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门外按铃声急切。
视频监控上,先出现了一个奶白色的蛋糕盒,紧接着是一张年轻鲜活的脸,不属于传统的漂亮,而且充满生机的活泼可爱。
司暖用胳膊砸了下摄像头,要不是怕把蛋糕摔了,她能直接翻墙跳进去,揪他耳朵:“蒋郁!给我开门!”
慕轻接过来吉祥,推了蒋郁一把。
蒋郁抱胸走出门,三十秒后,狼狈的捂住头逃回了客厅:“司暖你注意影响!”
司暖抱着蛋糕盒,放到了吧台上,穿着紧身吊带裙,外边套了件加绒牛仔外套,手背上纹了个黑桃心,很有气势瞪了蒋郁一眼,扭头看向慕轻,又秒切笑眯眯:“小妹妹你好呀!”
慕轻点了点头,说:“你好。”
司暖拍了拍蛋糕盒:“刚出炉的,要不要尝一尝。”
“你没把我家点了就不错了,蛋糕不是烤糊了。”蒋郁是受不了烟味,才先逃的。
司暖不理他,眼巴巴看着慕轻。
慕轻很给面子,走过去打开活结,切了一块放在盘子里,递到蒋郁面前:“看上去颜色正常。”
蒋郁亲眼目睹了案发现场,哪敢拿命去赌,严词拒绝了:“你吃,我口渴找杯水喝。”
慕轻在蒋郁跟司暖的注视下,用餐叉切了一角放进,咽下去:“还可以,奶油很甜。”
蒋郁多少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司暖挽住他臂弯,炫耀一抬下巴。
蒋郁:“……”
司暖亲自切了一块递给他,笑弯了眼:“死不了人,你家烤箱里的蛋糕我早放弃了,这是路上买的。我聪明吧?”
蒋郁:“叫你哥赔我烤箱!”
司暖根本不理他的叫嚣,开了自动屏蔽模式,切了最大的一块,转身给司祁送到了流理台。
“你竟然亲自下厨,姑妈看到要气死,她生日你都没给她亲自下面,就送了礼物。”司暖错愕的看了眼锅里菜色,竟然意外的不错。
司祁把锅盖盖上,再焖十分钟就可以关火了。
匀称修长的手,接过来蛋糕盘放在了一旁,“去客厅坐着,挡到了我光线了。”
司暖磨磨蹭蹭不肯走,小声问:“你不会打算给我找个小嫂子吧七哥,她看着还没我年纪大。”
司祁打开水龙头,抽纸擦手:“我可以等。”
司暖眼神里有一丝惊讶,转身回到客厅,多看了慕轻一眼,凑过去摸了摸猫咪。
疑惑问:“它是我哥养的那只吗?”
“大概是。”
司暖捏了捏猫肚子,嘟囔:“胖了好多,都认不出来了。”
吉祥听懂了她的话,小爪子揣了起来不给她碰,傲娇的跳下沙发走了。
司暖看了吉祥一眼,回眸莞尔一笑:“你待会儿要出门吗?我来的时候,看到门外有出租车停着。”
慕轻走到落地窗向洋房外看了眼,果然看到了门外亮灯出租车,吉祥挨着她脚尖站,疑惑她在看什么,跟着好奇歪头。
翻出手机通讯录,“禾司机。”
“嗯。”“要出门吗?”
这人生的还算不错,就是脑子有点小毛病。慕轻伸手拉上了窗帘,淡淡说:“不用守在我家门口,回去吧。有用车的地方,我会提前联系你,明早八点你过来,我付你定金。”
客厅里司暖跟蒋郁已经过去餐厅吃饭,司祁看向阳台落地窗,蓝色衬衣温冷,衬得脖颈如玉:“轻轻。”
慕轻挂了电话,转身跟他回到餐厅。
饭后司暖要跟蒋郁回去,慕轻有意留她,想从她身上打听出司祁的更多信息。
司暖却黏蒋郁很紧,最后同意跟慕轻多玩儿一会儿,十二点之前跟蒋郁回家。
不用慕轻想办法把蒋郁支开,他自己甩掉了拖油瓶,吃完饭就去附近酒吧消遣了。
慕轻正好有了跟司暖独处的机会。
司暖喜欢名表,得知慕轻收藏有一柜子后,兴致盎然的要跟她去地下室参观。
两人到地下室,慕轻打开展台灯光,带着丝绒盒展示的各种各样的名表,比钻石更引人瞩目。
在顶级工艺面前,钻石也只陪做点缀。
“这个好像是上世纪手工定制的,我没记错当时是限量发售,蓝、白、黑三款各出售一个,以确保市面上每款都是独一无二的。”司暖摸了摸纯黑色表盘,好奇的看向慕轻。
“这是你家传的吗?”
