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是说沈小侯爷怀的是您的孩子?”
“嗯。”
公侯府,
“小侯爷您去哪儿了,宫里的太医过来过,看您不在又走了。”府里的家仆看到沈冉回来立马迎了上去。
“他来有说什么吗?”沈冉问道,他继续往里走着,怎么就这么巧,他刚好不在的时候。
那名家仆跟着他继续回道,“没说什么,只是说一切等侯爷在的时候再说。”
“哦。”反正已经有点无关紧要了,这个世界不出意外的话他马上就可以离开了。
“我爹娘呢?”沈冉转了一圈到了正厅都没发现沈遂行和薛玉枝的身影,遂而问道。
“哦,老爷和夫人被召入宫了,皇帝陛下说有要事相商,本来想带上您一起到太后那边请安的,可是谁知您不在府上也便作罢了。”
“你是说我爹娘都进宫了?”沈冉疑惑了一下,这个时候被召进宫肯定是有不小的事,转尔立马想到了关于和亲的事。
算了下日子公主来这的日子也有很长时间了,是该到那个时候了,现在他几乎越来越确定。看来他可以快点着手准备了。
“侯爷,您刚回来,这是又去哪儿?!”家仆见他们家侯爷刚回来,又风风火火的要走了。
“夫人怕您饿着,还特地给您留了些……”糕点两个字还没说完就只看到一片衣角飘曳着,像只轻盈飞舞的蝴蝶。
“侯爷您也等等我!”小六刚准备追过去,就被一把拉了回来,“你干嘛抓着我啊?!”很是不满。
家仆盯了他一眼,“小六哥,你怎么从刚才回来就一直低着个头啊?我们侯爷是在外面又惹了什么事吗?”
不怪他多问,是老爷特地交待过侯爷回来的话有什么情况要立马向他汇报,侯爷是难得安生了几日没错,但也不是说完全不会惹事。
“事到没惹到,”就是惹到人了,而且还是个男人,而且还是身份不简单的男人,“啊呀,你就别挡着我了,再磨蹭下去我看咱家是要办喜宴了!”
“喜宴?”留下一脸懵逼的家仆。
紫商国公主慕容泠和怀国大皇子夏侯靖昭的和亲日子定在半个月后,在这之前皇宫中要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
邀请了皇亲国戚,众多的朝中大臣,还有紫商国的一些使臣。
沈冉过来的时候大殿内还没坐上几个人,他寻了一个不靠前也不靠后的位置坐着。
由于是第一次真正进到皇宫大殿他一边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一边看着从门口进来的来来往往的人们。
这位是哪位皇亲,那边是哪位贵胄,这个是哪位大臣,这边又是哪位皇子。
他们相互热络的打着招呼,互相恭维着,竟也将这些空着的座位填上了七七八八。
与这恢宏古朴的建筑交织在了一起,汇聚成了一副画。
突然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向门外看去,就连那些皇子们也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预备了一个作礼的姿势。
沈冉也朝外面看去,不看还好,一看整个人都机灵了一下,他拿起了个酒杯别着个头做着预饮的姿势。
那个穿着一身红底黑纹华服的,身后跟着一众使臣的男子,不是慕容泫又是谁。
也是自己亲妹妹都要和人家皇子和亲了,身为紫商国的三皇子,泠公主在怀国的唯一亲眷这种场合怎么可能不受邀约。
沈冉此刻庆幸着今天他坐的位置不是很显眼,耳边听到他们两边互相打了个招呼,有个皇子好像是夏侯泓辰,声音有点熟悉,招呼着慕容泫过去坐。
沈冉听着脚步声往他们那边移着,顿时松了一口气,安心的给自己倒了一杯。
忽然旁边被一抹阴影挡住,入目的是红底黑纹的下摆。
“这位侯爷,你旁边的位子方便坐吗?”随后听到一抹清冽的声音。
沈冉手举着放在唇边的酒杯,顿了一下,随后道,“殿下的位置似乎不在这边。”
那人轻笑了一声,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伸了过来,截掉了他手上的酒杯,放到了旁边的桌上。
“你此刻不宜饮酒。”
“怎么手够长就能端走别人的酒杯?”缓过神来后沈冉抬起头来看向身旁之人,只见慕容泫一双漆黑色的眸子盯着他,在背光中仿佛嵌上一对上好的玉石。
在看着自己的时候仿佛褶褶生辉,干什么这么开心?
