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跪下。
直到皇帝坐在了主位上,木途归的脸色才有微微的收敛。
“我听说你们找到药材了,特意过来看看,怎么样,轩然救过来了吧?”
看着皇帝,楚冰伶眼睛发光,想也不想就站了出来,“回皇上,轩然已经脱离危险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够彻底的苏醒。”
“好啊好啊,轩然能平安回来,朕这一颗心也终于能够放下。”
男人面带喜色,那无比欣慰的模样和之前那个不顾手足的人,简直是天差地别,要不是木途归知道这人的秉性,差一点就相信了。
“对了,找到这花应该很不容易吧,谁找到的我要好好的奖赏她。”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听到皇帝提起简漫,男人的眸子瞬间暗了下来,“是简漫,可是她死了!”
他试探的说着,话音刚落,位置上的人就猛然站了起来,“死了,怎么会这样,前些日子不是好好的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不相信她就这么死了,一会儿我就去寻她,还请皇上能够早点回去休息。”
逐客令已经下下来了,可皇帝也却并没有立刻离开的打算,看出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木途归连忙问道,“皇上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既然这么问了,那朕就不拐弯抹角,恐怕你这个时候离开不太妥当。”
“为何?”
“首先轩然大病初愈,正是需要家人的时候,简漫不见了,只有你才是他最亲的亲人,要是你也跟着离开,他醒来不知道有多么的难过。”
轻轻的端着一杯茶抿了一口,那语重心长的模样,在木途归的眼里别提多么虚伪。
他缓缓的捏紧拳头,狠狠的咬紧牙关,强制着自己忍住想要上去将其暴打一顿的冲动。
“其次,既然有人对你动手,失败了一次,肯定会有第二次,你这次离开能保证,那些人不会再对你动手吗?最后,你是王爷,不能因为这些儿女情长而忘了你的职责,衙门那边的假已经请的够久了,既然轩然快醒了,朕想,你也应该考虑考虑回归了……”
话音落下,皇帝的视线彻底落在了木途归的身上,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似乎笃定的木途归不敢不听他的话。
这男人长篇大论显然是不想让他去找简漫,看来简漫的死肯定有诈。
指甲在手心里面划出了一道血印,疼痛终于让他清醒,不敢打草惊蛇,他只好恭敬的说道,“皇上说的是,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这样了。”
两人紧接着寒暄了几句,皇帝便以朝中还有事物离开了。
刚上马车,一抹黑影便钻了出来。
“主,那个店小二怎么办,要不要我立刻杀了他?”来人是暗卫,疾风。
“不急,多给他一些钱财,让他一定要把简漫这件事情办妥,等到木途归彻底相信简漫死了之后再杀也不迟。”
“是。”疾风说着就要走了,可后面的人却叫住了他。
“对了,想办法告诉楚冰伶,敬王府里有些人可以不用再留了。”
夜色微凉,整个王府都沉浸在小王爷被救回的喜悦中。
唯有木途归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缓缓响起,木途归眼皮都不用抬,便知道是裴靖远回来了。
“来了。”
裴靖远点了点头,“王爷,这么着急叫我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些日子待在边疆虽然辛苦,但是也算是过了一个逍遥的日子,如今被急急忙忙的叫回来,他竟还有一些不适应。
“简漫死了。”
“死了?”男人瞳孔一震,显然不是不相信对方所说的话,“你说的可是真的?”
“本王也不知道,本来叫你回来是想调查轩然中毒一事,本王去找简漫的,结果上面压的紧,只能把这个任务交给你,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怕是对方已经烧成灰,你也要把灰土给我带回来。”
“是。”
任务刚刚说完,门外便响起了一阵慌乱的敲门声。
两人瞬间警觉,裴靖远下意识的往一旁的屏风躲,木途归瞬间打开了门。
刹那间,小菊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何事!”
“不好了,王爷,大事不好了!”
“她又怎么不好了,别慌慌张张的,一次性把话说完。”还以为是楚冰伶出了什么事儿,木途归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不是,不是小姐,是太妃,刚刚太妃照顾轩然,起身时摔倒了,太医过来看了,说太妃突发恶疾,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话音未落,小菊便感到头上传了一阵风,抬头看的时候,房间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等来到华音阁时,外面已经跪着一群太医,他们进进出出,不是在商量对策,就是在治疗。
在看到木途归的瞬间,他们一个个跪在了地上异口同声的喊道,“还请王爷恕罪,太妃病除膏肓,我们无能为力!”
“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是干什么吃的,朝廷拿那么多俸禄给你们,你们却连这点病都治不了,庸医实在是庸医,今日要是不把太妃给我治好,你们一个个全部提头来见!”
太医们吓得瑟瑟发抖,可如今这情况并不是他们想要尽力就能够尽力的,眼看着男人都已经把腰间的剑拿起来,他们连忙喊着饶命。
这般大声的求饶,立刻惊动了躺在床上的太妃。
望着门外站着的木途归,她颤颤巍巍的抬起了手,“孩儿,快进来吧。”
也许是母子连心的原因,太妃的声音即便小得跟苍蝇一样,木途归也还是能够听见。
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男人连忙走上前来握住她的手,“母后,别听他们瞎说,我有办法治好你的,你放心。”
看着那张与自己眉眼颇有几分相似的脸,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那一刻一切痛苦都好像烟消云散,“孩子,你有这份心,母后就已经知足了,可母后的身子,母后自己知道,此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不会的,母后你还没有坐上想坐的位置呢,不可能凶多吉少。”
嘴唇蠕动,手指颤抖,男人说着安慰的话,心却忍不住难受起来。
“是啊,我何尝不想坐到那个位置,只可惜上天对我不公,不公啊!”太妃捶胸顿足,似乎对这般遭遇痛心疾首,然而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母亲这一遭是走到头了,你可不能走母亲的老路,答应我,一定不要成为别人刀俎下的鱼肉,你是王,你一定要坐上那个位置,成为万人敬仰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