“从别人手上买的。”慕轻略一摇头。
司暖更惊讶了,这种级别的表,买的话得要天文数字了,而且这是款老表,金贵且很容易损坏,不是行业人士有钱也不敢轻易收藏的。
“你是要转手拍卖吗?留着的话,保养费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吧。”
慕轻从抽屉里拿出工具袋,平铺在玻璃展台上,戴上手套取出这款老表,三两下拆卸开,取出机芯给她看。
司暖心都要跳出来了,这种古董级别的名表,竟然直接上手拆卸,败家败家!要是一个失手,掉了颗小小的螺丝钉,那就成残次品了。
不过……她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雪白手套里捧着机芯,慕轻看她不敢接,就丢回了表盘里,态度寻常:“我会一点,可以自己保养。”
司暖想了想,眼睛一亮:“那你会修吗?我上次不小心把我七哥一只很贵的手表蹭花了,我偷偷藏着,一直没敢还回去。”
慕轻微微挑眉,慢条斯理的说:“如果你能回答我一些问题,我可以帮你。”
司暖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笑了笑:“我猜这些问题肯定是关于我七哥的。”
慕轻埋头把老表装好,随意的口吻:“我在追他,要好好做功课。”
司暖:“……”有点刺激。
“我可以问了吗?”慕轻淡淡的回头看她。
司暖:“可、以……”
“……”
“什么?你说他有病?”司暖茫然看着她,表情困惑不解,“真的吗?”
慕轻扫了她一眼:“你跟他一起生活在国外,不知道吗?”
“我上初中的时候,七哥就已经不跟萍姑妈住在一起了,只有周末偶尔过来。”司暖反应了过来,表情逐渐凝重,着急问:“我七哥得什么病了?是不是绝症啊?”
慕轻看了眼她急出泪花的可怜神情,缓缓抽出手,不温不火的安慰:“没什么,只是有些失眠而已。”
“吓死了。”司暖抹了下泪花,松了一口。
复又一想,不对劲……
失眠这种症状,不住一起怎么能知道呢。
司暖表情变得古怪又有点懊恼,觉得自家哥哥怎么能这么做,太对不起人家小妹妹了。
她怀着一颗歉疚的心看着慕轻。
慕轻不明白她突然复杂的眼神从何而起,不在意的偏头,淡淡说:“我会帮你修,别担心。”
司暖:“……”呜呜呜,小天使。
“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轻轻!”
慕轻浅浅“哦”了一声。
……
从司暖口中没能得到任何有用信息。
慕轻把她磨花的表留下,十二点之前送走司暖,又在地下室工作了一会儿,修复好手表表盘,伸了个懒腰。
她上楼洗了个热水澡睡觉。
翌日。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禾”字,慕轻缓了下才想起是谁,挂断电话,发了条短信叫他等下。
十分钟后,换了风衣短筒靴,纤白手指按在实木柜上,慕轻从抽屉里找出现金,打开车门递了过去。
“一万,剩下的两万月底结。”
她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放大资料。
司机接过丰厚的现金,顿了顿,打开数了一下。
他数的很快,却心不在焉。
慕轻偶尔扫了一眼,怀疑他根本没有点清楚。
“我们去哪?”司机收起来现金,压了一下帽子,脊背贴在皮质座椅靠背里,五官清峻,轮廓比昨晚夜色里清晰一些。
慕轻看清楚了他的脸,很有几分姿色,就是性格稍显沉闷,眉心有挥之不去的阴翳。
应该日子过得不怎么舒心,这倒也无可诟病,只要不带进工作中就行。
慕轻自认是个开明的老板。
“哪也不去,等着。”她端详平板地图,没发现目标移动,定位是在背叛公司的司机家中。
背景关系许蔺昨晚已经调查清楚发给她了,这个司机父母远在老家,早年丧妻,市内家中除了他之外只有他的女儿长居。
既然家人被控制,慕轻试图从这个女儿身上查出这个幕后黑手。
足足等够了三十分钟,行动轨迹终于从小区内向外扩散,慕轻把平板电脑递给司机,“照着上边的定位走,跟上去不要被她发现,暗中追踪。”
司机看了眼地图红点,仔细认了下起始位置,“嗯”了一声,开车驶入主干道。
慕轻看着逐渐接近的地图,目之所及已经看到了跟手中照片上,长相一模一样的女生。
穿着粉色棉外套,帆布鞋,站在公交车里,目光游离的看向车窗外路况,眼睛肿胀刚哭过,长相倒是清秀,就是看上去显得有些孤僻。
司机偏头看了慕轻一眼,指了指车窗外的公交车,似有若无的抿着唇角,“追它吗?”
慕轻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跟着定位走,别被人发现,保持五十米距离。”
司机微微颔首,偏头冷酷的看了眼公交车内的女生,扶着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