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你就是想让我娶齐臻。”沈迦烨给了沈老爷子一个眼神,漫不经心的笑笑:“别想了,我这次坑了她,她不记恨我就不错了。”
“你也知道自己有错,”沈老爷子牙痒痒,“你是哪根神经不对,把她往姓司的身上推,要是真让齐家跟司家搞在一起,还有咱们沈家什么事?”
“话不能这么说,沈家齐家百八十年前,不都是一家人。”沈迦烨怕他恼,手里水果刀成凶器,特有先见之明的先抢了过来,懒洋洋纨绔道:“我跟齐臻在一起,那不就欺师灭祖了。”
“都过去三四代人了,哪来的欺师灭祖。”沈老爷子眯了眯眼,“呵呵”的说:“你要是不娶,我就把阿汶从m国喊回来。你自己选吧。”
沈迦烨冷笑:“说这么多,还是要找理由把秦汶喊回来。”
“我不把他喊过来,让你为沈家蹲大牢,你去吗?”沈老爷子一沉脸,“别意气用事。遗嘱我都立好了,都留给你,还在这种事上闹,未免失了我沈家子孙的气度。”
“什么时候把那批烂账死清算了,伤口总捂着会发霉。”沈迦烨知道公司里近些年没少用非法手段敛财,打着云光集团的名声出去聚财,一转手,也不给股东分红,不顾公序良俗,全都装进了沈家的腰包。
“一年半载的事,齐家如果因为芯片的事,被上头怪罪,咱们的安稳日子也差不多到头了,海市政府压下来的旧账,很快就会一块清算。”沈家老爷子仍旧气定神闲,这种事在他计划之中,反正钱在手,他谁也不虚。
哪家大门大户没点不干净的账本,司家、齐家这种皇城根下的都没事,沈家不会比他们更严重。
“司家被上头审查完了,也就罚了点儿钱,闭门思过。齐家会比司家严重吗?”沈迦烨看向一向老谋深算的老爷子。
“罚多少,就看齐臻的本事了。”沈老爷子拍了拍儿子肩膀,“齐臻要是能从叶氏集团搞到芯片图纸,拿到光刻机技术支持,亡羊补牢把芯片也给做出来。至少上头会从轻发落,轻拿轻放。”
“可惜了,她没拿下司祁,就是司家那个老七。”沈迦烨对沈老爷子解释了一句,语气里带着阴冷。
“风头避的也差不多了,再过几周,拿了学位,我就让阿汶回来,你别阻止。”沈老爷子决心已定,临走前又叮嘱:“那个司祁我听说过,你要追齐臻,不用担心他。司家对他不闻不问,还不如我对秦汶照顾。现在连叶氏董事长都不是了,他更没机会来海市作威作福了。”
沈迦烨眼神微深,他还以为司祁在司家有多受宠,行事作风才那么嚣张,丝毫不把人放在眼里。
原来是纸老虎。
老爷子走后,助理才敢进病房。
沈迦烨扫了他一眼,“司祁卸任董事长的原因查到了吗?”
助理木讷摇头:“连他们公司内部都一片震惊,看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查不出来不要紧,”沈迦烨按了下身上绷带,脸色苍白,抿唇低沉道:“有仇不报非君子,既然他们这么快就送上来机会,那就要好好把握住。”
助理缓缓看过去。
“找媒体。”沈迦烨勾了勾手指头,让他低近点:“好不容易股票回温,现在不曝出来这位新上任的董事长就是个不足二十岁的愣头青,我看叶氏集团的股票,还要再一次跌回去。”
助理眼珠子转了一圈,“需不需要我再拍几张照片?毕竟网上有不少认识那位慕总的,人肉起来什么都藏不住。”
沈迦烨眉心微动:“不用你去做,这事交给媒体,别浪费人手。”
“哦,”助理点头,翻通讯录开始联络媒体记者。
……
叶氏集团大厦。
蒋郁去而复返,慕轻刚到一楼就看到了他的车,走过去车窗降下。
“你不是说老七不在公司?”蒋郁语气焦急,他联系不到司祁,又返回了叶氏集团,刚好听到了公司在谈论卸任的事。
慕轻转身走向副驾驶,顺道就做了进去,面不改色道:“他签了确认书就走了,我以为你已经跟他谈完了。”
蒋郁不疑有他,叹息:“你去哪?”
