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松田阵平家待了整整两天,萩原研二不知是有意或无意,卡着时间离开,回到萩原家洗澡洗漱完,正好到初季睡觉的点。
初季作息健康,最晚零点也要睡觉,工藤新一不舍得拖到零点才让初季睡,所以没有打电话,只在睡前聊一会,就催促她去睡觉。
工藤新一道了晚安,放下手机走到窗边,对面的舞蹈房自初季比赛回来就没有再打开过,日后很难在他房里看到那道身影。
习以为常的画面,也会有消散的一天。
工藤新一不介意萩原研二针对他,甚至还有些雀跃。
这些针对,一定程度上证明初季对他的在意比表现出来的多,如若不是,萩原研二完全没必要如此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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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春假结束,萩原研二无法再干涉两人的上学日常,暂时偃旗息鼓。
开学以后步入中学三年级,临近毕业和升学,往日打打闹闹的众多小团体也有所收敛。毕竟帝丹中学虽是直升,但也有最低标准线,偏差值达不到得延后一年或是自行选择其他高中入学。
初季没有这个烦恼,吃着便当和工藤新一聊起画画的事。虽提前知晓高中不会平静,她也得尽力为自己的未来努力,她托在这方面人脉颇广的母亲替她找了美术老师。
工藤新一拿起颗樱桃喂到初季嘴里,笑着劝她,“偶尔也休息一下吧。”
初季囫囵吃下,满不在乎地笑着摇摇头,“自己做不到可别说我哦,如果新一能不看推理小说再来劝我吧。”
“你若是约我出去,我也不看。”工藤新一往自己嘴里丢了颗樱桃,含糊地说,细听似乎在表达不满。
初季想到开学这一个月,因为上木修治转学,她忙于美术部的事,以及被铃木园子发现她的恋情,在铃木园子威逼利诱之下,她不得不和毛利兰一起周末住在铃木家。
三人度过一个豪奢的周末,主要在吃食方面,铃木园子美其名曰,既然初季不用控制体重,那不如大肆庆祝一下。
以上当然是附带的,最主要是满足铃木大小姐的八卦之心,交代来龙去脉,盘问进展,诸如此类女生话题。
工藤新一靠着树干,抬头望了望被树叶遮挡的两只鸟儿,叽叽喳喳,不知在吵架还是闲聊。
初季凑近工藤新一,眼里细碎的笑意浮现,“好狡猾啊,明明是新一自己想看,却说得好像是因为我。”
工藤新一屈起一条腿,手肘撑在膝盖,支着下巴侧过脸,故意不看初季,小声吐槽,“谁会一整天都在看推理小说。”
少年留下一个生闷气的侧脸,不肯转过来。
初季乐不可支地笑出声,新一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心底丝丝甜味蔓延。
“那这周末?”初季想了想,福至心灵地开口保证,“哥哥再约我也会……嗯,拒绝。”
工藤新一觑她一眼,没说话。听听这心虚的语气,他才不信,这个月他就被截胡过一次。
“真的!”初季睁大眼睛,因为嘴抿得太紧,脸颊微微鼓起。
她竟然这么快遭遇情侣间的信誉危机!
