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被重新封印的第四天。

联邦已经派军队支援血神军团，战神殿的强者们也陆续往天尽山脉汇集，驻扎在深渊封印前方刚不久建立的防线上，给独自镇守的曹德智减轻了不少压力。

“情况有多糟？”曹德智的面色还苍白着，状态显然也不好。

季渊的断魂玉只封印了第九层针对深渊圣君的封印，但深渊封印原来一共有九层，现在只有一层，大多数的深渊王者都能穿越封印来到天尽山脉进行突袭。这三天以来的大多数时间都是曹德智一个人扛在最前线，持续高能的战斗饶是与云冥同阶的无情斗罗都有些撑不住，更别提之前那一战曹德智还留下了许多暗伤。

医疗部的那位七环治疗系魂圣叹息道，“云漠离的情况好很多，双腿粉碎性骨折、精神力、魂力干涸，双眼出现短暂性失明，原因暂时不明。至于另一个人，老实说，我们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我们不敢对其进行治疗。”

曹德智呆了一下，“具体情况如何？”

治疗系魂圣拿了一张白纸，递给曹德智，“他的精神之海防护很严密，但这种程度的严密屏蔽了我们所有的高精度扫描仪器，包括魂力探测。我们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检测，经过初步检查，只能确定胸骨、椎骨断裂、内脏多处严重受损，经脉严重受损导致魂力无法流通，心脏停跳过两次。我们已经在尝试接骨，但有些地方距离心脏太近，而且无法确定具体位置，工作量很大。”

“这种情况，就算让传说中的圣灵斗罗亲自来治，也束手无策。他的状态低于手术标准，连生命能量的注入都有可能造成二次伤害。可以说是这个东西在吊着他的命，它会不定时地流露出一些白光，这种白光的恢复能力很强，而且是自内向外的，但问题是我们无法复制。”

治疗系魂圣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曹德智看，正是季渊脖颈上冒着红色光点的异能抑制锁。之前坠落深渊时，也是那异能抑制锁释放出了滞空的光球防护罩。

曹德智的神色有些复杂，伸手接过照片。异能抑制锁扣得很紧，上面一个灰色的Y形标志十分显眼。

治疗系魂圣再次轻叹一声，“我在这里的作用，甚至没有普通的手术医生大，实在太难了。另外，作为一名从医者，面对武魂破碎这种情况，我衷心建议您妥善休息，那样恢复得更快。”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医疗部外面大步走进来，远远地看到曹德智在一楼急救室门前座椅上的身影，再次加快步伐。

“曹德智？”

臧鑫的声音有些颤抖。身为武魂融合技同伴，他又怎能察觉不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曹德智在三四天之前至少两次抱着必死的信念触发过无情之心。

原本他在还未结束时就该过来，但臧鑫清楚，假如曹德智真的抱定了此去无归的想法，自己拦不住他。臧鑫只是害怕来到的时候，是血二还是血三、血四将那枚对戒还给他。

联邦的援军能到达这么快，还是臧鑫第一时间去了军方和战神殿通知，和几位战神亲自带队赶来的。

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都有自己的责任。曹德智的责任是守护深渊通道，臧鑫的责任还有整个唐门。

曹德智有些疲惫地抬头看着那个手足无措的人，面带自责之色，“深渊现在的封印是断魂玉真身，在季渊确认死亡之前，一直有效。”

臧鑫沉默了一下，“刚才我去查看的时候就认出来了，还以为这世上出现了第二个断魂玉。他情况如何？”

“濒死，救助进行得很困难。”曹德智短暂地道，“你的……那些东西，暂时在血三那里。联邦重建封印的事有计划了吗？”

臧鑫坐在曹德智旁边，“毕竟是几千年前的图纸了，暂时也找不到深渊封印的设计图。季渊的情况要是已经到这种地步，不如我去把圣灵斗罗带来。”

“她现在在哪里？”

“史莱克避难所……是我考虑不周了。”

暴露圣灵斗罗还活着的事，无疑是暴露是史莱克还有其他幸存者的事实，现在还不是时候，暴露太危险了。

曹德智看了一眼臧鑫故作轻松的神色，“就算是生命能量的输入也可能给他造成伤害，雅莉能来也不见得有什么实际作用。唐门现在如何？”

“挺好的。”其实还是乱得很，但比起之前已经好很多了。

“提起唐门，你的情绪就动了，你知道对我说假话没用。”曹德智转过头，声音都有些疲惫，仰头靠在墙上，“这次走这么远，唐门现在是谁看着？”

“暂时交给轩堂堂主，柳落是个可信的人。”

“你之前还说他不成器。”

