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剩无几的暑假很快过去，即将升入中学的六年级生，都在为自己心仪中学的升学考试做准备。

决定升入帝丹中学的萩原初季倒没有这个顾虑，身边有工藤新一这样的幼驯染，从小就被卷起来，他们现在学到的内容已经很超前了。

三个女孩坐在新开的甜点店内，铃木园子苦着脸唉声叹气，“为什么帝丹中学的偏差值比去年高了那么多，啊！谁来救救我。”

“没关系园子，我们会帮你补习的，加油。”毛利兰干劲十足地给好友打气。

“是高了一些，但是园子你成绩不差，再加把劲就好了。”用手机搜索着帝丹中学升学考试信息，萩原初季也不忘安抚好友，按计划来确实不需要担心。

“你们两个的成绩去最好的女子中学都可以，是不会理解我的痛苦的。”铃木园子哭丧着脸。

她早早按着以前的偏差值努力，没想到这几天公布最新偏差值后，帝丹中学又高了不少，难道就没有其他好的学校让那些学霸卷了吗！

“园子你只要按照我和小兰的计划复习，最后一个月也不要偷懒，肯定没问题。”萩原初季在手机上快速浏览着最新的升学资料。

“没错，我会好好监督你的。”毛利兰赞同地点头，拍拍铃木园子鼓励她。

“我知道了——”预见到痛苦的铃木园子哀嚎一声趴在桌上。

服务员端上甜点后，铃木园子注意力转移，层层叠叠的水果令人食指大动，三个女孩暂时抛下课业的烦恼，说说笑笑地品尝起招牌巴菲。

—

天气晴朗的周末，萩原宅供人出入的小门缓缓打开，工藤新一拿着本小说穿过前院。

御田信从主宅内走出，喊停工藤新一，“下午好，工藤君，初季小姐在花房。”

“谢谢，御田爷爷，我自己过去就好。”充满朝气的少年笑着摆摆手，轻车熟路地拐向一旁的青石小径。

少年被红黄相间的枫叶淹没，御田信望着工藤新一变得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不由感叹日月如梭，孩子们的身形变化得真快。

工藤新一蹑手蹑脚走进花房，用力一拍萩原初季肩膀。

“嘿！”

“咔嚓——”炭笔断裂。

“幼稚！”

萩原初季翻了个白眼，捡起地上的炭笔。

“不知道你在画画，抱歉抱歉。”看到初季腿上的素描本，工藤新一赶忙双手合十道歉，担心被报复回来。

“没关系。”

萩原初季一脚踩在工藤新一崭新的球鞋上。

“好痛！”

反正道歉再快也没用，早知道再吓狠一点了，工藤新一可惜地撇撇嘴。

“突然来找我做什么？”萩原初季拿起橡皮小心处理着多出来的痕迹。

工藤新一把手里的书放下，“还书。”

初季视线扫过封面，是前几天他借走的《罗杰疑案》。

“你看得太快了吧，除了看书不做别的事了吗？”

“也没花多少时间。”

铺着浅蓝色桌布的圆桌上摆着一把美工刀，旁边散乱着几只不同型号的铅笔和一张带炭粉木屑的垫纸。

看来初季今天在花房待了很久，工藤新一拿起那支断裂的炭笔，将垫纸移到自己面前小心地开始削。

初季不放心地看了几眼。

“削过100支铅笔的技术你还不放心吗？”察觉到初季视线，工藤新一一字一顿地调侃她，“大、小、姐！”

“一年级的事还记这么清楚，真小气。”萩原初季鼓鼓脸耳朵有点红，听不得他这样喊。

“谁让我记忆力就是这么好。而且你叫我削铅笔就算了，居然还要我边削边喊大小姐，记性再差都很难忘记吧。”

工藤新一当时差点和她翻脸，宁愿老死不相往来都不想守约，只想着，愿赌服输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不服气要比排名的是你吧，愿赌服输！”

“而且明明是你先在学校和男生说我大小姐脾气，不然我才不会让你做这种事。”记起前后缘由，初季顿时变得理直气壮，谁让他不解释清楚。

“我喊了不好意思听，又生气的是不是你？”工藤新一回忆起来依然觉得好笑，他输得起，有人却听不得。

他才一年级，削笔不熟练，初季要求的又是画画用的那种，害得他100支铅笔削了快一个月。

不料有一天放学，在初季房间削笔被萩原研二和萩原惠美撞见了，母子二人在门口笑得不行，以为他们在玩新游戏。

他还没什么反应，初季倒是先恼羞成怒了，当时刚勉强削完20支，初季就不许他边喊边削了。

顽劣的报复心上来，他非要坚持喊完，惹人生气后，还变本加厉地换着法子喊，气得初季再也不许御田爷爷和美纪姐姐喊她大小姐。

“明明那次就是你输了，妈妈还总觉得我故意欺负你。”

“难道这个要求不过分？”

“有一点点点吧。”

