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非常的不想见你,不但不想见你还想杀了你,”沈冉从地上找到了那根银针,并拿着一块布包裹着捡了起来,完了又补充了一句,“他还十分不想见你们的孩子。”
红悦被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震住了,稍微缓过神来,脸色煞白且带着一股不可置信的看向人群。
众人也震惊了竟然有人当着皇帝的面行刺一位姑娘。
皇帝宣了太医,太医立马就过来了。
“此毒无色无味,被刺中也不会立马死去,而是会隔几日慢慢病发身亡,症状会恍如瘟疫。”太医将沈冉帕子上的银针拿过去验查,很快得出这样的结果。
皇帝脸色顿时大变,“来人!给孤宣刑部的人过来,好好查一下,到底是谁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孤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悦儿姑娘你应该知道是谁吧?”沈冉站在她的面前,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你这般替他遮掩,他似乎不怎么领情呢。”
“如此薄情寡义之人,当真值得?”
因着他的话红悦又往人群中看了一眼,眼眶中泪珠打着转,模样甚是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是啊,红悦姑娘你心中可有怀疑的对象,说出来我父皇定会为你做主。”那边有人也发话了。
沈冉循着这抹略显熟悉的声音看去,却原来是夏侯泓辰,他依然是那副春风和煦的模样。
“但说无妨。”上位的皇帝抬了一下手,似在鼓励一般神情没有太严肃。
红悦看了一眼某一处,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咬了一下唇开了口。
她看向夏侯靖昭,“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为何如此狠心?!”
众人寻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皆是一惊,这刚刚要和亲的皇子怎会沾染这种事?
她继续道,“碍于您的身份,奴家并不要求您会娶我,也未曾想过要做什么太子妃,只是想过简简单单的爱你就够了。不会给你添任何的麻烦,你却为何要对我赶尽杀绝?这可是你的亲身骨肉啊!”
她捂了一下自己的腹部越说越激动。
“你却为何这般狠心?!”
大殿之上一阵静默,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她所指控之人。
“你跟我说可有此事?”夏侯靖昭旁边靠得最近的慕容泠质问道,微微皱起了略显艳丽的眉宇。
夏侯靖昭抬了一下眸,看向红悦,面上依旧冷肃的仿佛在看一件死物,他淡淡道,“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又何谈想要杀她。”
慕容泠一听立马抱住他的胳膊,“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
红悦看着这一幕直觉得无比刺眼,她突然嗤嗤的笑了,笑的痛苦无比,“你不认识我?你竟然说不认识我?!我们有那么多次肌肤相亲,你竟然说不认识我?!”她笑着往后退去。
沈冉目光朝夏侯靖昭扫了一眼,不得不佩服此人的心理素质。
“污蔑皇子可是死罪,你可想清楚了?”事关皇子皇帝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红悦一把跪了下去,“回皇帝陛下,并非污蔑,奴家红悦今日如若有一句假话,定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甚至甘愿受那五马分尸之刑。”
她咬着牙立下毒誓。
然后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枚玉佩,“殿下送我的定情信物你可还曾见过?”
夏侯靖昭看到那枚玉佩,神色终于动容了半分。
慕容泠看到那枚由金相接的玉佩愣了一下,逐渐松开了挽住夏侯靖昭的手,转而看向了自己腰间的那一枚。
同样的通体雪白,看起来同样的刻纹,只是她的那一枚镶了金的,而自己的这一枚却是完整的一块玉。
事实上皇帝看到这枚玉脸色也黑了,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来人,将此物陈上来。”
他身旁的太监依言下去将红悦手中的玉佩取了过来,交到了他的手中。
皇帝拿着这块玉仔细的端详着,面上看不出来什么,旁边的太监跟的他日子比较久了自然感觉到其中的气压,没有哆嗦了一下。
下一刻皇上就将那枚玉佩重重的砸到了夏侯靖昭的身上,大殿之上响起了玉决碎裂的声音。
几乎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你来说说,这块玉佩到底是不是你的!”
“你再说不是!”
皇上指着他一句一句的说道,刚开始树立的随后之姿荡然无存。
他在上位来回的踱着,“这可是你出生之际孤和你母后亲手选的一对玉佩,上面的文字刻着孤和你母后对你的祈福,上下两句都不一样,你敢说这是有人蓄意伪造的?”
见夏侯靖昭不答,他继续道,“本来这对玉佩是让你成亲的时候一枚送给你未来的正妃,一枚留在自己身边,你到好两枚都送出去了,你能耐,你有本事啊!”
“今日你能当着孤的面杀人,来日是不是也可以当着别人的面杀孤!”
夏侯靖昭也一把跪了下去,“父皇请息怒,父皇是不是宁愿相信一个娼·妓之言,也不相信儿臣。”
皇帝夏侯钦吸了一口气,回头再次看向那个一直以来他最信任的皇子,“那你先来说说,那枚玉配是怎么到她那的?”
夏侯靖昭敛了一下神,“儿臣的一枚玉佩其实在五个月前就失踪了,儿臣也不知道去哪了?”
“那你可曾去寻?”