“气话而已，谁知道堂堂魂导器专家还能被武器商诈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看似闲聊，但臧鑫一直在关注曹德智的情绪波动，顺着曹德智的话把话题往远了插。

曹德智的情绪太平静了，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曹德智突然站起来，看了臧鑫一眼。

“云冥后半生一直在追求神位。史莱克被毁的那一天，我能感受到他成功了，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至少说明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可以突破的。”曹德智的语气依旧平静且带有几分疲惫，但他的双目中终于有了些许光芒，“这说明，华彩池的话也并非绝对，我会去试。”

华彩池、云冥、曹德智、臧鑫都是同一届的史莱克学员，只不过最终从内院毕业的只有曹德智和云冥二人。

臧鑫和曹德智的武魂相互克制太恐怖，无法出现在同一个战场注定了二人此生无法正常并肩战斗，所以臧鑫压根没进内院，外院毕业就入了唐门高层。

而华彩池算是从内院辍学，她的武魂是星象，在她突破七环之后，星象突然拥有了预知斗罗星球各处变化的能力，华彩池自然也明白了自己的职责所在，选择了离开史莱克学院，成为整个大陆灾变的警铃人。

华彩池曾说过神界已经消失，大陆规则非真神不可破除，修炼到一定的高度之后必定会陷入死局。

但云冥证明了并非如此，假如再给他一定的时间，云冥真的能成功。

臧鑫无言，片刻之后才道，“你的武魂破损了？”

“还可以恢复。”曹德智道，像是想起了什么，“拜托你一件事，云漠离现在是七十级魂力修为，还需要一个魂灵。索性你把幸存的其他史莱克七怪也带上，去冰火两仪眼挑些用得上的天材地宝。”

臧鑫嘴角抽了一下，语气依旧保持着轻松，“就算是我一次带这么多人过去，那些没良心的小东西也要跳脚的。”

“对你来说是问题？”

“那倒不是。云漠离怎么样了，他能行动吗？之前战斗怎么没见舞麟出手？也受伤了？”

这次轮到曹德智面露无奈之色了。

“星斗网里他俩排到一起，机器出问题影响到唐舞麟。这几天唐舞麟已经恢复，现在还在前线。云漠离身体基础不错，腿部骨折和短暂失明，应该没有大碍。联邦顶尖的手术医生已经到了，我去接。”

那种程度的骨折还叫没有大碍？您这些年到底把什么看成过大碍？

……

普通医疗室。

云漠离醒得比预料得早太多了，他恢复那会儿的武魂一直在吸取空气中的天地灵气，还影响到了整栋楼的伤员。

所以云漠离一睁眼就是独立的一个病房。

这会儿病房里很安静，一扇门就把所有喧嚣都挡在了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云漠离以为自己没睡醒，用力揉了揉眼睛，眼前依然像是蒙了一层纱，急匆匆跳下病床时脚板才传来钻心的痛。

双腿骨折，就算再快的恢复了，该养的伤还是得养。但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天材地宝，加之武魂自行吸收的效果极好，此时云漠离已经恢复了六成状态，迅速穿上衣物推开门出去，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开始刺激鼻腔，之前的场景一幕幕也开始在眼前浮现。

有点不真实，可是一切确实发生着。

“呦？你小子能下地了？”

血七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云漠离下意识的转过身。血七整条右臂都打了钢板，另一手还拿着张红纸，声音怎么听都有些憔悴。

红纸是出院证明的颜色，虽然看不清，但云漠离认得出来。

血九刚刚牺牲。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那样有天赋的年轻人接任了新一代血九的位置才两年，就这样离开了。要知道血九和血七的关系在这短短的两年之内已经固定在了兄长之间，说用平常心对待，对此时的血七来说是不太可能的。还有血二，一直都说血九和血二关系不凡，实际上血九就是血二唯一的孩子，两人是实打实的父子关系。

人非草木，哪怕他们这些血神见惯了死亡，当在乎的人就这样死在面前时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你这个样子出院证明怎么拿到的？深渊又发动潮汐了？”云漠离忍不住道。

血七满不在乎地低头看了一眼右臂，“这个啊，昨天下去清理的时候被深渊王者偷到后背了，这玩意只是用来固定一下，待会儿我就能拿掉。问也没用，你是绝对出不去的。”

“你看到季渊在哪里没有？就是和我一起进来的那个。”

“不太清楚，不过你可以先去急救室找找，那里边人多。”血七摇了摇头。

“谢了。”云漠离匆匆与血七擦肩而过，快速绕过两个转角，扫一眼医疗部墙上贴着的俯视图，往一楼最东边的急救室跑去。

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在下一个拐角突然出现，似乎是被云漠离的速度吓了一跳，反而迎了上来，柔和的魂力缓冲之下瞬间将云漠离的速度慢了下来。

