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侯爷的人稍微回避一下,我们公主还未出嫁不方便见外客。”
沈冉挑了一下眉,竟还有这种规定?
本来马车都已经到客栈门口了,他就快要目睹到传闻中紫商国第一美人的容颜。
他连排场都准备好了,他带来的人都先紫商国的队伍一步,跑到前面去开了道,现在整齐划一的站在了道路的两旁。
地毯更是从客栈门口铺到了好几里外的大道上。
他没想到马车旁的一名中年侍卫发话了。
不过对方国家既定的习俗他也只能遵守了。
“好!请各位将士集体向后转!”
沈冉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一百八十度向后转去,除了他自己。
那名中年侍卫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那横在脸上的伤疤渗人的很,“洛安小侯爷。”眼神里写满了警告。
“哦。”沈冉撇了一下嘴,极不情愿的转过了身去。
听到后面有人下马车的声音,似乎由两名仆从搀扶着,经过他身后的时候他听到一股叮铃声。
沈冉知道那是步摇的声音,之前去太后宫里也听到过这种声音。
等脚步声完全散去他们才回过头来,这时人已经朝楼上走去了,没入了楼梯的拐角上,从眼帘划过的也只有飘逸的下摆。
沈冉一只手支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用筷子拨着碗里的花生米,脑中想着对策。
为了张显怀国大国的财大气粗,他们包下了整个客栈,反正又不花他的钱。
舟车劳顿,夜幕降临,两方队伍都在楼下用饭,小二在那边酒菜不停地上着,由于还不太熟络各自瓜分了一块领地坐着。
倒也热热闹闹的。
这时紫商国送亲的一名为首的将士走了过来,他拎了一壶酒放到了桌上,不客气的在沈冉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这怀国的风水这么好的吗?”
沈冉抬了一下眉,似在问他有何贵干。
那名将士首领乐呵呵的笑着,“这怀国的男子都如小侯爷这般俊俏吗?”
哪有人一上来就夸人长的好的,不过被夸赞对于沈冉还是受用的,唉,没办法长的好看哪里都会有人喜欢。
“那是,我们怀国长得好看的多了去了,不是我说从朝都的巷尾一直排到巷尾都排不下,不但美男多美女也多……”
沈冉撂下了筷子从天南讲到了地北,黄放没想到他会这么健谈,两人又聊了几句,一来二去也便熟络了。
黄放:“就是我有个妹妹他跟你差不多年纪到现在还没嫁人呢,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
他欲言又止一副你很懂的样子。
沈冉笑了笑,嗨,他当什么事呢,原来是为自家妹妹说媒来了,当下也不好直接拒绝拂了人家的面子,
“好说好说,只是嫁娶之事还得上报父母同意才行。”
黄放摆了摆手,“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来难得和小侯爷这般投缘,我请你酒喝,这壶酒可是从我们紫商国带来的,入口清甜,还望你不要嫌弃。”
沈冉眼帘微阖看了桌上的那个草绳编织外围的酒壶,本来准备拿起来的,下一秒便将手缩了回去,他笑道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我爹说了外面的的东西不能乱吃,我得听他的。”
黄放脸上的笑立马收了回来,脸色也垮了很多,“唉,可惜了是个爹宝男,阿丫嫁过去肯定要受苦的。”
声音压的很低,沈冉还是听到了,他扯动了一下嘴角,随即一脸无所谓的朝楼上看了一眼,“对了你同行的好哥们怎么没下来吃饭。”
那刀疤脸的侍卫随公主上了楼还没下来,不方便他行事啊。
“哦,你说他啊,他可是要保护公主安全的,肯定要在门口守着的,等会儿我吃完了去换他。”说媒不成态度都比刚才差了很多。
沈冉见过变脸快的,没见过变脸这么快的,当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嗨多大的事回头我再给你物色一个,美男子多的是,总一个不爹宝的。”
黄放脸色好了很多,“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来我敬你。”
沈冉饮了一杯入口辛辣,当下放下酒杯衣袖抹了一下唇,“那要不这么的吧,今晚我守夜你们休息,在这之前我已经在这家客栈呆了三天了,精神备足。”
“那怎么好意思呢,该我们守的还是我们守的,这不行。”
沈冉好说歹说的对方都没松口。
于是酒足半饱之后端着一整盘的饭菜上了楼,他在公主的门前停下,门侧的刀疤脸侍卫站在那里像个门神似的。
“公主还没吃呢吧,这些都是这家店的特色,味道不错。我用银针试过了。”完了他还补充一句。
“好,那你就放这吧,我送进去。”刀疤脸的侍卫道。
沈冉知道不让进,于是厚着脸皮道,“我这里有大皇子托我带的锦帛一张要亲自交给公主殿下,还望准许我进去再说。”
刀疤侍卫看了一下里面,不一会儿里面就传话了,“你将锦帛交予我的侍卫便是,他递予我便可。”
沈冉:“这怎么行,这可是大皇子亲自交托的,要是别人看了去……”他欲言又止。
里面传来声音道,“良元是我最信任的人,你只需将东西交予他便是,按照我紫商国的规矩我实在不方便面见外人,还请侯爷见谅。”
温文尔雅,徐徐道来,言语口气中没有半分的不耐,倒让沈冉觉得自己在咄咄逼人。
当下只能作罢,“那好吧,锦帛上的话只得到了我怀国朝都大皇子亲自同你说了。”
说着将手上的餐盘递给了刀疤脸侍卫也就是公主口中所说的良元,“这道‘青玉翡翠’还请让公主先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沈冉好意提醒道。
“咦,小侯爷哪有人就喝了一半就跑了的,快下去再喝两杯。”那边黄放已经上来催促了。
“来了!”
