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沈迦烨眸光微闪，不屑眯眼:“别拿这种小孩子的东西糊弄我，要真是她送的，一颗钻都不镶，你也就值这点价。”
“老姜说了，你让他拿的是一袋子，要说里面就装这么一枚破戒指，我可不信。”
沈迦烨给了左右保镖一个眼神，“翻吧，某些人自己不肯说，你们就帮帮他。”
保镖动作迅速，三下五除二分开行动。
“老板，这门打不开。”保镖举手。
秦汶冷冷看着沈迦烨，沈迦烨一扬眉:“怎么，自己家还反锁，不会真藏了？”
保镖撬门，手持扳手。
秦汶一脚踹过去，“别脏了我的地方。”
扳手正巧卡在把手上，保镖自己未必能撬开，但加上这一脚的力度，门不偏不倚就被踢开了。
沈迦烨根本不给别人反应的机会，夺门而入。
秦汶抓住他袖子，把人按在了墙上。
沈迦烨脸色变了一下，眼里鄙夷更深:“我说这几天怎么不见你去公司，就窝在家里泡女人了。”
秦汶回眸瞥了眼床上背影，一记窝心脚，把沈迦烨踹出了卧室门，咬字警告:“带着你的狗滚出去，有什么想问的，公司里说。”
沈迦烨拍了拍褶皱的衣袖，慢条斯理招手把保镖聚了回来，“不想被坏好事，就自己好好交代。否则，我一天带人来一趟，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来，走路带风而去。
秦汶回眸看向卧室，快步而入。
慕轻转过身，隐约看到了他的影子:“解开。”
秦汶一言不发屈膝床边，解开了皮带桎梏。
慕轻反手一巴掌，清脆的声音，突兀的划破安静，她冷冷审视他:“为什么骗我？”
秦汶蹭了蹭唇边血丝，扔掉手里皮带:“有什么所谓，又不是第一次了。”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要是别人忍也就忍了，但看着面前完全陌生的脸，熟悉的人，慕轻忍不下，目光湿冷:“当年在国外，自己跑回国的是你，为了得到沈家认可，诬陷我的也是你。你有什么脸来见我？”
“乔装改扮，有意思吗？你跟我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自认没哪一点对不起你，你回来干什么？找我报仇？”
慕轻愠怒，一想到杀猫的是他……
从前秦汶不是这样的，这跟她从前认识的秦汶完全不同，不只是外表，连性情都大变了。
秦汶扶着床头柜，看着她:“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慕轻郁气凝结，哑口无言看着他。
人竟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你要什么？要我死还是要叶氏集团万劫不复，你已经当上了云光的总裁，非要鱼死网破吗？”慕轻冷若冰霜，庆幸自己这个时候视力不好，否则看清楚他的脸，非要气到脑溢血。
秦汶凝视她侧脸，跪靠在床边点燃一根烟，要不是沈迦烨捅破他的身份，一切本可以不用这么麻烦。
他在烟雾缭绕里，眼神逐渐薄凉:“你要跟他出国？”
慕轻偏头看他，被烟气熏得拧眉。
“司祁。”秦汶咬字切齿，“你要跟他出国，要我坐视不理无动于衷？未免对我要求太高了，我是人渣，但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我自己有眼，我会看。”慕轻眸光微凉，一把揪出他咬着的烟，直接泡在了一旁玻璃杯中。
“你现在能看到什么？我把你推进沟里，你爬都爬不出来。我凭什么，你又凭什么？”秦汶一把推她到床头，眼神几近癫狂，“我们还没说分手，你别忘了。”
慕轻淡淡打量他:“是吗？你不问问我怎么回国的吗？”
秦汶避开了她的目光，“我不想听，你不用告诉我。”
“不想听还是不敢听。”慕轻看着他:“我也算是帮了你秦汶，不把我送进去，你今天还当不了这个总裁。你要风光，要出人头地，现在都有了。已经过去七年了，难道我就得要死要活，对你不可自拔？”