“儿臣当时公务繁忙,一时之间竟未想起。”
“你一时未想起,以为孤就信了?”皇帝挑了一下眉宇。
“儿臣也觉得以皇兄的品行定然不会做出如此不妥之事,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还望父皇明查。”一旁的夏侯泓辰也帮他求了情。
“这……”皇帝听到他的话似有些犹疑。
“靖昭皇子腰侧有颗痣!”红悦突然大喊了一声。
大殿内因为她的话又是一阵静默。
懂得都懂,腰侧这种私密的地方有没有痣,那得是某种程度上的亲密关系才能知道的。
沈冉些微的抬头看了红悦一眼,不由的有些佩服,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子能直言某种程度上的隐秘之事本就不易。
“红悦姑娘都说了,大殿下是不是要为自己证明一下,你这腰侧有没有痣?”沈冉颇有些替他“为难”道。
众朝臣颇有些尴尬的你看了看他,他看了看你。
沈公侯的目光直接瞪了过来,似乎在劝他不要再多管闲事。
沈冉乖巧的沿着唇边作了个将嘴缝合上的动作。
“不必了!来人!搜身!”
随着皇帝的一声令下,冲进来几名侍卫。
“大皇子,得罪了。”他们简单的表示了一下歉意便在夏侯靖昭身上搜罗了起来。
可是搜罗了好一会儿都没搜罗出什么,恐下一刻将夏侯靖昭的里衣都脱了个干净,不过因着他是位皇子这种事情只能作罢了。
“回皇帝陛下,并未在大皇子身上搜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为首的那名侍卫禀告着。
“现在是否可以证明儿臣的清白了吧。”夏侯靖昭抬着手将刚才被脱下来的衣袍披到了自己的身上。
“等等。”慕容泫突然站了出来。
“不知泫殇皇子有何话要说。”皇帝夏侯钦见状问道。
“这是我从沿途小贩手里买来的磁石,应该会有用处。”他不疾不徐道。
众人循着他的声音往他手中看去,一块不大不小的黑色石头躺在他的手掌中心。
沈冉也看了过去,这不是吸铁石又是什么。
经过慕容泫的讲说刚才为首的侍卫拿着磁石在夏侯靖昭身上扫了一通,突然扫到手臂的时候两根银针从手腕下方的皮肤里面被吸了出来。
银针的顶端还带着血渍。
也就是说夏侯靖昭竟然在被搜查之前,竟然将剩余的银针推进了自己的皮肤里,由于怕真的伤到自己只推到了最表面,所以银针才得已吸出。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讲!”皇帝勃然大怒。
夏侯靖昭跪着暗暗道,“儿臣自是无话可说。”
接着他看向旁边的红悦,质问着,“当日玉佩毁了,你为何又将它拼了起来?你是不是早就等着今日?!”
“我只是想留个念想罢了。”红悦面对他的质问自是委屈非常,两个月前的某一日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得夏侯靖昭勃然大怒,竟然惹得他夺过他送给她的玉佩往地上一扔。
事后她有花重金找了朝都有名的首饰师傅,将其用金给镶了起来。
“不过是在毁灭证据罢了,据我所知两个月前恐怕正是他得见泠公主的日子。”等她说出这些,沈冉无情的戳破了这一事实。
“哼,就凭你这种烟花之地的女子,你也配入我皇家的大门!”夏侯靖昭冷哼了一声。
红悦咬着唇,“奴家说过,我从未想过,就算爱你,也并未想过。”
“你不过是一个我无聊的时候寻得的一个慰藉罢了,竟也痴心妄想。”
“殿下说过,你不想联姻,不想成为牺牲品,说你很痛苦的那些日子是不是我帮你走出来的呢?”
“夏侯靖昭你混蛋!”就在两人你来我往的时候,慕容泠突然将另一枚玉佩砸到了夏侯靖昭的脸上。
硬生生的将他脸上砸了一道红痕。
“本公主真的是瞎了眼了,看上了你这么个东西!”接着推开了面前的众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殿之中。
怀国皇帝夏侯钦气急,当即废除了夏侯靖昭的皇位候选,当即将其暂贬为庶民,流放末州别院静思己过。
“陛下是否应该给个交待。”大殿正中身穿黑底红纹的男子身姿屹立,他正视着上位的一国之君。
其余的使臣立于他的身后。
“看来公主和亲之事还需另行商议,今日所发生之是实在是让诸位看笑话了,实在是犬子不知深浅,触怒了公主,”夏侯钦撑着头,觉得头有点疼,他抬起头朝其他众皇子依次扫了一眼。
“其实也不用那般麻烦,泫殇早已选好了合适的人。”慕容泫面色沉静道,举手投足姿态从容。
“谁?”夏侯钦敛了一下心神。
“洛安侯沈染衣。”
突然被点名沈冉感觉一怵。
夏侯钦挤出了一个笑,有些意外,“这洛安侯虽说算起来是孤的表弟,身份也很尊贵,但到底不能同真正的皇子们相提并论,如此会不会委屈了公主。”
慕容泫薄唇轻启,眸色深沉:“并非指给皇妹,而是指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