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小野纪优到访萩原宅。
“初季,好久不见。”小野纪优看向自己的学生,确定她气色不错,不再是昏睡时的惨白面容,彻底放下心来。
和萩原惠美寒暄过后,小野纪优和初季去到舞蹈房。两人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小野纪优问道:“明年你就12岁了,我想让你去参加比赛,你有什么想法吗?”
“小野老师决定就好。”萩原初季估摸着小野纪优想让她去参加比赛,是为了多见见其他选手的芭蕾,不要局限在自家舞蹈房内。
“好,等会我和你妈妈沟通一下。”
萩原惠美结婚后依然是安田文化公司的总负责人,虽然在小女儿出生后把大部分工作交给下属,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家庭,但萩原惠美资历在这,更何况这家公司在艺术行业颇有地位,小野纪优没打算私自决定比赛的事。
检查了萩原初季几组动作后,她心里对初季的肌肉状态有了底。
其实小野纪优十分惊讶,不止身体状态,技巧也退步了太多,但她也知道这无可奈何,倒没有批评自己学生。
小野纪优温和地看着初季,“后面的训练计划我会调整,你的基础很牢固,尽力就好。”
她从不怀疑萩原初季的努力程度,怕初季现在因为生病退步绷得太紧,反而对明年的比赛不利。
小野纪优关心了几句初季的身体情况,然后去找萩原惠美商量初季比赛的事就离开了。
萩原初季身体的肌肉记忆还在,可她的脑子忘得差不多了,还好这几天都有练习,否则小野老师看到的状态还要更糟。
送走小野老师,萩原初季松了一口气,回到房间将自己砸向沙发,偏头望着窗外,庭院里的枫树火红一片,许久未见,竟有些灼人眼底。
时间愈近,内心愈发焦虑,她希望11月7日无事发生,但又不敢不提前计划。
—
11月7日,早晨。
“妈妈,我头好晕。”萩原初季对进来喊她起床的妈妈虚弱道。
萩原惠美看到小女儿嘴唇苍白,探手触摸到脸颊和脖颈一片冰凉,以为是车祸受伤还有什么后遗症,焦急地说:“妈妈送你去医院。”
萩原初季慌忙拉住她的手,“不要!可能是练舞太累了,晚上又做了好多梦没睡好。”
“妈妈,我刚从医院出来不想去医院了,我在家休息一天就好。”初季停止对脸颊使用冰系异能,担心真被送去医院。
“真的没事吗?那至少得叫医生来家里看看我才能放心。”
萩原初季没再拒绝,妈妈不放心她也没法偷偷出门。
家庭医生看过后没发现什么异常,只能认为头晕原因是大病初愈承受不住高强度的舞蹈练习,让萩原初季休息休息,以后练习循序渐进就好。
萩原惠美稍稍放心,她在房里看着初季吃过早餐后,歉疚地开口:“妈妈要去舅舅那边开会,今天不能陪你。”她走了,今天家里就只剩女佣了。
“妈妈快去吧,我只是有点头晕,等会睡一觉就好了。”萩原初季心下一喜,妈妈不在家,她出去的难度大大降低。
“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萩原惠美不放心也没法随便推掉安田家每年的家族会议。
她离开小女儿房间,出门前叮嘱家里的女佣放轻动作,就匆匆离开了。
“叮咚——”
萩原初季听到门铃声猜到是工藤新一看她一直没出现,上学快要迟到了过来催她。
隐隐约约听到工藤新一透过对讲门铃在和女佣说着什么,不一会,楼下重归平静。
萩原初季坐起,拿出手机搜索实时新闻,并没有出现危害公众安全事件的报道。
她换了一身轻便的运动服,靠在门后听外面的动静。
管家御田信这个月请假了,宅子里今天只有两个女佣在,要偷偷出去很容易。
萩原初季推开一条门缝,往外瞄了一眼,没发现二楼有人,放心地出来。
放轻脚步走下楼梯,透过中庭看到对面有道人影走进厨房。
萩原初季迅速地穿过客厅向正门走去,矮身躲在玄关换鞋,换下的居家鞋被她特意收进柜子藏起。
出门后,萩原初季穿过前院时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一辆车缓缓驶进来。
「糟糕,要被看到了!」
萩原初季以为是妈妈去而复返,立刻暂停时间。
她跑向大门,发现车里是女佣久诚美纪,应该是一大早出去采购了。
虚惊一场。
大开的门正好方便萩原初季出门,顺利离开家后,她恢复时间。
坐在车里的久诚美纪感觉余光闪过什么东西:“嗯?车内有虫子吗?”
搭公交车到达浅井公寓的萩原初季不想再消耗精神力,在公寓门外等着,直到看见一位阿姨进楼,她立刻跟着一起进入电梯。
“等一下!”
