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冉抬头看着“天花板”,不用去看都知道此时身上必定十分清凉。
发呆了好一阵才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盖着的火红色的衣袍从肩头滑落了下来。
淡淡的花香因着这衣袍滑落而带起的风,吹入鼻尖。
没有去细瞧,上面星星点点的,与这片血红映衬下让人不禁产生一股微妙的遐想。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玄茉突然放过了他,让他好好等着,等准备好了再来找他,见他身上比较清凉还贴心的留了件衣服给他。
贴心个屁!
准备什么?总不至于真的准备八抬大轿娶他过门吧。
呵呵。
想想那场面太美,他不敢想象,应该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连日里的记忆一股脑的飞到了他的脑子里,让他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他么的他是怎么不要脸的去撩一个男人的,甚至还主动去亲人家,还好为人师的教人家怎么接吻,怎么在人家面前俯首弄姿的。
一些细节他不愿细想。
就在刚刚他还差点,差点……
他双手捂紧了脸,他么的,他差点做不成男人了。
这一切都怪那个什么系统,短命的劳什子系统,他好好一个大美人怎么就变成男人了?
他辛辛苦苦种出来的怎么就变成男人了?
郁闷了好几天的沈冉决定给自己的心灵来个彻彻底底的进化。
*
妖界最热闹的街市,即使夜晚也是灯火通明,各类妖精鬼怪混杂其中,也不乏误入其中的人类,他们新奇的张望着,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新奇。
而“望忧乡”就坐落在这片闹市的中心,它的造型巍峨壮观,屋檐更是做的十分夸张,仿佛向四面把方伸展的手臂,引得人们趋之若鹜。
尤其是这夜晚在各种艳丽的灯光照耀下,这一只只“手臂”便更像飞天舞女的姿势,婀娜多姿,能直把人的魂勾了去。
还未进去就已经听到了女子们盈盈而笑的声音,进入其中见面更是让人打开了另一番天地。
雕梁画栋之间悬落着无数条鲛绡,比那天上的轻纱羽衣还薄,几名美貌女子隐于无数条鲛绡后面轻歌曼舞着。
身姿若隐若现,引得外面观看的男客想要穿过这薄薄的鲛绡后面拉过其中一个一亲芳泽一番。
可是“望忧乡”有个规定除非女子主动应允,否则谁也不得走上前去,这也为其增添了一股神秘性。
所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这反而助长了一些男子想要与之春风一度的决心,从而在各方面表现着自己。
上到二楼大多房间紧闭着,经过时偶尔有丝竹清音从里面传出来,又偶尔传来几声女子的嘤咛。
到了最里面,里面传出几名女子的盈盈的轻笑,咯咯的直让人觉得有些刺耳。
一张大手停顿了一下,接着将紧闭的门扉重重的拍开。
“哐当”一声,两片门直被拍到墙上,重重的一摔由于受力过大又反弹了回来,发出了吱呀的声音。
里面人却还没反应过来。
只见俊俏风流的青年被一群女子簇拥着,像只花枝招展的蝴蝶。
不,那人本来就是蝴蝶,一只蝴蝶精。
此时他接过其中一名女子朝他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由于有些急了有几滴还顺着下颚流下脖颈,接着没入有些松垮的领口。
姿态好不风流,由于沾了酒的缘故眼尾处染上了一层艳色,引得身边的女子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就在俊俏的青年抬手准备去接第二杯的时候,手停在半空中怎么都没等到,有些好奇的问道,
“好姐姐们怎么没酒了吗?”声音带着几分酒后的慵懒。
那名举着酒杯的女子才从门口回过神来,酒杯啪嗒掉在了地上。
“咦?这位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伤着啊。”颇有些关心的问道,甚至还准备上前探查一番。
那名女子惊了一般的收回了手,碎掉的酒杯也不去捡了。
“我们突然想到了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是啊,我突然想起来了我琴还放在外面没记得收。”
“我衣服也没收。”
“我,我有点困了。”
……
周围的女子一时间全都作鸟兽散状,慌慌张张的像门外走去。
经过门口的时候经过红衣男子身边的时候还猛然均低下了头去,屏住了呼吸,生怕呼吸一口就被波及。
好不容易都溜出了门去才松了一口气,好强的灵压压的她们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就算门口的男子多美貌的男子她们也不敢多看一眼。
“咦?怎么人都走了啊?”沈冉颇为不满道,想来他刚找回来一点男人的尊严,她们怎么都跑了,不陪他了。
“你好大的胆子!”门口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嗓中带着不容忽视的震怒,几个字像在唇齿中一点一点挤出来一般。
等沈冉回过神来看向门口站着的人之后,吓了一跳,妈呀他怎么来了?酒已然醒了半分。
只见玄茉立在门前,依旧一身红衣似火,过于昳丽的脸上写满了冷若冰霜。
略显心虚的踱着步子向门口走去,尽量挺直着腰杆,一只手背在身后走过玄茉身旁的时候故作淡定道,“那个我突然也想起来了,我屋子里的窗户还没关呢,据说今天晚上会下雨。”
刚准备跨过那道门槛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拎了回来,“啪嗒”一声门被重重的关了起来。
刚走到楼梯口的几名女子听到声音再次惊了一下,眼睛都不由得眨了一下。
“小公子没事吧。”
“应该没事吧。”
“应该不会出人命吧。”
“应该不会吧。”
……
房间内,沈冉看着惊阖的房门感觉心里咯噔了一下。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重重甩在了床榻上,他挣扎着想要起身被玄茉倾身压了下来。
沈冉连连摆手解释着,“我真的只是来喝酒的,没打算干什么。”
玄墨冷哼了一声,“那喝完酒之后呢?又打算在这床上干些什么?打算一晚上几个?你顾得过来么你?”