臧鑫面色有些不悦，伸手拎着云漠离的后衣领把他往回一挡，“不是失明吗，在这儿跑这么快可不只一个人危险……正好我正要去找你。”

“找我？季渊出事了？”云漠离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

臧鑫拎着云漠离就往急救室赶，“对，但还没出事，需要你过去急救室看件东西。”

听到了急救室三个字的云漠离忍不住疑惑道，“季渊的异能就是绝对恢复，过去这么久就算是半致命伤也该恢复了，怎么可能还没出急救室？”

臧鑫是见识过季渊的恢复类的能力的，恢复速度确实恐怖，而且也不像有限制，同级别的治疗系魂师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么听来，确实有点蹊跷。

“先进去再说。”门前的曹德智一把拉开急救室虚掩着的大门，释放魂力形成隔离，将三人与急救室的环境隔开，保持急救室的无尘环境。

季渊双目自然地闭着，显眼的是他脖颈上那个黑红色的颈圈，正闪烁着令人心惊的红光，红光在手术灯的照射下投影出了三个字形：云漠离。

异能抑制锁。

这个颈圈云漠离再熟悉不过了，但此时的它分明又有些陌生，因为它在不间断地将季渊的异能解除抑制，以此保持季渊的生气，而它的解除间隔时间正越来越长，季渊的心跳也随之越来越弱，非要说的话，这就像是一种威胁。

云漠离已经完全呆住了，这和他的认知明显有出入。

是啊，怎么可能呢，云漠离之前可是亲眼看到季渊使用过异能，异能抑制锁怎么可能还在工作？这玩意儿的工作原理可是直接制造磁场影响异能量流动，戴上这个强行使用异能的后果最严重的甚至有直接爆体而亡。

一抹灵光闪烁，云漠离似乎想通一些事情，突然安静下来。

也许，魂力能够抵抗抑制锁的作用，但经脉受损导致魂力无法恢复，所以季渊此时才会由于抑制锁的存在而无法使用异能。

臧鑫明显地感受到了云漠离情绪的转变，轻轻开口询问道，“你怎么了？”

“……”他已经几乎感受不到季渊的灵魂波动了。

异能抑制锁都有定位的，那个不干人事的组织保存的肯定有云漠离的异能波动数据，肯定是知道了他云漠离和季渊的位置相距不远，才会在季渊这抑制锁上整这一出戏。

他们想让云漠离亲手把季渊送回去。

云漠离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他们成功了。

话说起来，季渊到底对基地是什么感觉，云漠离还真不清楚。他还想知道原因，季渊留在基地的原因。

或许，季渊有自己的打算。

“前辈，让我过去吧。”云漠离看着曹德智，“晚了季渊可能真的会死。”

抑制锁装有防御模式和急救系统，这是云漠离前所未闻的，但这也能说明那个组织是真的想要季渊活着。

曹德智没有迟疑，迅速放云漠离进入急救室。在绝境之中，任何一点希望的出现都是救命稻草。

医护人员的眼中都带着疲惫与惊诧，却没有一个人回头看迅速走近的云漠离。

云漠离的动作很干脆利落，极其熟练地将手放在季渊脖颈上的异能抑制锁上，指尖流动出的纯净异能量瞬间与抑制锁血红的光芒相互吸引，急促的警报声从抑制锁上传来。

“其他人离开这里！”

云漠离迅速道，眼看周围的医护人员眼中还带着怀疑与犹豫，曹德智大手一挥，众人迅速鱼贯而出。

时间上过了不到一分钟，一股强悍的空间波动在急救室里凭空出现，那似乎起先是一个小点，之后这一点迅速扩大成一个两米高左右的漩涡，直到其中的一个人影逐渐清晰起来。

云漠离的拳瞬间攥了起来。他想过来的可能是基地高层，但他没想过，那个人会亲自过来。

他看不清，但那个人的气息，云漠离死也不会忘记。

傅安的眉头肉眼可见的皱了起来，目光扫过狭小空间内的其他三人，在云漠离身上停了一下，一抹嘲讽之意流露。

他抬手放出一个冒着绿色光晕的金属圆球，圆球停在季渊额头上方释放出柔和的能量，迅速形成一个隔绝的空间。

漩涡之中，两个身穿白色长褂的人推出了一架医疗舱，医疗舱的绿色光晕与那个圆球形成了空间相互牵扯，将季渊带入舱内。

“上次，是你把他留下的。”那位组织总指挥，傅安的目光落在季渊面上，他转过身将手放在季渊所在的医疗舱上，“这次是你把他送到我手上。”

