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抱歉。”
沈伯诧异地看向他，不是你怎么转性了。
“什么意思？”
沈间用扇子半掩着脸一双眼睛复杂的看向一旁玩闹的沈胤，收回目光嘻嘻哈哈“你以后就知道了。”
家主和沈伯之间的选择，对于沈间来说无疑比登天还难。
沈家主从小就被灌输保护沈家，保护恶灵渊的思想，而沈间同样从小被灌输保护家主，保护沈家的思想。
良知和从小背负责任，沈间第一次偏向了良知。
沈间摇头喃喃自语“死之前，总要干一件好事吧。”
未来的两天，沈家的气氛一刻比一刻沉重，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恶灵渊。
但是，就如同人生没有回头路，这一天还是如约而至。
临行前，沈家主带着沈家二叔来到了沈家祠堂，这里摆满了灵牌。
“守好这些孩子，不要让他们出去，更不要靠近恶灵渊。”
孩子们早在昨天就由几个年轻人带到祠堂了。
“知道了。”沈家二叔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已经不知道这几天他到底叹了多少气了，或许早就数不清了。
“哥哥还有爸爸你们要快点回来哦。”小沈胤看着他们不舍道。
沈离弯下腰挼乱了小胖子的头发，看到他滑稽的样子哑然失笑“知道了，好好听二叔的话。”
沈家主却是一反常态，神情严肃“沈胤，你哥哥回来之前不要出祠堂。”
看到小胖子一脸懵懂之态，沈家主挺高了音量“知道了吗？”
“知道了。”沈胤被他突然的吼声吓了一跳，不自觉的站正大声应答。
沈家二叔见到这一幕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次的事情不会简单，可他也无能为力。
只能暗暗下定决心守好这些孩子。
目送沈胤一行人进入祠堂里屋后，沈离转过身来却看到沈家主一直盯着灵牌的某个位置，沈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个牌位上刻着沈云戚，左边还有一行小字，等沈离走进后终于看清了上面的字，沈家第十三代家主之位。
原来爷爷的名字叫沈云戚么？似乎从他出生后就没人说起过他，就连父亲也一样。
沈离还在疑惑的时候，沈家主冷漠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小离，过来看看这是你爷爷。”
沈离一愣，小离吗？这好像还是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第一次这样喊他。
待沈离走进后，沈家主才道“你知道为什么沈家没有人提起他吗？”
沈离看来他一眼摇摇头。
“因为是我要求的，他死的时候我很伤心。”沈家主眼中的仇恨一闪而过，这个把他当中工具和实验品的父亲死后，他可是在房间待了三天时间。
“所以连提都不能提吗？”这可不像因为伤心的原因，倒像是……
沈家主收敛了所有情绪，没有回答沈离，只是淡淡说了一声“走了。”
恶灵渊
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沈家和人族联盟加起来差不多有五十多个人了，这绝对算得上是规模最大的一次。
这次除了沈家人，人族联盟掌权一行人也按照约定来了。
只是他们之间的气氛看起来十分凝重。
沈离低着头，额前的黑发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虽然他一早就知道沈家主的筹谋不简单，但他始终认为沈家主做的一切是为了恶灵渊的封印，但现在他也不知道了。
或许，沈家主真的要如了沈家人的愿干脆毁掉封印吧。
这时，一道温柔的声音打断了沈离。
“小离，等下注意安全，不要受伤了。”孟音笑意盈盈，眼底还带着些许关心和担忧。
沈离又愣住了，今天的父母似乎都不太对劲。
突如其来的关心总是带着别有用心，但这是第一次，沈离选择了这一时的温暖。
“知道了，你不应该来到。”没有战斗力的天赋，面对恶灵是会手足无措的。
孟音揉了揉沈离的头发“我不放心你们父子俩。”
看到沈离眼中的不赞成，孟音莞尔一笑“没关系，你爸爸会保护我的，你知道他的实力，保护我绰绰有余的。”
沈离看她意已决，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淡淡道“我也会保护你的。”
孟音听到这句话却突然愣了一下，自己从来没在意过的孩子，却因为自己的一点关心说要保护自己。
孟音眼底黯然，但想到沈胤她又恢复了刚才的笑容。
“谢谢小离。”
“时间到了，请你们守好出口。”
沈离听到沈家主的话，看了孟音一眼“你就在这吧，别去里面了。”
现在他们站的地方在恶灵渊的外围，要比内围安全很多。
“谢谢小离，妈妈也会保护你的。”
沈离以极低的声音重复着，妈妈吗？真是个陌生的词啊。