听到咚咚咚的下楼声结束良元方才将餐盘端了进去,放到床榻旁边的案上,“这沈小侯爷还怪体贴的,而且又懂得浪漫,模样又生的俊,可惜了公主日后的良配并不是他。”
床榻上坐着的人冷哼了一声,“不过是个花花公子罢了,又怎会是良配。”
此时被良元挡着,看不清面容,只一身红到艳丽的喜服拖曳着,看质地非常好的样子。
“是良元多嘴了。”只放了饭菜便出去了。
“今晚你不必守夜,只得在隔壁住着便可。”刚走到门口里面的人交待道。
“我让你去你便去。”语气中显现出了不耐。
良元:“是。”
“吩咐下去其他人也不必来守夜了。”临了了又交待一句。
良元顿了一下,“是。”
沈冉在底下喝的差不多了,他没想到这幅身体的主人是多么能喝,那么几坛酒下去头也只是有些晕。
可想而知当天的夜里他与人打赌喝了多少的酒,唉到底是个情种,就这一点与他不同,他反正做不来只守着一人的情痴行径。
她不喜欢你打不了再换一个,一辈子这么长怎么可能就守着那一个。
*
夜晚,沈冉打开房间的窗户,抬头看向天边,乌云将那轮圆月挡的严严实实,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偶尔有几只野猫从窗下经过,至于为什么能看到猫实在是因为它们的眼睛实在是让人瞩目。
他在窗户边站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方才摇摇晃晃的出了门。
走到半路突然想起来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发带上,刺啦一声发带断裂一头的漆黑长发滑落下来,想着太过于整洁了又用手抓了抓。
他走到快到公主房间的时候瞄了一眼,门口竟然没有人,想必是回去休息了,欣喜的不能再欣喜。
沈冉摇摇晃晃的又走了过去,眼睛半眯着推开了门,他余光瞥了一眼,床榻上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立马坐起了身,将一顶帕子盖在了头上。
“你到底是谁?!”略显浑厚女声中并无惊慌,只是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沈冉没想到都这个点了对方还没睡,当下“嗯?”了一声表示惊讶,他壮似打量了一下四周,“我走错地方了吗?”
语气中不无醉意。
刚准备离开后面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将他一把按到在地,与此同时室内的烛火被点亮了。
“疼疼疼疼……”沈冉惊呼,脊梁柱差点被按穿。
“沈小侯爷?”身后的人听清了被他手肘按住的人声音,有些意外的放开了手。
沈冉一边用手抚着后背,一边从地上坐起身来,他一脸茫然的打量了四周。
因为刚才的事情本就凌乱的发丝贴在脸颊上,配合着他那双宿醉未醒的眼镜,平添了几分无辜来。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他迷迷糊糊的问道。
床榻上的人可不管他酒有没有醒,是不是故意跑错房间的当下就是一杯凉水朝他浇了过来。
被突如而来的凉意溅了一脸,沈冉立刻“酒醒”了半分,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水,眼神也清亮了很多。
“小侯爷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见他酒醒了床榻上端坐的人问道。
不知是不是沈冉的错觉,隔着那顶喜帕他都能感受到喜帕背后的目光气势逼人。
“不好意思我有错房间了,还望公主殿下见谅。”他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后脑勺,“我现在就走。”
起身时目光不小心瞥到了对方露出来的穿着红色绣鞋的脚,似乎比一般的女子大了不少。
对方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撩起了衣摆将那双脚挡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