“去叶家别墅。”慕轻说。
蒋郁本以为她要去尚品凰城,皱了皱眉,他还打算顺路过去,看一看司祁是不是也在。
但这心思又不好直说。
他别扭了一下,闷声“嗯”了一声。
慕轻当然看不出来了他没说出来的心思,缓缓看了眼车窗外,略思忖,选择视若无睹。
见到司祁,他也见不到司暖。
蒋郁开车把慕轻送到叶家别墅门前,本来没下车,犹豫了一下,看着她即将走进大门。
“慕轻同学,你帮我个忙。”
慕轻背对着他,长身玉立的脚步顿了下,略微叹了口气,知道蒋郁还是沉不住气了。
“帮我给老七打了电话,你打,他肯定接。”蒋郁语气笃定。
慕轻转身,划了下手机。
她看了眼蒋郁,给司祁拨过去电话,果然响了不到两声就接通了。
果然偏心……蒋郁眼神幽幽的,要去接慕轻手机。
慕轻挡了他的手,对着听筒道:“蒋哥找你,你给他回过去。”
话落,目不斜视的走向阔门深院,潇洒摆了摆手。
蒋郁低头看了眼口袋里的手机,无奈的等来电。
幸好司祁真打回来了。
“老七……我想见……”
“她很好,你不用见。”话到一半被打断,司祁镇定自若,“我亲自带她去m国,这段时间出国,国内你帮我看着。”
隔着屏幕,只听语气,就仿佛已经看到了对方温润而无情的双眼,蒋郁深深叹了一口气,“好。”
司暖总归是他妹妹,司祁不会骗他,说很好应该是真的平安健康。
蒋郁放弃了,再见最后一面的执着,开车离开街道。
毕竟是他主动放弃的,也没有什么脸,硬要见一面……
慕轻回到叶家,目光有些深邃的打量了眼偌大的建筑。
这庞大的家宅,作为海市的地标都绰绰有余,看着恢宏锦绣、风光无限,可以早就已经冷落多年,人气稀薄。
马管家难得能在家里见到她回来一趟,亲自拿拖鞋,“大小姐今晚留宿吗?”
“留宿。”慕轻简单答了两个字,就让他准备晚餐了。
薛宝陶被她送到了空岛上,家里只剩下她跟罗子临两个人。
平常她不在,罗子临的晚饭经常留到晚上跟夜宵一起吃。
晚饭端上桌,净手上桌前,保姆要上楼喊罗子临吃饭,慕轻制止了。
“随他什么吃,饿了会找你们要。”
保姆闻言也没再上楼,毕竟这个时候罗子临应该在打游戏,叫了也未必下来。
慕轻一个人吃完饭,洗了把脸,一根墨色发带扎起头发,戴上手套,亲自开始整理别墅。
马管家不解,谄媚道:“这种事情交给保姆跟佣人就好了,大小姐难得回来一天,怎么能亲自动手收拾家务呢。”
“叫所有人都离开这栋房子,没我吩咐不准进来。”慕轻给了他一个不冷不热的眼神,看了眼门。
马管家识趣的把所有佣人都叫走,离开这栋房子。
慕轻关闭玄关门,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排查,只要是带进这个家的东西,都有存根。
秦汶不说,让薛宝陶从家里拿了什么东西去抵债,她自己费点时间,也能找出来。
从晚饭后七点钟,到第二天凌晨七点。
保姆到了该做早饭的时候,但是没有得到主人的话,只能围着围裙守在门外。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门被打开了,一夜未眠,光洁如玉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疲惫感,只是带着扑面而来的寒气。
慕轻情绪不怎么好,却也不会为难佣人,叫她们进来各干各的。
端了杯焦糖咖啡,靠在沙发上,杯子里放了三块方糖,才缓和了她眼底冷气。
马管家递过来的今天报纸,被她拿来垫了油条。
“楼上……”马管家怯怯的问了一句。
“让人去收拾。”慕轻昨晚翻了一夜,东西都凌乱的堆在地上。
佣人们一大早起来,就忙活坏了,不过能拿双倍薪水,她们乐意每天都这么忙。
罗子临昨晚上下楼吃东西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那时候慕轻还在各种收藏室里翻东西,他并没有见到慕轻。
今天一早,出来看到她还有点儿震惊,很快就喜笑颜开,凑过去想要零花钱。
罗子临不像是家里佣人,会看人脸色,完全感受不到,慕轻一大早起来就情绪不高,不止吃了她的拔丝蛋糕,还眯眼惬意的喝热牛奶。
“姐,我下学期生活费,你救济一下呗。”他眼巴巴看着她。
慕轻缓缓扫了他一眼,目光有些锐利。
罗子临皱眉,“怎么了?”
“你妈联系过你吗?她没给你生活费?”慕轻心不在焉的搅拌手里咖啡,又嫌剩下的后半杯,糖度太高。
罗子临是被薛曼宁养废了的傻儿子,有脾气没心玩,憨不愣登说:“我说怎么卡里没钱,我忘了换手机卡之前,告诉她新办的银行卡了。”
慕轻打量了眼,他过年吃成面团子的糯米脸,在罗子临困惑费解的表情下,缓缓收回视线。
“我让马管家给你。”
罗子临笑的眉眼弯弯,“谢谢,姐。”
“是表姐。”慕轻随意一句话,浇灭他一脸热情。
罗子临摸了摸鼻子,委委屈屈:“谁让我现在只能寄人篱下,叫姐亲点,免得你哪天看不顺眼,放狗咬我。”
慕轻看着他换鞋出去晨跑,隐隐凝了一下目光,他大概还不知道,薛曼宁跟罗子姝被困在了国外。
秦汶到底从家里拿走了什么……
慕轻本来不想再见到薛宝陶,但一夜的搜查无果,现在只有薛宝陶能为她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