云漠离攥紧了拳，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傅安，许久，他的指间流下血滴，落在地面。

“反叛军的所有俘虏都已处以死刑，他们的家人也一样，对于这个世界，你不必再有任何牵挂。”傅安没有看云漠离，依然看着季渊，向这那个漩涡走去，“至于季渊，我们会救他，但他不会记得你。不见。”

臧鑫眼中尽是震惊，匆匆上前一步，“等等，季渊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傅安转头看向臧鑫，声音平淡，“季渊的账，我们自会与深渊、圣灵教清算，无需门主费神。告辞。”

话音落下，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傅安等人影在一瞬之间猛然消散，似乎从未来过。

臧鑫转过身，曹德智和云漠离紧紧盯着他，下一刻曹德智已经一手拎着云漠离，一手拎着臧鑫，来到了血神营的总部。

“我们之间要不要坦诚相待聊一下？”曹德智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什么情况？唐门又和其他组织合作了？”

“他是漠离唤来的，你们又是如何相识的？”臧鑫也觉得乱，迅速道，“我先说吧。合作是从史莱克和唐门总部被毁之后，他们主动提出的。按他们的说辞，大概是类似于深渊那样的空间通道突然打开，他们的世界和斗罗大陆相交接，刚开始时圣灵教主动提出与他们合作，但由于缺乏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他们被圣灵教所骗且亏损重大，于是找上了同样被圣灵教针对的唐门。”

“他们是以什么名义合作的？组织名称是地球？”云漠离突然道。

臧鑫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是的，全名是地球人类和平联盟。”

云漠离低着头，突然又问了一句，“和唐门合作的方向是新型武器？”

“……没错。地球人类和平联盟已经被唐门鉴定为智慧文明，没有武魂存在，其中生活着的人类与大陆上无魂力者相同，科技高度发达。合作这件事在唐门高层中也是极度保密状态，你从何知道？”

云漠离面上的神色有些茫然。

太快了，那个组织的行动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竟然已经开始向大陆伸手了。但是。和唐门合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难道只是互换资源？

“我曾经属于地球。”云漠离感觉喉咙有点干，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但我已离开那个组织二十多年，无法提供准确信息……”

曹德智迅速抓住了盲点，“细说二十多年。”

“我曾经也不相信前世今生一说，但现在我信了。”云漠离无力地坐在旁的椅子上，“上一世我出生在地球，我出生时，地球人的资源由于科技发展的异常高速而迅速枯竭，普通人和异能者之间的矛盾也开始尖锐……地球人并非全是普通人，有极少数具有特殊能力的人被称为异能者，异能者一般由于无法控制异能而受到歧视，现在唐门所合作的地球人类和平联盟原名异能者保护协会，曾经以专门收容异能者闻名。”

“……那还不错。”臧鑫若有所思。

“听我说完。这个组织收容异能者只是为了利用。组织建立了一个针对异能者的完整制度，进一步缩小了无组织异能者的生存空间，使无组织异能者同时面临政府和暗杀。他们为了解决地球能源危机使用很多方法，比如榨取人体能量的病毒，这种病毒只在普通人身上起作用，可以由异能者携带。”

“发现他们采用非人方式收集能源的那时候我就已经从组织叛逃，之后加入异能者的反抗组织领导革命，然后意外死去。来到大陆上时我的灵魂还是曾经的那一个，武魂也就在我身上体现出了本体武魂特征。”云漠离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解释完两件事，“也许他们是看上了大陆的资源才与之合作，目前而言，我不清楚他们的目的。季渊身上戴着的颈圈是异能抑制锁，只有他们能解开。”

“之前，史莱克城出事时他们还在和圣灵教合作，那时候我也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但时间上也和他们与唐门合作对上了。”云漠离的神色也有些茫然起来，“我不知道很多事，说起来，我这人生两世一直在忙碌，但又不明白到底在忙什么，那么多崇敬我追随过我的人因我而死，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依然只有我活着，他们明明都比我更有活下去的资格…”

曹德智苦笑了一下，将手放在云漠离头上，“看来你在血神军团这些天还是没有明白什么叫做生命的意义。你自己的人生要由你自己赋予意义，为了你而死去的那些人，也要由你赋予意义，你的责任在等着你，不要因为一时的失败而迷失自我，你还年轻，这大陆的未来，还是属于你的。”

他走出去了，他的身影是孤独的，但在这漫天风雪之间又显得无比高大。

臧鑫收回了他的目光，沉默片刻，拍拍云漠离的肩膀，“暂时不用担心其他事情，对于合作，唐门自有判断。既然到了你的住处，就先收拾一下行李，这两日我带你们去获取魂灵。我在外面等你。”

臧鑫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