一连串的提问显然是气极了。
沈冉咬着唇,玄墨看着他此番模样一只手掰着他的下颚上他正视着自己。
沈冉被逼得与那双眼睛对视着。
“好啊,你不是想喝酒吗?我就一次让你喝个够!”只听玄茉恶狠狠道,接着他的手掌微张原本躺在地上的酒壶已然落到了他的手上。
他就着壶口饮了一口,然后倾身渡给了自己,带着极烈的霸道沈冉感受到一股辛辣顺着舌尖灌入了喉中。
由于太过急促了还猛的被呛的咳嗽了几下,玄茉没等他反应过来,又灌了一口。
接着又是一口,直到酒壶里的酒一滴不剩,被重重的摔到地上。
沈冉听到啪嗒一声酒壶碎裂的声音,整个人惊了一下。
他余光瞥了一眼一地的残片,心头一紧,仿佛自己也会变成这样。
玄茉似瞧出了他此时心中所想,冷笑了一声,再次掰过他的下颚,堵上了那因着酒液浸染而略显红艳的唇。
跟以往不同此时带着疯了一般的撕咬,毫无章法的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仅管玄茉以往的吻也算不得温柔,但跟此时相比还是不一样的,这般纯粹发泄似的,自己报复性的还是第一次。
沈冉顿时有些心慌,尤其是双手被床上的纱幔束缚住的时候。
“唔,唔……”
他手脚并用的挣扎着,企图唤回男人的一丝理智,但是无果,直到细白的手腕被磨出了不浅的红痕方才收手。
沈冉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玄墨视线向下移着看着他隔着衣物而此起彼伏的胸膛。
沈冉显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你冷静一点。”
“没法冷静。”接着又倾身下来。
等那双手落到他腰间衣带的时候他彻底慌了,摆了摆头,急道,“男人和男生真的做不了那种事。”
“可以。”玄墨固执道。
沈冉:“我们匹配不了。”
玄墨手撑在他两边道,“书上说可以。”
嗯?什么书?
脖颈处被啃咬着,沈冉突然想起来了,他之前跟族长借的书好像少了几本。
族长什么时候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书掺杂在里面了。
“等等!你怎么证明书上写的就是事实呢,这明显不符合自然规律!”
玄墨看了他一眼,“行不行等实行过便知。”
“等,等一下。”
“等不了了,我们干脆来喝奉子成婚怎么样?”玄墨深深的望了他一眼。
沈冉感觉到了那双眸子里藏着的暗潮汹涌,咬着牙道,“我生不出来。”
“试试。”
沈冉从未觉得原来红色也会变成如此的旖旎,眼神太过红艳的纱幔不停的在面前晃动着。
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了开来,外面的霓虹灯光映衬了进来,也变得有些虚幻。
微风吹动着纱幔,却怎么也吹不散屋子里面的灼热。
门口,
“妈妈,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小公子在里面好像哭的很大声。”
“是啊是啊,那个红衣的公子看起来好吓人,像个专吃人的妖精,小公子不会被他吃了吧。”
“你们不也是妖精吗?”被称为“妈妈”的女人翻了个白眼。
“不一样,我们可不吃人。”有人反驳着。
“小公子好像一直在喊救命,瞧,声音可凄厉了,我们还是进去帮帮他吧,等一下闹出人命怎么办?”
“是吧是吧,要是真出了事我们望忧乡还怎么开下去,那小公子虽然说也是个妖,但明显和另一位不是一个级别的。”
“行了行了,你们都回去吧,别打扰人办事。”“妈妈”没好气的赶着一群姑娘们下了楼。
*
黑暗被慢慢拨开云雾的阳光给驱散了开来,沈冉梦到自己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
轻嗅一缕花香却被花茎处延伸出的一株藤蔓给包裹住,藤蔓逐渐束紧着自己上面的刺扎得他全身都疼。
想着天亮了就会有人来救自己,然而天亮了还被困入其中。
且被某一处的芽儿刺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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