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思索着对策,这样下去不行,初季对萩原研二几乎是盲从。
先试探试探,“没有生气,但是你哥哥如果不让你和我玩,你是不是也要照做?”
初季不乐意听这种假设,萩原研二不是这样的人。
“哥哥才不会不分青红皂白提这么无理的要求,肯定是你做了什么对我不好的事,或者是你变成一个超级大坏蛋。”
好吧,初季说得有道理。
看来还是得先弄清楚萩原研二怎么说的,他换了个切入点,“你哥哥原话是什么?我觉得你可能误解他的意思了。”
他还是不要去挑战在初季心里她哥哥的地位了。
初季眉头微皱,已经过了几个月,需要些时间才能记起原话,她给新一复述了一遍。
工藤新一眸光闪烁,先是开口肯定部分内容,“拥抱之类的确实不合适,毕竟我们长大了嘛。”
这话他是真心的,光靠他自己控制这个亲密距离太考验人了,他真的很难拒绝主动靠近的初季,萩原研二也算帮了大忙。
但是,全部禁止绝对不行!
他接着说,“其他的不对,我们今天也接触过,正常来往根本不可能完全没接触。”
他循循善诱,“我扶你的时候,还有刚才给你包扎伤口,不是都有接触吗?”
经他提醒,初季恍悟似地开口,“我刚才竟然没注意到。”
“你哥哥怎么会想不到这些情况?所以他的意思应该是不要有多余的肢体接触,不是完全不能有。”
工藤新一再次握住初季的手腕,抬起给她看,“这条路旁边有水流过,地面湿滑,所以我们可以这样拉着手,滑倒了就能马上抓住对方,这是合理的肢体接触。”
初季盯着被扣住的手腕,“可是……”
工藤新一再接再厉,“没有可是,我们从小就认识,一直都这么亲近,突然保持距离也很奇怪吧。”
他不信初季真的想和他保持这么远的距离。
初季视线停留在她腕上骨节分明的手,刚才扶她站起来的也是这只手。
劲瘦有力的手臂挟着腰,修长的五指扣在腰侧,眨眼间,轻轻松松提起她。
都快忘了,这家伙好歹是个男生,再加上坚持练格斗,看着比别的运动部部员瘦,力气却很大。
初季也觉得和新一完全没接触是不可能的,“好像是有点奇怪,那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多注意些就好了。”
工藤新一对上漾着细碎笑意的双眼,反而愣了一下,他还以为没那么容易说服初季。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开心地拉着初季沿着溪涧走向浮岚暖翠的深山。
初季深吸口清新的空气,悄悄弯起嘴角,自己哪能轻易被带偏,她不认为理解错了哥哥的意思。
新一的骗人技术太过拙劣,可他最后一句说得有道理,突然保持距离真的很奇怪。
她这段时间很不习惯,还和以前一样,只要不告诉哥哥就好。
工藤新一还在纠结初季先前说的话,嘀嘀咕咕地抱怨,“保持距离都让你变奇怪了,连画都不愿意让我帮你捡。”
“不是因为这个。”否认的话未经大脑便脱口而出。
“诶?那是为什么?”
新一偏头看来的眼神带着疑惑,初季怔怔避开。
其实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只能努力在大脑里搜索可以拿来当理由的话。
“你不是爱干净吗,足球部训练结束都会洗澡换衣服。”
“什么啊?每个人都会这样,哪里是我爱干净。”
工藤新一不满初季的敷衍,训练会换队服,结束会冲个澡换回校服,初季又不是不知道,这和爱干净哪有什么关系。
意识到自己找了个烂借口,初季耳根有些发烫,用不耐烦的语气掩饰自己的难为情,“你问那么清楚干什么。”
“你先是躲着我,然后是一点小忙都不愿意麻烦我,我当然会在意到想要问个清楚。”
他一想到初季有可能会疏远他,就想立刻、马上,把这个可能性完全抹杀。
“为了不让我帮忙,你宁肯不要画。”
工藤新一除了在意,其实还有失落。
初季那么喜欢画画,不会随意对待作品,练习稿都收得好好的。
再想到自己对她的变化,工藤新一神色多了几分认真,“夏威夷答应过你的事我记得,对我来说坦率真的很难,但我也在好好遵守。”
“不和你闹别扭,有话就直接告诉你。”
停顿了会,低头看着被他牢牢扣在掌心的手腕,淡淡地阐述事实,“初季,你忘记了。”
现在他问了,却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那他没有问的那些事呢?
初季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新一想从她这里知道原因,可她自己都不明白,但她确定,这是一些不在她计划内的事。
陌生的感觉让她想避开新一,腿脚无意识后退,被圈住的手腕暗自使劲想要挣脱。
还来不及做更多,工藤新一走近两步,压着眉提醒她,“初季,不要躲着我,你刚答应过的。”
初季听到这失落的语气,忍不住抬头,眼前人乍一看还是平时模样,情绪没太大起伏。
但眼底的难过,偏偏被她捕捉到。
如果新一突然躲着她……光是想想就很难过了。
脑海里像是有一座迷雾重重的迷宫,找不到一条顺畅的路走到终点。
新一藏得越来越好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好像……
错过很多被新一刻意掩藏的情绪。
初季的视线令工藤新一不自在地撇过头,看她迟迟不开口,心里有些泄气。
算了,初季不想告诉他也没关系,握紧的手松了些力。
察觉腕上的手要松开,初季急忙按住,视线转低,落在锁骨中间的凹陷,暗吸口气,轻声道歉。
“对不起,要求你的事我自己反而没做到。”
“我心里也没想过躲你,你不要误会。”
一直都是违心之举。
理不明白,索性想到什么说什么,新一那么聪明,总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那条路不太好下去,越往下越陡,我自己不是也滑倒了嘛。”
“而且那幅画又落在灌木丛中间,要捡的话还要走进去。那片灌木丛长得太高了,茂密,还有刺,我自己去倒无所谓,可我不想让你……”
“噗嗤——”
“?”