今日他还束了一顶发冠,与衣着同色,看起来姿态十分之雍容,十分之华贵。
沈冉手臂越过他去将自己的酒杯重新拿过来,谁知被人拿出了更远。
“你干嘛?”
“我说了你不能喝酒。”
沈冉再次抬头,他挑了一下眉,“我又没到你家里喝,殿下凭什么不让我喝。”
慕容泫看了他一眼,“你要是想到我家里喝也可以,只是还不到时候。”嗓音轻轻的。
沈冉暗叫了一声卧槽,等再准备回什么人已经拉开了距离,就着他旁边的坐下了。
他朝周围扫了一圈,想来这样盛大的场景他也不会做什么,也就稍微安心了些。
那些皇子皇孙们个个面露惊讶,本来互相行了礼他们已经招呼好紫商国的三皇子坐到他们这边了。
按照规矩他也应该与他们同坐。
谁成想人家转了一圈坐到了那位二世祖的旁边,似乎两人关系还不简单。
看如今的情形这位紫商的三皇子似乎同沈小侯爷有些过节,甚至刁难了几句,又是不给喝酒的,又是言语警告的。
至于沈小侯爷他们不奇怪,这人向来顽劣的很,惹出什么祸端,惹到什么人不足为奇。
只是惹到慕容泫这样看起来就不太好相予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言语相向,行动相逼,还真不是一般的本事。
“那个,我可以坐侯爷您旁边吗?”
沈冉双手交叉于胸前,不再看旁边之人。
突然另一侧有个人同他打了声招呼,他顺着声音看去是个长相一板一眼的人,他一时竟想不起他是谁,“那个你是?”他竟然就问出来了。
赵晟扯了扯嘴角,不过还是双手交叉于前同他作了一辑,“再下赵晟,上次桃宴见过面的。”
沈冉顿时想起来了,“哦,你是那个户部侍郎的儿子。”
赵晟见他终于记起自己了舒了一口气,“之前对侯爷多有得罪,还望侯爷不要放在心上。实在是赵某目光浅薄了,上次侯爷的画技实在让赵某刮目相看。”
“好说好说,托你的福我最后也赚了不少,”沈冉拿起桌上的瓜子嗑了起来,突然腿上被捏了一下他“哎呦”了一声,回头瞪向了始作俑者。
“你干嘛?!”压低了声线,这个时候竟然还敢偷偷拧他,还好宽大的衣袍遮住了一些。
慕容泫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油皮纸,里面似乎包裹着什么。
沈冉看了他一眼,眼神似乎在说这是什么。
“过来的路上看到的,想来你应该喜欢就买了一些。”慕容泫道。
沈冉有些好奇的接了过来,打开,里面竟然是糖衣包裹的山楂球,不由得有些食指大动。
在他拆油纸的时候未曾看到慕容泫错过他瞪了他旁边的赵晟一眼,赵晟被这抹寒光刺到不由的缩了一下脖子。
还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话已经卡到嗓音眼里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沈冉捏了一个放到口中,嘴巴鼓鼓的。
慕容泫目光重新回到他身上的时候不由的柔和了几分。
“就是知道。”
“陛下驾到!”
