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狠狠的话,从对面的嘴里说出,众人气的咬牙切齿。
就在男人得意洋洋之时,忽然,然后呼吸一紧,整个人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牢房里,瞬间传来了尖叫声。
直到衙役们赶来时,男人已经没有了任何呼吸。
“这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恶贯满盈的家伙死了就死了呗,对上面说畏罪自杀就行了。”
衙役们冷漠的交谈着,男人的尸体就被拖了出去。
简漫是离那个男人最近的人,她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倒下。
看着墙边剩下的还不到半碗的饭,她顿时恐慌了起来。
这个人是吃了她的饭倒下来的,倘若刚刚吃下这东西的是她,那么……
次日,不知道是从哪儿传来了牢房里面毒死人的消息,直接民众的暴乱推上了最高点。
成群结队的人堵在了皇城的门口,大有一副想要奔进去的冲动。
他们个个嘴里都喊着,“放了王妃,给我光明。”
木迟诸吓的连早朝都不敢开,只能在椒房殿中大发脾气。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竟让百姓们直接堵在了城门口,是想让他们全部都来看朕吗?”
龙椅上,木迟诸坐直了身子,冷冰冰的盯着底下一排的人,眸子中的愤怒,清晰可见。
“皇上息怒,是微臣的错,可是外面的人数实在是太多,光是靠恐吓,根本就不行,要想把他们真正的赶出去,那就只得动用武力。”
“动用武力,你们说的可真是轻巧啊,外面站着的可都是拥护我们的百姓,如今你跟朕说要对他们动武,你想让朕成为天下的罪人不成?”
听到这话,带兵统领立刻跪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真是一群酒囊饭袋,给朕滚下去,滚!”案桌上的东西随着这声怒吼砸在了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吓得底下的人连滚带爬,不敢有半点的怠慢。
直到房间里喧闹的声音停止,木迟诸才抬起了头。
看着空落落的大殿和外面偌大的江山,他淡淡的勾起了唇,“不就是想要那个女人吗,好,朕还给你们便是。”
还在牢房角落里的简漫正愁着该不该吃门外的饭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响动。
她下意识的靠在了墙壁,直到看到来人是上一次给楚仁幡开门的人时,整个神经才松懈了下来。
“大哥,你们这是干什么,是要给我砍头,还是要把我给放出来。”
枷锁在他们的行动中已经慢慢的打开,简漫活动了一下筋骨,恍然如梦。
“王妃,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出去之后,自求多福吧。”
白布将眼前一遮,简漫直接被人扛了出去,丢在了一辆车上。
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可听着四周的声音,她发现自己已经远离了牢房。
这是去刑台吗,可为何砍头要把眼睛给蒙着?
不等简漫多想,车子就停了下来。
等到白布从眼前落下之时,她看到外面泱泱众人。
“皇上口谕,念百姓所思,今日特将简漫释放!”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直接赢得百姓的欢呼。
话音一落,简漫就被强制性地送到了隔离的那个客栈里面。
还真是玩儿的一出好棋啊。
趁着民众暴乱之时,特意将她推出来,既显示了木迟诸的高明,又能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
这事儿恐怕救得好还好说,救不好的话,自己的小命还得一命呜呼。
思绪刚刚理清楚,客栈里面的人便一拥而上。
他们死死的盯着简漫,看着她就像是看着生的希望。
“王妃给我看看吧,我真的快咳得受不了了。”
“是啊是啊,王妃也给我看看吧,我整个胸腔都要炸掉了,我还有母亲要照顾,求求你救救我吧!”
一个二个直接争相恐后,差一点将简漫逼在了角落。
关键时候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回头一看,竟是楚仁幡。
“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这里义诊,既然你过来了,那就和我一起看看吧。”
修长的手缓缓的伸出,男人的笑容如同冬日的旭阳,闪的简漫有些睁不开眼。
她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说道,“可以是可以,能不能先让我吃几口饭再说。”
简漫去隔离区的消息,到傍晚才传入木途归的耳朵。
“你们怎么不早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们也想传信的,可是半路上却被人拦了下来,好不容易才把这个信息带回来的。”
“木迟诸!”木途归咬牙切齿的哼着三个字,低垂的眼眸微微眯起,紧握成拳头的手,有着想和对方大干一场的气势。
哗的一声,他拍桌而起,二话不说,就朝着门外走去。
“孩子,你要干什么?”
还未走到门口,太妃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你是不是想要去把简漫给带回来?”
木途归没有说话,已然是默认了。
“别去。”
“为何,母后不是也喜欢她吗?之前天天在我的耳边念叨着她的名字,如今看她一个人去如此危险的地方,我怎么放心的下!”
“就算是放心不下,你也得在家里待着!”
比起木途归的声音,太妃的声音更加的高昂。
那是她第一次吼木途归。
从小到大,木途归一直在她的期望中长大,渐渐的长成了她想要的样子。
太妃宠他,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他。
可不曾想到,今日却因为一个女人对他如此的严厉。
“为什么?”
看着木途归人眼中化不开的浓雾,太妃轻轻的抓起了木途归的手,
“孩子,母后并不是阻止你去,而是现在并不是可以去的时机啊,外面动荡不安,百姓们个个都期待着从简漫身上获得新生,你此次过去,非但不能把简漫给带出来,反倒还会顶上一个泯灭人性的名号,与其如此,你何不如缓一缓呢?”
道理他都懂,可是……
“可是母后你想过没有?简漫面对的可是极具感染的疾病,她此次过去跟把头放在刀上有什么区别,难不成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吗?”
抽出自己的手,男人再次朝着门前踏去,可这一次,太妃直接抱住了他的手臂,“就算是母后求你了,别去好不好?如今你能有这样的成绩,实属不易,我不想你因为一个女人功亏一篑,就算是母后欠她的,若是此次她能够平安回来,母后定将对她好上千倍万倍,好吗?”
昏黄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木途归看着面前这个为自己操劳了一辈子的女人,终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