了。
她换鞋出门,套了很宽大的外套,里面睡衣没换就上了街,雪白的锁骨摩擦衣物,露出脖子里纯黑色的项链。
顺着导航到了小区楼下,看了眼电梯。
这是一梯一户的高档小区,她没有电梯卡,而且上去了也打不开门。
慕轻摸出手机,给蒋郁打过去电话。
“喂?怎么了?”蒋郁郁闷的叹了口气,他心事重重的刚到了夜店买醉,还没碰着玻璃杯。
要不是答应了老七,他真不想接这通电话。
“猫在家,没钥匙。”慕轻言简意赅。
“嗯?”蒋郁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司祁家。
“你现在在老七家小区吗?电梯后边有步梯可以上去,备用钥匙在门口的地毯下边。”
“知道了。”
慕轻看了眼楼梯间,三十层太高了,她懒得爬,就站在电梯口等人,跟着一名女人上了二十二楼,才从楼梯间步行到了三十楼。
弯腰取出地毯下的钥匙,拧开了门把手。
吉祥从地上一跃而起,跳到了她怀里,漂亮的瞳孔又湿又软委屈得不行,“喵喵喵”的示意自己要饿晕了。
慕轻打开客厅灯,看了眼电视柜旁边的猫窝,从架子上取下一袋猫粮,抓了一把在手心里。
吉祥饿坏了,就着她的手心吃了起来。
很快舔的一粒不剩。
慕轻又给它接了半碗水,拍了猫吃粮的视频,给司祁发了过去,放下手机拧了拧眉,又拿起手机把人添进了黑名单。
远在京市的司祁刚从席上脱身,回复的消息发送失败,看着手机红色惊叹号,眉心微动。
他拨通了电话,松了一口气。
“轻轻?”
经过电流处理的声音,格外的磁性珠沉。
慕轻不说话,湿冷的眸子低敛,挠了挠吉祥的下巴。
“怎么了?为什么把我拉黑掉?”司祁询问的语气,他不解。
慕轻眼神凉了一下,“我发给你的视频看了吗?”
司祁如实的颔首,“看了。”
没后话了。
慕轻语气沉了沉,“没有别的话要说?”
司祁想了想:“我要回你,但发送失败了。”
“你要回什么?”
司祁慢慢垂眼,又重新点开视频看了看,视线凝在她雪白掌心,“放地上喂,别被咬到手。”
慕轻噎了一下,他根本没认出来,这只猫是吉祥。
“你的猫呢?”慕轻拷问的语气,缓缓说:“蒋郁说你要走三天,它自己怎么吃粮喝水。”
司祁愣了一下,视频里拍的是近景,加上他对猫并不是很能分辨清楚,所以并没认出来这是吉祥。
“对不起,我忘了。”
“它是你的不是我的,是生是死你说了算,你用不着跟我道歉。”慕轻用力的揉了一把吉祥的脑袋。
缓缓抬眼,“既然不喜欢,就不要养它。”
对面静默无声。
慕轻没收到回话,淡淡垂眼,“吉祥我先带回家,你回来再把它接走。”
听筒里传出了其他人的声音,有些嘈杂,慕轻食指一划准备挂断电话。
“轻轻。”司祁遥有感应。
顿了下,声音有些低哑:“麻烦你了,猫粮在空调旁边。”
“我看到了。”慕轻眼底淡漠,随手掐断了电话。
司祁看着熄屏的手机,想起来忘记说笼子的位置,重新打了回去。
无人接听,她应该在生气。
司祁眉眼低沉,缓缓放下手机,暗红色西装外套衬得他神容里多了几分放肆,不似平常的那么温润恪礼。
心里很不安定,他其实准备隔天就回去,并没想到,蒋郁替他一连请了三天假。
“七哥,你怎么在这儿?”一名十八岁左右的少女推开玻璃门,不满的皱了皱眉。
司暖有着明艳的一张脸,自然卷的栗色长发,上身一件吊带,搭配着一条破洞牛仔裤。
知道她是被司萍派过来的,司祁略一摇头,“当没看见我。”
司暖气的跺脚,“萍姑妈为了给你相亲都回国了,你今晚不出现,她能拉着我哭一晚上,信不信。”
司祁隽黑的眸子一深,“我要是去了,她会哭更久。”
司暖视死如归的摇了摇头,“你要是不去,姑妈明天不会放你走的。”
司祁心不在焉的听着,又看了眼手机,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黑名单
“我说真的。”见他没反应,司暖咬牙,“今天来的是齐家的齐蓁,泰和集团的创始人。她来了你不见她,这不是给齐议员难堪吗?”