工藤新一忽然探头靠近,感受到温热的呼吸,他半阖起眼,在抿紧的唇瓣落下一吻。
他似乎是闭着眼,从某个角度看去,才会注意到他只是垂下眼皮。这是他记起自己为何暴露恋爱后有的习惯。
难怪那天在他家,松田阵平在一旁看戏时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譬如“若不能及时发现自己处境的变化,很危险啊”、“侦探被迷昏了头,便会失去对周遭环境的基本判断力,果然现在还只是个毛头小子”之类的。像是告诫,为了他们日后的安危。
工藤新一后撤了些,偏头搭在初季肩窝,手自然地揽上板直纤薄的腰背,察觉到初季由紧绷到渐渐放松,他险些压抑不住笑声,太有趣了。
他近期的新发现,初季是纸老虎,只要他主动,初季会强忍羞涩,装作一脸淡定的模样。
很奇特,在这些事上初季脸颊不会红,但是两只耳朵会后知后觉地从淡粉色,渐渐变成深粉色,偶尔几次,甚至像血一样红。
要不是还有一对耳朵露馅,工藤新一差点被她完全骗去,以为她的大胆与生俱来,在恋爱方面当真天赋异禀。
一旦自己不表现出羞涩,堂堂正正,理所当然地做出一些亲密行为,初季便难以招架。
工藤新一不打算说出这个可爱的发现,这是独属于他的秘密,无人知晓,包括初季自己。
“你在笑?”初季的脖颈被工藤新一的碎发扫得痒痒的,忍不住动动脖子,“不会爽约了,我们去玩吧。”
“一言为定。”
工藤新一没解释这个误会,收拾好便当,伸手拉起初季,“回去吧,快到时间了。”他们的午休时间不长,只有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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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初季在美术教室坐下没过一会,室内愈发昏暗。
往外望去,乌云密布,恰好一阵狂风卷进室内,脆弱的窗帘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扯断。
初季果断起身走向窗边,吃力地顶着风关窗户,一扇扇窗户关过去,只剩最后一扇窗时,天更黑了,几乎无法看清室内,只有门外走廊上,应急灯的光透进来,让人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初季凭着对美术教室的熟悉,毫无障碍地走到最后一扇窗前,关好。
教室开着的前门“吱呀”一声响,初季心中的恐慌陡然攀升到顶峰,罕见地露出慌张害怕的神情,唰地扭头看。
“不要……”因为声带收紧而无法大声喊,呓语一般低微的声音也许连本人都听不清。
初季木讷地转过身,一片黑暗,什么也无法看清,视线准确无误地对上紧闭的门,双眼无神,空洞地望着,似乎透过这扇门在看其他东西。
眼前出现许多货架,还有一群人,正一窝蜂地涌向门口,惊恐地尖叫“关上门!”,在逐渐缩小的门缝中,只传来一声微弱的“对不起”。
十分钟后,或许只过了一分钟,无人能确认。
门猛地被打开,狂风再次涌进,画纸被吹得哗啦哗啦响,“啪”地一声,亮如白昼,初季被灯光刺到,条件反射闭上眼。
“初季。”
熟悉的清冽声线,变声期后音质偏低沉,却不影响少年每次念她名字时带上的点点温柔,像少年给她拉的小提琴,柔和干净的音调。
初季被这一声唤醒,长吐一口气,仿佛卸下可以支撑人站立的坚硬盔甲,虚软无力地靠在身后窗台。
“是你啊。”初季回神,顶着毫无血色的脸,弯了弯唇回应道。
工藤新一大步走到初季面前,手背贴上她的侧脸,冰凉一片,担忧地看着她。
沉默几息,工藤新一手伸向初季身后,稍一用劲,展开她用力抠着的手指,拉到自己身侧,十指相扣。
“好冷啊,我们回家吧。”
初季眼眶蓦地发热,新一靠过来,用自己身体裹住她,暖烘烘的拥抱,温热的呼吸贴上侧脸,柔软地轻啄几下。
“跑过来的吗?”初季猜测。
工藤新一点点头,“天色变得很可怕,训练提前结束,我就赶紧过来找你了。”
初季笑笑,贪恋地依偎半晌,那些陌生的画面消散,语气如常道,“回家吧。”
突如其来的变天,雨势并不吓人,两人磨蹭的时间里,已从瓢泼大雨转为细密小雨。
工藤新一打开宽大的双人伞,两人贴得紧,谁也没被雨水淋湿。
蔚蓝色的眼眸只有温柔,把疑惑和探寻藏得很好,工藤新一知道,只要表现出来一点,都会让初季心里更不好受,但他免不了暗自忧心。
接下来两天,初季精神不济,总是睡不够,甚至在课堂上打起瞌睡,这在之前从未有过,连老师都感到疑惑,好在并未过多责备,只以为身体不舒服,毕竟一直以来初季都是老师喜爱的省心学生。
作者有话要说:年底了,其实没啥时间写文,只能尽量更qaq,这周久等了(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