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被看得耳朵发热，他本就是为了初季才来纽约，想玩的地方以前和父母来的时候早就去过了。

他不自在地清清嗓子，“你想每天都去美术馆就去，我可以一起。”

初季一下子愣住，上次工藤新一到底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居然做这么大牺牲！

“那再去一个……Whitney？”初季试探地问道。

工藤新一无所谓地点点头，脸上并无一丝勉强。

他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却让萩原初季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她没打算真的去逛第三个，问之前以为新一会拒绝的。

哪有人跑这么远去逛自己不感兴趣的美术馆，还要去看自己看不懂的芭蕾比赛。

一旁的工藤新一不知初季在发什么呆，他抬手看表发现已经九点多，想让初季早点休息。

“明天比赛不要受伤。”工藤新一抬手帮初季理了理耳边的头发，又偷偷摸了摸垂落在她肩侧的卷曲发尾。

初季的发尾不像工藤有希子发尾那样卷曲盘绕，而是自然柔和的波浪弧度，工藤新一挑起一缕黑发轻轻缠绕在指尖。

初季想再聊一会，她心里焦虑还在，她走近一步，微微仰头询问似地看向新一，“你要走了吗？”

松松垮垮缠绕在指尖的头发因为初季靠近的动作滑落，工藤新一竟从初季语气中听出不舍，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低头看到两人鞋尖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掌宽，这么近，微抬手臂就能抱个满怀。

视线落在近在咫尺的前额，他点点头，“记得早点休息。”

初季低下头哦了一声，不说再见，也不说要送工藤新一。

真是少见的不自信。

工藤新一扫了眼坐在沙发上聊天的工藤有希子和萩原惠美，侧过身背对沙发，抬手揉了揉初季发顶。

他轻声开解，“别去想别人，那个舞台只不过是更大一些的舞蹈房，来之前已经练得很好了，我相信你的实力。”

初季还是没开口说话，工藤新一与窗户上的自己对视，静了两秒，犹豫了一个呼吸。

最终抬起手虚揽着初季，轻拍她后背，“初季跳的舞是独一无二的，这是你说的，还记得吗？”

初季终于有反应，抵在工藤新一胸前点点头。

工藤新一感觉到初季正双手拽着他衣服的两侧下摆，这个动作十分眼熟。

他纠结片刻，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这些事，但实在不放心，只好模棱两可地强调，“初季，我不是你哥哥。”

初季稍稍退开，震惊地抬头看工藤新一，那眼神，仿佛在无声谴责他居然想占这么大的便宜。

“你当然不是，只比我大几个月也想让我喊你哥哥？哪有这种好事？”要是萩原研二知道他有这想法，估计能打断他的腿。

工藤新一语塞，乐观地自我安慰，理解的意思有差，至少初季的答案是对的，她也没多想影响到状态。

“快去休息，我回去了。”

初季奇怪地看两眼工藤新一背影，跟在他身后去和工藤有希子道别。

—

第二日，工藤新一坐在家属席位，无聊地看着台上选手跳舞，工藤有希子和萩原惠美在旁边低声交谈。

今天比赛的是少年组，初季排在比较后面，工藤新一数着还有几个人时，正好看到上木修治上台，他眼角一跳，完全忘了这家伙也会来比赛。

不待见这个整天对着初季傻笑的家伙，跳得倒是比工藤新一没走神时看到的那几个男选手好。

报幕的女声终于念到萩原初季的名字，工藤新一坐直身体往台上看去，灯光暗下前的一瞬间，他看清了舞台边初季的脸。

「状态看起来不错，没有很紧张。」

选手上场，灯光重新亮起，音乐随之响起。

工藤新一目不转睛地看着在台上跳舞的初季，前面有两个选手滑倒，他有些担心初季。

其实他已经看过许多遍这个舞了，在萩原家舞蹈房，在自己卧室，甚至他还去帮初季录过录像，听初季对着录像分析哪里跳得不好。

音乐落下，观众席掌声雷动，还有热烈的喝彩声，工藤新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从现场观众的反应来看，他刚才的感觉没错，初季的状态比之前任何一次练习都要好。