“……”继续嘴硬吧，明明心里也觉得自己过分，不然后面也不会明里暗里补偿他了。

萩原初季郁闷地噘着嘴，专心处理炭笔的痕迹。

工藤新一顺手把另外几支铅笔一起削尖，整齐摆好。

环视一圈无事可做的工藤新一凑过去看她的素描本，“潜水遇到的海豚和乌龟？怎么只有你没有我？”

“这只是我练习画的，你要求也太多了吧？”初季推开他，伸手去拿桌上的炭笔。

工藤新一绕了一圈花房，摸摸看看周围的花花草草，“就算是练习，那把我加上也无所谓啊？”

“那把你去掉也无所谓啊。”萩原初季从夏威夷回来，画了两幅工藤新一，有点画腻了。

“嘁，为什么这么不想画——”工藤新一声音戛然而止。

花房中央摆着一张长方形木质茶桌，之前萩原惠美用来待客的。

但自从初季经常跑这里看书学习后，东西越放越多，萩原惠美干脆撤掉茶具，把花房留给女儿，还在角落添置了一张合适初季高度的小圆桌。

现在茶桌上除了几本书，还有一小摞打印纸，纸上面印着一所女子中学的升学考试资料，这所中学很难进，难度不亚于帝丹中学。

工藤新一翻了两页就看不下去了，都是今年最新的。

他眉头不自觉皱紧，不明白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初季明明和他说过要升帝丹中学。

捉弄他？骗他？

实际和毛利、铃木约好了去这所中学，打算最后才告诉他？

不对，他在教室的座位离得那么近，没听过她们聊这个学校。

可他课间大多还是和男生聚一起，难道是他不在的时候吗……

工藤新一拿起资料走到圆桌，伸手拉过初季手臂，语气不好，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初季，你为什么要看这些？”

突然被大力扯回身的初季又被打断，再加上手臂传来的痛感，初季忍耐地皱起眉头，态度也不好，“第二次了！我真的会生气！”

“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要看这些，你不是要去帝丹中学吗？”工藤新一语气放缓，手却还紧抓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拿着升学资料递到她眼前。

“你在说什么啊？”初季语气不耐，接过工藤新一递来的资料。

她一头雾水地看了两眼，莫名其妙，“我研究一下怎么了？后面也有帝丹中学的资料。”

工藤新一闻言一愣，就着她的手翻开后面，确实都是帝丹中学的升学资料。

可还是不对，他语气怀疑，“你的成绩和我差不多，帝丹中学肯定没问题，你还需要担心什么？”

初季站起身，将资料拍在工藤新一胸前，她都要气笑了，就为这个事。

“我是不需要，但是园子需要。”

“能先放开手吗，很痛。”初季面带愠色，想要收回手。

工藤新一下意识松开还用力攥着的手，才注意到自己没控制好力道。

看到初季捂着手臂转身坐下，他突然清醒过来，这次是他犯了低级错误，非常没必要。

初季的成绩要去其他学校也不用准备这些资料，只能是给别人准备的。

“我去其他学校又有什么关系？值得你这样来问我？”初季不喜欢被这样对待，情绪上来后说出口的话也十分刺人。

她不再管工藤新一，重新拿起笔继续画画。

削得尖细狭长的笔尖落在纸上也映入眼底，初季发现自己静不下心。

工藤新一默不作声，独自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气氛一时凝滞，这还是两人之间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氛围，以前吵架不会这样不说话。

令人不适的，难耐的，沉默和安静。

“对不起，我误会了，以为你故意骗我。”工藤新一率先打破沉默，语气诚恳，但站在初季背后的他表情却不太好看。

为什么他今天这么冲动？以前生气也不会这么无礼，用力抓过初季手臂的掌心垂在身侧微微收拢，工藤新一想不明白。

“我得有多无聊，拿这个来骗你。”萩原初季觉得工藤新一真的很莫名其妙，手臂上残留的痛感还在，她心情更差了，“现在长大了，知道用男女力量悬殊的优势来欺负我了？”

初季好像真的生气了，她明知道不是这样的。

工藤新一收起混乱的思绪弯腰看她，不能让她继续生气下去，发现初季不肯和他对视，伸手虚挡着素描本，“初季。”

萩原初季抿唇瞪他，工藤新一呲着大白牙笑道，“我们别说气话，以后不会再这么用力抓着你了，原谅我这一次吧？我帮你整理那些资料怎么样？”

听他这意思，萩原初季惊讶地确定道，“全部？”

“全部！看完也许还能押个题，你就安心画画吧。”工藤新一拍拍萩原初季肩膀，自信满满地保证。

“那好吧，下次就没那么容易原谅你了。”萩原初季傲娇地同意了，工藤新一押题的命中率比她高，不过她一开始没打算麻烦他，这真是意外收获。

工藤新一配合地回应，逗她，“谢谢大小姐——的宽恕。”

“不许这么叫！”萩原初季感觉脸上又热了，羞恼地抓起旁边的废纸团朝他扔去。

隐在花房门外的御田信和蔼一笑，端着凉透的茶无声离去，打算换一壶茶再过来。

「小小姐还是慢点长大吧。」

作者有话要说：两小只还是需要时间成长啊，一个不理智一个爱刺挠人。

准备写到中学了，诶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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