一个沙哑的男声高喊。
初季下意识按下开门键,电梯重新打开,缓缓露出男人的样子。
身形瘦小,背微微佝偻,一张年轻却没精气神的脸,眼下青黑,双目无神麻木,但若是细看,就能发现此人脸上带着隐秘的兴奋。
这是一名身着家政清洁工作服的男人,只见他的手紧紧攥着身上背的工具包带子,工具包明明没装满,额头上却有汗湿的痕迹,这人十分有礼地低声道谢后,才走进电梯。
阿姨按了18层,萩原初季按了30层,后来的男人按了20层,电梯缓缓上升。
不知为何,萩原初季心里十分不安,她不自觉抿紧双唇,双手交叉抱在身前,面无表情地站在电梯角落,不时抬眼焦躁地盯着跳动的数字。
“叮——”20层到了,后来的男人走出电梯。
过了片刻,萩原初季也到了30层。
她按亮手机,藏进工具间静静等待,如果没有事发生,就当体验一次装病请假了,她以前还一直挺想做这事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脑子里不自觉冒出刚才电梯里那个男人的身影。
「有一种违和感,是什么呢……」
她盯着手机屏幕散发出的微弱光线,细细回想刚才电梯里的场景。
相貌,衣服,鞋子,背包……
「是他的背包!太空荡了!」
那个男人的背包只能看出放了个颇有重量的盒子,底部显出方形的形状。
上门的家政人员不拿除尘器、抹布等清洁工具还能解释为客户家里有,但不会连一瓶清洗剂都不准备,有时候还会拿上几瓶公司特制的清洗剂以备不时之需。
还有防尘鞋、服、帽,玻璃刮之类的工具都是公司配备的,这么多工具,他的包不可能这么空。
「他是那个炸弹犯!」
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萩原研二要遭遇的事情没有变。
萩原初季慌忙离开工具间冲向电梯,两个电梯停留在1层,剩下一个已经下到4层。
“我刚才为什么没发现!”萩原初季重重一拍电梯显示屏,对自己的迟钝又气又恨。
她转身跑下楼,很快到20层,还来不及喘口气,立刻凝出冰锥掷向不远处的火灾报警器,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彻整栋楼。
萩原初季拿出手机正想报警。
“砰——”,走廊深处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是什么炸了?”
“声音好可怕,发生了什么?”
出来查看情况的住户互相询问。
“有炸.弹!走廊壁炉那里放了个炸弹!”话音响起的同时,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向电梯,他一推门就看到了那跳动的倒计时,害怕得颤抖着手不停地按着电梯。
离走廊近的人也看见了,这一层住户顿时骚动起来,报警的,冲向电梯的,直接跑下楼梯的,一片混乱。
萩原初季在混乱中趁无人注意先进了工具间,否则等会有人发现她不跟着跑,事后要被怀疑。
没几分钟,这一层住户全部离开。
她从工具间出来,向放着定时炸弹的装饰壁炉走去查看。
定时器上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给人一种时间十分充足的错觉。
“只能通过愚弄警察获得成就感的败类。”她看着这个炸.弹,愤恨地冷嘲一句。
远处警笛声传来,萩原初季回到清洁工具间等哥哥上来。
……
“萩原队长,不穿防爆服吗?”
“啊,那个太热了,还是先来看看炸弹的结构吧。”
萩原研二拆开外壳看清里面的构造后,吹了一声口哨,自言自语道,“这可不是三分钟能解决的东西啊。”
“嘛,总之,先让定时器停下来吧。”
萩原研二剪完定时器的线就坐在一旁,等楼内居民和附近居民疏散。
安静到压抑的走廊,窗外直升机盘旋的声音传来,小队成员愈发紧绷的面色。
对讲机的杂音响起,小队成员终于接到可以拆弹的指令。
“了解,那我们可以慢慢来了。”
萩原研二半蹲在定时炸弹前,刚拿起工具,就接到松田阵平电话。
“喂,阵平,什么事啊。”
“hagi,你在磨蹭什么!快点拆完下来!”松田阵平拆完神古镇一号街的炸弹就赶到这边了,他在路上时就有点心神不定。
“拜托,不要大呼小叫的可不可以,定时器已经停下来了。”萩原研二抱怨一句,理解对方是在担心自己,但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他简单讲了讲这边情况。
“我这里有点复杂,陷阱不少,三分钟解决可有点难度。”
松田阵平听后心下了然,他那边的炸弹简单到不正常,果然hagi这边的炸弹才是犯人的主要目标,结构也更复杂。
他压住心中的不安又问了几句,最后低声对电话另一头说道:“总之,快点下来,这次还和以前一样,今晚在老地方等你。”
萩原研二:“哈!可真是令人充满动力的提议,我、”
“什么……”萩原研二看着定时炸.弹愣住一瞬。
松田阵平察觉对方语气不对,紧张地询问:“怎么了?”
“喂?hagi?”松田阵平没听到回答,焦急地再次大声喊道。
萩原研二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因为他眼前的定时器突然跳动到【00:06】。
手机滑落在地,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回头吼道:“大家快跑!!”
【00:04】
防爆队员迅速做出反应跑向消防通道。
萩原研二心知来不及了,他们根本无法活下来。
【00:02】
时间停止。
作者有话要说:萩松电话内容来源TV拆分版326~329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