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从训练场出来的之后,乔星煦把流刀还给了大师兄,整个人对这个玄上宫又有了新的了解。
她一开始的时候,还挺有信心的。
现在,信息全无,这个世界,比她想的要残酷多了,上辈子的时候,玄上宫到底是谁手里的一把利刃呢?
乔星煦又想起上辈子皇帝手中的溪夏阁,“大师兄,我们玄上宫……到底是听命于谁呢?”
“督公。”
“督公听命于皇上吗?”
大师兄摸了一把她的头发,“不会。督公是督公,皇帝是皇帝。”
“督公这么强,为什么会进宫做太监呢?”
乔星煦也不知道自己问的问题到底是不是禁区,反正督公不在,问问别人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因为……所爱之人入宫了。这件事,以后不要在督公面前说。”阿达看着乔星煦不怎么好的脸色,“走吧,送你回住处。”
乔星煦突然有种感觉,“大师兄,师父留我在身边,是不是有一不部分的原因是因为…王爷?”
“恩。”阿达倒也没想到她能那么敏感,“王爷虽然没经受宫刑,可某种程度上而言,尴尬境地和督公差不多,督公只相信利益,不相信人性。
所以……他留你在身边,一是你确实是他的备选,二也是想看看,你和王爷到底能走到什么程度。
可是没想到啊,王爷入狱,以为自己会身死,怕连累到你,竟然给你写了休书。好好一场戏,还没开始,就被一纸休书给断了。”
乔星煦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们是不是无聊啊?这么八卦?”
“就是无聊啊。”阿达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走吧。”
乔星煦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那训练场的味道,十分嫌弃的抖擞着自己身上的布料,“大师兄你想做宫主吗?”
“不想。”阿达溜达着,大长腿走走停停,时不时的踢一下路边的石子。
“那你为什么……”
还没等乔星煦说完,就听阿达说,“没有为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小师妹不要多问。”
乔星煦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不让问,也就不问,不想说,那就不说。
阿达把乔星煦送回院子之后,自己也回去了。
乔星煦的独立别院和督公的住处两两对峙,阿达也随着督公住在别院,往墙头上一坐,就能看到对面乔星煦的情况。
阿达半躺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茂密的叶子挡住了他的身躯,看着乔星煦进门之后,先脱了外衣,闻了闻自己的衣襟,面露嫌弃之色,然后紧接着又脱了……
阿达看着她露出了那白皙的肩头之后,才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赶紧从树上跳了下来,冷不停的,心口有点热。
乔星煦去了浴室,用胰皂和花瓣好好给自己清洗了一下,确定闻不见那么另人恶心的气味之后,换了身衣服,重新坐在了书桌前。
放在她面前的书并没有被翻开,乔星煦直挺挺的坐在那,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训练场的各种场面……
和个屠宰场没有什么区别。
阿达再次上树的时候,乔星煦已然散着发坐在书桌前了,下午的阳光多了云朵的覆盖,在初秋的季节,到也是没那么热。
发丝莹润乌黑,就那么散着垂到腰间,她一身月白色淡蓝衣衫,不施粉黛,看上去静柔又美好。
和督公要选的那种穷凶极恶,凶神恶煞的亡命之徒,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温润美好的女子,为什么拿着休书的时候,会是那般的淡然?
好像整件事情和她全然无关一样。
被休的女子除了那些不守妇道的荡漾之徒外,多数都是带着羞愤和悲慨的,但她没有。
“半天了也不翻一页书,想什么呢?”阿达嘴里叼着一片树叶,看着对面的人,皱了皱眉头。
乔星煦终于动了,但是却没看书,而是站起来往窗边走去,站在窗户边上,深吸一口气……
阿达挑了一下眉。
她再深吸一口气……
阿达的表情皱了一下。
紧接着就从对面传来了一声响彻山谷的声音,“大师兄!!!救命啊啊啊!!!”
阿达目瞪口呆,“嘭!”的一声直接从树上栽了下来。
毫不犹豫的直接脚尖一点,飞了过去。
若不是刚刚他一直在对面看着,不然就真的以为她遭遇了歹人了,喊的那个凄惨,“怎么了?”
乔星煦笑容明媚,“我就试试喊你能不能听见。”
阿达无奈,总觉得她静不下心来,“怎么?吓到了?”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乔星煦喝了一口茶,显得有些慌乱。
“说。”
“如果,若是……有一件事,在很早的时候就落下了心里阴影的话,要怎么克服?”
乔星煦不想承认也不行,在那样的训练场里面,又让她想起了上辈子临死之前的冷宫大火了。
刚刚在来的路上还好,但自从进了别苑的门,钻进浴池里她才意识到,她的身体会止不住的抖,抖的无法控制下来的那种……
是后怕……
阿达不知道她这个问题从何而来,但还是如实回答,“直接面对就好。”
乔星煦脑子一僵,“如果面对不了呢?”
阿达皱了皱眉,反而是反问她,“为何面对不了?死不了就能面对。”
本以为这种激励的话会对她有用,却见她眼睛没有焦距的游离着,缓了缓才回过神到,“师兄,有没有别的办法?”
阿达皱着眉头看向她,长腿一抬直接坐在了凳子上,“你具体说说。”
乔星煦端了一杯茶过去,满脸都是为难,“这种事情不知道怎么说,总之在年龄还小的时候,怕黑,怕火,怕铁链,怕囚禁。”
本身是有心理准备的阿达,却被她这解释搞蒙了,“你的意思是……这些一起?你小时候都经历过什么啊?”
“额……”就算是听不到阿达的内心的声音,乔星煦也知道是他想多了,刚想张嘴,却发现这根本没法解释,长长的叹了口气。
阿达也是倒吸了一口气,善解人意到,“停!那不用说了。”
现在的她左不过才十五岁,那经历这些的时候……岂不是更小?
就算是姬子也没有那么早……
阿达自己在一边沉思了半晌,“这个大师兄给不了意见。”
一个那么小的女孩子,经历那种伤痛的话,确实是会一辈子留下心理阴影,怪不得她不选皇帝,她是怕皇帝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时候嫌弃她?所以才选了不能成事的王爷?
可是……现在是皇帝点名要她的啊!到底哪里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