初季退场后，心神放松下来的工藤新一没再关注舞台，他在脑海里回忆刚才初季跳舞的样子，眼里漫出笑意。

「今天初季的裙子很漂亮，跳得也很棒，比赛不允许拍照真是太可惜了。」

工藤有希子斜眼瞥到工藤新一满足愉悦的笑容，恍若回味的神情，真想拍下来给工藤优作看看，这还是他们儿子吗。

“嗯？”工藤新一察觉到工藤有希子的视线，疑惑地看回去。

“没什么。”工藤有希子微仰着头勾唇说道。

工藤新一看到自家母亲不怀好意的表情，明智的选择收起疑问闭上嘴。

今日比赛告一段落，观众纷纷离场。

初季看到在剧院外厅等待的几人正要走过去，却被两个外国人拦下，交谈一番后才继续走到几人面前。

“刚才那两个人是来邀请你去他们学校的？”萩原惠美认出来那两个外国人是法国一所芭蕾舞学校的负责人。

工藤新一听到这话紧张的心还没提起就被初季的回答安抚了。

“嗯，我用想完成中学学业的理由婉拒了。”

对自己未来已经有清晰规划的萩原初季不是很在意这个小插曲，她眼神晶亮地看向萩原惠美，“妈妈，帮我拍照！”

萩原惠美正有此意，母女两人走到比赛宣传图前，工藤有希子笑眯眯地帮忙，还提了几个位置让初季去拍。

不愧是活在镜头下的知名女演员，一大一小围着相机啧啧称赞，工藤有希子选的位置角度还有动作指导都很好。

工藤新一跟着她们移动，忧心忡忡的模样。

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一件事，初季高中很可能会离开日本去留学。

萩原家有条件，安田家有资源和人脉，初季自己也有实力，没道理放弃更广阔的平台。

初季拍了一下工藤新一肩膀，“新一？我叫了你好几声。”

“啊，什么事？”

工藤新一暂时放下这件事，还有一年多时间，他可以回日本再好好想想。

初季：“你不想合影吗？这次妈妈和老师定的裙子我很喜欢来着。”

她没有换下衣服就是想多留几张照片，这次的裙子是白色鎏金花纹的及膝纱裙，很配她今天跳的《葛蓓莉亚》。

而事实上……

工藤新一怎么可能不想合影！

他偷偷打量初季，穿上这条裙子跳舞的初季比他小时候玩过的八音盒里的旋转人偶还精致。

“没有不想，走吧。”工藤新一轻咳一声否认。

初季认为工藤新一有点勉强，看他这个平静无波的表情好像只是为了不扫她的兴才答应的。

拍完一张后，初季犹豫地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工藤新一诧异，初季居然只和他拍这一张吗？

不行！

他拉着初季往另一边新装修的大长廊走去，“还有其他地方可以拍得好看，你跟我来。”

最后工藤新一拉着初季在圆弧楼梯、喷泉、艺术雕像等等地方都留下了合影，心满意足的离开。

回到酒店，初季将照片传上笔记本电脑，一张张翻看今天拍的照片，翻到圆弧楼梯的几张抓拍时她来回看了几次。

当时拍完合影她走下楼梯滑了一下，新一本就在前面牵着她，看到她站不稳，急忙伸出双手扶着她的腰。

而她右手抓着楼梯扶手，左手扶着新一的肩，惊吓过后对新一露出一个庆幸而又不好意思的笑容，新一松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她也笑了起来。

没想到这个过程被抓拍下来了，相视一笑的照片她很喜欢。

失神地盯着相片里的少年看了许久。

新一14岁了，距离新一的17岁只剩三年，她真的能让命运之轮停下吗……

手机提示音响起，初季回过神拿起手机。

【去吃晚饭？】

【好。】

【在大堂等你。】

今天回酒店后没多久，萩原惠美就和工藤有希子一起出门逛街了，而小野纪优今天看完初季比赛，直接去找在剧院碰到的老朋友叙旧去了。

如果工藤新一不发消息来问，初季打算叫客房服务解决晚餐，然后一整晚待在酒店。

在大堂看到工藤新一，初季走过去问他，“要去吃什么？”

“附近有沙拉店，去试试？”工藤新一找了工藤有希子和酒店服务员推荐，问清楚地址后才发信息问初季要不要出去吃饭。

“沙拉？？？”

初季生气地拽着工藤新一走出酒店，“不要，我们去吃意面！”

为什么连晚餐都只考虑她，明明新一不喜欢吃沙拉的。

就好像、好像新一这次来纽约，只是为了陪她参加比赛，陪她逛美术馆，就再无其他事可做。

“你确定？”工藤新一挠头不解，难道初季馋了？

这段时间初季的饮食一直是少食多餐，高蛋白的肉类再加上蔬菜水果之类的，而且如果不练舞，晚上八点后就不再进食。

他和初季平时都喜欢吃意面，这么一想，初季确实很久没吃了。

“人很多，别走这么快，我知道在哪里有好吃的。”

工藤新一拉回初季，不让她冲在前面，领着她走道繁华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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