随着尖锐且高亢的喊声在大殿的门前响起,一位身穿黑衣华袍,上绣金色龙纹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今日未曾戴皇冕所以看上去到显着几分随意,但这份随意却并未影响他的气势。
他一进来所有的文武百官都站了起来,恭迎。
沈冉在这恭迎之前偷偷的瞥了一眼,这怀国的皇帝陛下约莫四十多岁,看起来到有几分威严,别说夏侯靖昭跟他长得还挺像的。
“众爱卿平身。”只见他走到上位之时衣袖一挥,便坐到了那金灿灿的龙椅上。
“谢陛下!”
“诸位爱卿今日便当自己家一样,不必拘谨。”说着一只手轻抬,“说到底是家宴,便没那么多规矩。如若今日有什么要同孤说的,也都可以畅所欲言,孤恕你们无罪便是。”
“是陛下!”几乎异口同声的,等鞠完了要鞠的礼也都各自在各自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皇帝陛下夏侯钦目光朝下面扫了一圈,最后意外的在他那顽劣不堪的表弟旁边看到了慕容泫。
“不知近来泫殇皇子在孤的怀国可曾住的习惯。”
慕容泫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交对,掬于前,“回皇帝陛下,怀国冬暖夏凉,自是住得十分适宜。”
“好好好。”皇帝轻点着头,满脸的笑意,“泫殇皇子要是不嫌弃可以以后常来我们怀国住上几日,我们怀国自当欢迎。”
“另外喜欢什么就说,不必客气此番定也不能让你空手回去,我们怀国也没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如此便谢过皇帝陛下的美意了,泫殇自是却之不恭。”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
沈冉方才看到慕容泫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你们皇帝陛下让我以后常来。”没有见他看自己,沈冉就听到他低低传过来的声音,就是他平常说话的口气,没有什么高低起伏。
他知道他是跟他说的,“那只是客套,客套你懂不懂?”沈冉以同样的姿态回应着。
几杯酒下肚,大臣们有都聊得热络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大臣突然站了出来,似乎信了陛下的那句畅所欲言。
“皇帝陛下,微臣今日有个不情之请。”那名大臣道。
“哦?爱卿有话不妨直说。”皇上顿时来了兴趣。
他朝沈冉座位上看了一眼,方才看向上位,“微臣想请皇帝陛下保个媒,那日在太后的桃宴上小女对洛安侯殿下一见倾心,微臣自知门楣之低,配不上皇亲贵胄,但还是斗胆一试。”
那大臣边说着边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他也是没办法,不知道当日这沈小侯爷给他家闺女灌了什么迷魂汤,说这辈子不嫁沈小侯爷就不吃饭了。
今日再看一眼,果然“美”色误人,对男子同样试用。
这沈小侯爷的确是长的俊俏非常,他家闺大抵是看上人家的脸了。
沈冉抬了一下眼帘,他名声都这样了竟还有人替他保媒?
“侯爷还真是魅力无限,看来红颜知己遍满怀国的朝都,所言非虚。”
旁边的人低低道,沈冉瞧着比他刚才吃的山楂果都酸。
他竟还记得当时他胡说八道的一番说辞。
皇帝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一旁的太后更是喜上了眉梢,哎呀她一番的辛苦自是没有白费。
所以未等皇帝开口,她便开了口,“好说好说。回头你到哀家的宫里来,哀家给他们和个八字看看。”
这时慕容泫也站了出来,沈冉看他起身心中不由得一怵,总觉得他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只见他同样走到大殿中央。
“回皇帝陛下,我也有个不情之请。”
“哦?泫殇皇子请讲。”皇帝将目光从那位大臣那里移开,落到了他这里,抬了一下手道。
慕容泫看了一眼沈冉,“我想同陛下您讨一个人。”
“谁?”
慕容泫继续道,“不瞒皇帝陛下我与洛安侯一见如故,此番回去后想将他一起带回紫商。”
他一说出口大殿之上先是一阵静默,随后便是一片哗然,连沈公侯都坐不住了。
瞧瞧他们听到了什么?!
是不是他们耳朵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