“你喜欢过我吗？”秦汶反口相嘲，冷眼看她:“别说什么不可自拔，哪怕是七年前。你也不就是一时兴起，才答应我的不是吗？”
“我认真对你，你拿感情当儿戏。我离你有多远，你难道心里不清楚。”曾经不肯服输的少年傲气，如今都已经消磨殆尽了。
他能说出这些话，早就已经不在乎仅剩的自尊了，“如果我没当上云光的总裁，今天连站在你面前的机会都没有。我不后悔阿幸，我就是爱慕权势，爱慕你。”
慕轻凝视他:“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我也不管你怎么想的，但你现在是在绑架我。沈家这些年教了你多少歪门邪道的东西，才把你变成今天这般模样？你连容貌都改了，秦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做。”秦汶缓缓抬起下颌，“我只拿属于我的东西，他想把你带出国，想都别想。”
慕轻抿唇看他:“难道把我留在你家里，一切就能结束了？当初是你回国不敢见我，欠你的这句分手，我今天就还给你。”
“我跟你在一起时，确实少不更事不懂感情，但从没有敷衍了事过。你既然认为自己一无所有穷困潦倒不配我，那我就告诉你了秦汶，你就是不配我。”
“别说你一无所有的时候配不上我，你就是现在当上了云光的总裁，一样配不上我。”
从前的那点感情，别说历经背叛，就是没有那段坎坷，现在也早就物是人非。
即便是受制于人，慕轻一样把话说明白了，好让他彻底死心。
“要是曾经你这么对我说，我可能会放过你，但现在不可能……”秦汶眯眼看她，缓缓松开她的手腕。
“我配不配得上你，你说了不算。”他理了浴袍，掌心抚摸她的头发，温柔的语气，决绝的词句:“就算是不能光明正大嫁给我，我也不会让你嫁给别人。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跟你慢慢消磨，哪怕耗到死。”
慕轻这时候才惊觉，他已经不是正常人的心态，人被长期打压摧残，再好的苗子也会生出歹念。
沈家未必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更何况还有一个跋扈专横的沈迦烨，秦汶在云光，只是表面风光，得到的远不如失去的。
他可以拿命赌博，但慕轻不会陪着。
她活的好好的，这条命来之不易。
好话说尽讲不通，只能另辟蹊径。
慕轻微垂眼，转身背对他:“别跟我说我听不懂的话，先把我家猫还回来。”
“我说了，死了，”秦汶哪里能忍得了别的男人的宠物，好模好样的杵在面前，“你要是喜欢，我让人再给你买。”
慕轻血液一冷，回眸:“你真杀了？”
秦汶无动于衷:“别这么看着我，你难道不明白原因。”
“停车场是你找的人？”慕轻质问。
秦汶否认了:“我为什么要自找麻烦，要不是我跟着你，他们说不定就得手了。”
慕轻眉心微紧，不是他，那三个人也动不了她，只不过视力受损，自己也要受伤。
秦汶看向她:“别担心，他们不会再有机会了。”
慕轻眯了眯眼:“你昨天说他们还在找我。”
秦汶闷笑，愉悦的弯着眼尾，“还是我说什么你都信？你本该跟我同岁，还这么天真吗幸幸？”
慕轻哪里理会他，“滚出去，我不想见你。”
“我下午要去云光，现在让我滚，中午饭你也不用吃。”秦汶棱角分明的面容冷淡看过去，“别跟我闹，我不会再跟从前一样，事事让着你。”
慕轻目光凉凉:“我要洗澡。”
“看都看不清，你洗什么。”秦汶俯视她，转身步入衣帽间换衣服。
慕轻从床上坐起来，“你管我洗什么，你出去。”
“我不出去你就不洗了吗，还是你喜欢不关门洗澡？”秦汶头也不回，换下身上浴袍，低头校对手表。
慕轻脸色冷下去，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伸手拽着他往外走。