恶灵渊封印处，暴虐的气息蔓延，黑色的气体带着浓浓的腥臭味不断从封印下爬上来，它们不断聚拢眨眼间便幻化成了黑色的人形雾体。
数不清的高级恶灵从人形黑雾中涌出，守在内围的觉醒者们无奈提起武器迎了上去。
恶灵的数量呈现指数增加，好在能守在恶灵渊的觉醒者都不是吃素的。
望向前面激烈的战斗，守在外围的人族联盟掌权人一行人皱了皱眉。
“你们为什么不在黑雾出来之前就加强封印呢？”
一旁的沈家人听到他的话苦笑“你们就是后面来的那批人吧。”
“我们当然也想啊，但是不把封印口的那些恶灵放出来，再次加强的封印会被它们消磨的。这样封印坚持的时间又要短一些。”
听完，人族联盟的人也都沉默了下来。
毕竟封印坚持的时间和沈家人的命挂钩，这样是最好的办法了。
沈离站在孟音前面，一直观察着沈家主的一举一动，但是目前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难不成真的只是让他们来帮忙的？”这话说出来沈离自己都不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守在内围的人已经拦不住所有的恶灵了，不少的恶灵拖着它们那恶臭的腐肉朝着外围蠕动。
“大家准备迎战。”
沈家主冰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他的身后站着的是那十位献祭的沈家人。
他们神色或是平静或是悲痛，除了沈间，看到大家望过去的目光还一脸笑盈盈的打招呼。
仿佛他不是去送死的倒像是去游玩的。
身边的人族联盟的人都奇怪的看着他，撞了撞身边的沈家人好奇的问“他不是沈家主的左膀右臂吗？为什么在献祭的队伍中。”还一脸高兴的模样。
沈家人倒是不奇怪，沈间有病的传闻不是一天两天了“哦，不用管他，他大概是觉得献祭好玩吧。”
人族联盟的人震惊，这次就连掌权人都小小惊讶了一下，还有人觉得去死很好玩，果然献祭了百年的沈家人不是他们能理解的。
随着外围的恶灵越来越多，沈离也加入的战斗中，只是走之前在孟音的脚边不远处围了一圈红色的火焰。
孟音看着脚下的火焰眼底再次黯然失色，因为一句关心就对自己这么好吗？他知道我这么做都是有目的的吗？
要说沈离不知道吗，不可能，但是沈离在赌，赌他们的那一刻心软。
因为他也才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啊，他依然对父母的爱抱有希望。
祠堂里
沈胤一脸不安的不停地来回走动，终于在众人不耐烦之际他停了下来“沈伯，我可以去恶灵渊吗？”
怕他误会，沈胤又连忙解释“我不进去的，我就在门口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沈胤总感觉自己必须要去恶灵渊，不然他会一直不安下去。
难道是爸爸妈妈或者是哥哥受伤了，不可以。
沈伯守在门口摇摇头道“小胤，家主说了你今天一步也不能踏出祠堂。”
沈家二叔安抚好闹腾的孩子也严肃道“小胤，你忘记你答应过家主的吗？”
沈胤只好安静地坐下来，只是他的目光从来没有移开过大门。
不知不觉中，封印口外溢的黑色气体终于停止了，那些人形黑雾也开始散开飘散在空中，像是在等待着下一次凝聚的机会。
但是面前密密麻麻的高级恶灵，却让众人望而却步。
沈家主适时地鼓励大家“坚持住，恶灵的数量不会再增加了。”
这句话对调动众人的情绪很有用，面对杀不尽的恶灵现在这种情况似乎要太多了。
沈家主站在孟音的身旁和她一起追随着沈离的一举一动。
“我突然想起小离也是我们的孩子。”孟音看着就算是在击杀恶灵也时不时注意着自己的沈离轻声道。
“阿音，他只是沈家的少家主，从你怀上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是为沈家而生的少家主。不是我们的孩子，小胤才是。”
沈家主神色冷漠，沈家的少家主注定不会拥有感情的，就算是父母也一样，毕竟我当初也是这样不是？
孟音听到小胤二字，刚刚升起的同情顿时烟消云散“小胤会没事的对吧。”
“当然，我向你保证。小胤也是我的孩子我会保护他的。”
沈家主眼见沈离在恶灵圈中越来越吃力，却无视转身。
闻到血腥味，恶灵变得越发暴躁，攻击越发密集，沈离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沈离想自己今天可能真的会死在这儿吧，但他还是挺不甘心的，他还不知道自己下的赌到底是输还是赢。
沈离用尽全部的力气也只解决了身边的部分恶灵。
眼看恶灵的攻击落下，沈离也没有一丝力气去抵挡，他绝望地闭上了眼。
但是当感到脸上温热的液体时，沈离睁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孟音。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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