初季额角隐忍地跳了跳,她在很认真解释,就怕这人伤心,结果这家伙居然在笑?!
“抱歉抱歉,我不是在笑你,是因为误会解开了,太高兴才会这样。”工藤新一笑嘻嘻地揉揉初季脑袋给她顺毛。
初季十分无语地拨下头上那只作乱的手。
工藤新一克制的没笑出声是怕她生气,但咧开的嘴角实在收不回去,久违的满足感。
初季这是不是在心疼他?
肯定是的~
原来是因为这样才不想让他捡画。
哈哈哈哈!初季简直太可爱了!
工藤新一手痒痒,捏捏初季的脸颊,声音飞扬,“你说的那些我完全不在意,这点小问题怎么可能难倒我,多相信我一些吧。”
“可是……”初季心底犹豫,是她自己不小心,这样真的好吗?
“没有可是,上个月我去米花公园帮秋田先生找目击证人,你还记得吗?”
工藤新一说的人是秋田光一,因为拿不出不在场证明而被警察列为杀人嫌疑犯,他当时想锻炼自己的能力,就主动提出帮忙找目击证人。
初季纳闷地点点头,新一突然扯到这件事做什么?
工藤新一不太好意思地开口,“我逃课差点被老师发现,你不是找了御田爷爷来学校替我请假吗?那次我也觉得太麻烦你了,可是你心里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
初季嫌弃地上下瞥他,“别说假话了,你当时还教训我不许逃课,完全看不出来你麻烦我有不好意思。”
“我那是接受了委托才出此下策,你根本就是偷跑出来玩!”现在提起初季这个行为他还是头疼。
初季那次帮他遮掩还顺带给自己请了假,御田信居然也顺着她,甚至还开车送初季来找他。
真是溺爱过头了吧……
“早上那两科我们又不是不会,都学到高中内容了。”
初季理直气壮地说完,又嘟囔着皱起鼻子,“你去了好几天都没找到证人,我也好奇是怎么回事啊。”
话题越偏越远,工藤新一急忙扯回来,无奈地看她一眼,“这件事暂且不提。”
“我想说的是,互相帮忙在我们之间很正常,所以不用考虑太多。”
他弯腰望进初季干净的眼底,笑着问她,“今天如果是你,你不愿意帮我?”
初季心跳漏了一拍,工藤新一凑得太近了,突如其来的紧张和难为情。
她别开眼,小小声说,“愿意。”
这次倒记得没再躲开他。
“我也愿意,更何况那是你的画,我更要帮你拿回来了。”
工藤新一屈起食指,蹭蹭她淡粉色的脸颊,眼神温柔。
“初季,你在乎的东西我也很在乎,我不够了解它们,但我知道你花费了心力,投入了感情,怎么可能随意对待。”
初季脑海里闪过很多模糊的想法,她好像明白新一在说什么,又好像没完全明白。
但她能肯定的是,她和新一的想法是一样的,她也愿意为了新一这么做。
“啊,脸红了,是害羞了吗?”工藤新一坏笑着戳戳颜色逐渐变深的脸。
“不许碰我脸!我要告诉哥哥!”初季拍开他的手,脱口而出小时候常挂在嘴边的话。
“嘁,你都几岁了,还把这句话挂嘴边。”工藤新一站直身体,不爽地吐槽。
他刚才说错了,初季在乎的哥哥他一点都不想在乎!
哥哥,哥哥,初季嘴里就只有哥哥。
噢,不对,还有小阵平。
总之就是没有他。
工藤新一拉起初季手腕沿着林荫山路继续逛,嘴里还在叽叽喳喳表达不满。
他们怎么还没找女朋友?
搜查一课的假期这么多吗?怎么总是回家。
诸如此类,无意义的抱怨。
越说越憋屈,偏头问身旁面上带笑的少女,“以后你不要把和我有关的事告诉你哥哥,不行吗?”
初季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行,那样我岂不是没什么能对哥哥说的了,而且我们又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什么不能告诉哥哥?”
工藤新一真是有苦说不出,总有种“我在明敌在暗”的危机感。
他只是想和初季在一起而已,又没想怎么样!
他抿着嘴,退而求其次地提要求,“那至少今天的不要告诉你哥哥吧?”
要是肢体接触那一段内容一字不落全说了,他怀疑自己下次去警视厅得鬼鬼祟祟躲着走。
初季直觉有异,勾起嘴角凑近,点点他肩膀,“你好像有点怕我哥哥?”
“没!有!”工藤新一咬字清晰地强调,初季竟然有这种错误认知,太离谱了!
初季轻笑着晃晃他的手,“你说没有就没有吧,今天的事我就只告诉哥哥你帮我捡回了画,怎么样?”
“这个倒是可以说一下。”
工藤新一脑海自动浮现出夸赞他的画面,嘿嘿笑着摸后脑勺,初季的提议很不错。
初季啧了一声,丢下他自己往前走。
没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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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初季:我是没想那方面,不是傻!
ps:秋田光一的案件是《工藤新一与拉布拉多犬事件》m12特典,里面工藤新一是真的逃课了,还是连续几天,绿江不允许主角宣扬这种行为,就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