秦汶在门口站定，不肯再向前一步，敲了敲门板:“锁坏了，我出去有用吗？”
慕轻抱臂，寸步不让:“你不会管住自己的腿，好好在客厅呆着。”
“这是我家。”秦汶拧眉。
慕轻:“你家怎么了。我求着你住的吗？你给我把门打开，我现在就走。”
秦汶终究让步，把手边浴巾递给她，“你脾气该改一改了幸幸。得罪人不自知，已经死过一次还这么莽撞。”
他原本没想直接劫持，只想用猫引她出门，多看几眼。
没想到会有另一方人，接机要对付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做到底了。
“别叫我幸幸，我早不是了。”
秦汶深深看她，迈出去的脚步又收回来，定定站住。
慕轻不为所动，嘲讽:“怎么？你还想杀了我。”
秦汶按住她肩膀，咬破她脖领，用力留下痕迹，警告跟欲望同在，贴紧她脸颊。
“我不想强迫你，你别逼我。死有什么难的，我只想跟你春宵苦短醉生梦死。”
他指腹按住她流血的皮肉，眼神也逐渐被染红。
慕轻狠狠踩在他脚背上，转身走向浴室。
“午饭我不吃，你滚吧。”
秦汶看着手上血迹，微微攥紧，转身离开卧室。
他真是疯了，可惜疯的太晚。
从十八岁答应跟她出国的那天开始，他就走上了不归路，所以人都在逼他，就因为无权无势，任何人都能轻易的踩上一脚，逼他做出选择。
他就是地上插着的一把刀，没人在乎杀人的时候，刀会不会痛，他们只会说，是你杀了人，能杀人你才有存在的价值。
她也一样，永远不会知道，也不必知道。
……
“报警吧。”蒋郁握拳，“让何局长派人，你去说，他肯定会听。”
司祁看着茶几上已经枯萎的鲜花，从花瓶里拔了出来，“他找不到。”
蒋郁暴躁如雷，“那怎么办？猫都死了，你想想对方手段得多残忍，那么大一大活人落他手里，多一分钟就是风险。”
花枝没有修剪，稍不留神花刺就扎破了司祁手指，他倏地抬眼:“她不会有事。”
蒋郁眉头皱成川字，“你怎么知道？”
“死的三个是李睿涵派过来的，你要是想杀一个人，有人对她动手，你会出手杀掉这三人吗？”司祁斜扫他一眼，随手扔掉手中枯花。
“是、是啊……我要是想杀的话，有人帮着动手，躲起来看热闹还来不及，肯定不会背这种人命官司。”蒋郁木讷的眯眼，后知后觉。
“这么说，杀这三个人的很可能是出租车司机，可出租车司机为什么要救慕轻？还杀了吉祥？”蒋郁一脑门问号，智商转不过来。
“老七，慕轻为什么雇这名司机，你问没问他们认不认识？”
司祁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始终是被碎纸机吞掉的，关于秦汶的资料。
他看到过司机的脸，也看到过秦汶学生时期的照片，容貌完全不同，但……
“秦汶。”司祁冷冷勾唇。
蒋郁愣了愣，彻底懵了，“什么？是云光集团那个秦汶吗？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用知道。”司祁缓缓看向他:“去找冯老校长，让他去云光集团走一趟，见一见秦汶。”
冯老校长见过秦汶证件照，是不是他，一看就知。
蒋郁一向对他信服，立马就给冯老校长打过去电话。
“老七，司机要真是秦汶，你准备怎么做？”
司祁垂眼看着垃圾桶里枯萎的花，语气轻而凉:“怎么做？”
他斜斜看向蒋郁:“我什么都不用做，他就已经输了。”
蒋郁困惑，“我真不懂，你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智商？”
“不用明白，跟你没什么关系。”司祁抿唇，眉目清冷。
蒋郁对于秦汶的印象仅停留在叶幸前男友，他不知道慕轻就是叶幸，自然想不通，秦汶为什么会有动机。
“冯老说沈迦烨也在云光，”看着手机消息，蒋郁一抬头:“秦汶跟他在办公室里争执，冯老一时半会儿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