东国参议院议员由每省推举而出,总统就是由议员投票表决出的,齐家老爷子跟司家老爷子一样是资深议员。
“齐蓁。”司祁略微给了点反正,对这名字有些耳熟。
“你去吧七哥,我求你了。”司暖以为有希望,双手合十,“爸要是知道你瞒着他已经跟叶幸结婚了,肯定要发怒。要是你能拿下齐蓁,他肯定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司祁眉眼清冷起身,“是齐蓁就更不能去了,我的婚事跟司家没关系。”
他绕过司暖,从步梯上楼回房间,路过天台回眸看了眼,正好看到了阳光房里喝茶的司萍跟齐蓁。
齐蓁穿着紫色短裙配着貂绒外套,跟着司萍有说有笑,抬眼正好看到了这里,不知道有没有认出来他,扬了扬眉。
司祁没什么回应,推开二楼套房的门,放热水洗了个澡。
白炽灯打在酒柜上,暗红色的液体衬得他一双手洁白分明,浴袍系的扎实,他不怎么贪杯,但没带安眠药,只能借酒助眠。
司暖“咚咚”敲门,“七哥你没睡吧,萍姑妈要见你。”
司祁看了眼酒瓶,按了按眉心。
司暖要把门拍烂了,“七哥!齐蓁走了。”
“知道了。”司祁套了件长风衣,打开门。
司暖愣了下,没想到他已经要睡了,“萍姑妈刚把齐蓁送走,现在正生你气,让我来喊你。”
“上次让你邮寄的项链还在吗?”司祁略微叹了口气。
司暖恍然大悟,去房间里找出礼盒,“姑妈想要好久了,看在这个份上,应该会原谅你的。”
司祁去房间换了衣服,两人下楼到客厅。
司萍正躺在沙发上敷面膜,明显气坏了,看到两人来了也不说话。
“七哥上次让我邮给你的我忘了,姑妈你戴肯定好看。”司暖哄她,连忙把礼盒打开,拿出项链给她试戴。
司萍任她摆弄不说话,抿唇看了司祁一眼,眼神怨怼。
司祁把桌上花茶给她递过去,温文谦和的喊了句,“姑妈。”
“我不喝。”司萍说了句气话,撕掉面膜扔进垃圾桶,话匣子跟着打开了。
“你不是不稳重的孩子阿祁,我还以为就司暖喜欢胡闹。我要是早知道放你回国,会发生这么多事,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你爸的。”
司暖无辜躺枪,瘪了瘪嘴看了眼司祁。
司祁跟司暖两人都是司萍跟丈夫在国外养大的,说是姑妈但不比亲妈操心少,司暖个性跳脱,是从小到大被骂惯了,司祁却是第一次让司萍这么生气。
“司暖你先出去。”司萍胸口起伏,只看司祁。
司暖小声“哦”了一声,乖乖的走了。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阿祁,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司萍看司暖走远了,语气沉重。
“本来你爸要你回国我就不同意,他无非是看你比几个哥哥更争气,样样优秀,就想你回司家当免费的苦力。自己儿子不愿意养,别人养好了就来抢,养不好就当没生过,天底下没他这种便宜爹!”
她越说越来气,一想到司祁之前在司家的遭遇,眼里忍不住泛起了泪花。
“我答应你的话仍然作数。不会跟司家几兄弟争,也不会留在司家做事。”司祁缓缓放下茶杯。
司萍抹了泪水,想像小时候一样揉一揉他头发,刚伸出来的手又蜷缩了回去。
他已经比她高很多,不再是当初被司家抛弃,无依无靠的孩子了。
她心里惆怅,“不是姑妈阻碍你前程,阿祁,是你那几个兄弟都是狼子野心的人,你回司家就是个死,姑妈虽然没你爸有权有势,可至少不会逼着自己的孩子自相残杀。”
“我的前程在自己手里,不在司家。”司祁不以为然的回答,神色淡淡的立在灯下,随手拢了一下衣领。
司萍这才注意到他头发是湿的,洗完澡就被自己喊了过来,气又心疼的给他塞暖手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