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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哥神色复杂,相当困惑似乎正在极力说服自己接受什么。
最后他应该是说服了自己。
成功说服自己的张小哥忽然伸出了手,摸了摸我的头。
可怜我二十块钱剪的潮发,一路艰难都挺了过来,最后还是被张小哥摸没了型。
我干脆给自己扎了个冲天揪。想了想,又拿出一根牛皮筋,准备给奶油包也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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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着奶油包绕着木筏跑了一圈,没逮着。最后还是让张小哥把他抱走了。
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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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昏睡了一遭,醒来再看奶油包,总觉得他长大了一点。
昏睡前看到的奶油包,不过一周岁的模样。现在的他明显有两岁了。
证据就是他都能在木筏上蹦跶了!
啧,这是真·见风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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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岁的奶油包脸长开了些,越发像我那远在长沙的侄孙了。我对他的身世更加好奇起来。
干脆逮了个落单的机会,把他一把捞到了怀里,问他:“包子,哥哥有事问你。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吗?”
两岁的奶油包已经能字正腔圆地跟我回话了。
奶黄包本不想理睬我,但是还是回答了我一半,他说他姓吴。
姓吴!同一个姓氏同一窝狗仔儿。这里还真有门。
我立即旁敲侧击他:“长沙有个叫吴秦的男人,他是你家长辈吗?”吴秦,就是那个儿子长得和奶油包很像的我那侄子。
奶油包:“那是我侄孙。”
“哦,是吗?好巧,他是我侄-曾孙。”
你说这小屁孩,人小鬼大的,聊个天还想占我和我堂侄的便宜。现在,长沙和杭州两个吴家,能把我那堂侄唤作孙子的,除了我家的老头子,就剩一个九十八岁的老太太了。那老太太还能老蚌怀珠生出他这么点大的奶娃娃?忽悠谁呢!
这天显然是聊不下去了。奶油包转身跑去了张小哥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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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竹木筏上,静静地看着幽暗沉郁的河面。我们已经在地下河道漂流了两天了。这条地下河很长,而且很宽阔,两边都是光滑潮湿的石墙石壁。我的壁虎爬墙功都上不去。
我一方面好奇,屁股底下坐着的这个新鲜的木筏,齐人福他们从哪儿弄来的。这木筏透着一抹浓郁悠芳的香气,应该是一种很适合车珠子的木料。可惜了,下了水怕是都要废了。
很好,齐人福依旧这么败家,我就放心了。
另一方面,我又很担心。根据齐人福的说法,在我昏死过去不久,他们就遭遇了丧……啊呸,遇到了一股不少于千只的尸变潮。他们这一群三十的大团队没能敌过,现在只剩下七个人。这里面还包括了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奶油包。
加上求生欲极强的我,便是八个。
我扯淡的。
昏睡中的我可没这么强的求生力。我问过齐人福,是张小哥拼了命硬生生把我从死人堆里扯了出来。不然,现在的我肯定已经成一堆肉沫了。
“张小哥是真的强悍。那种情况都能救出来。我那时看他仿佛在看天兵天将。”齐人福向我描绘当时的情景,对张小哥的身手十分惊艳与赞叹。
“可是你不知道我背包里常年备着血袋吗?”我对张小哥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也对齐人福有了埋怨。
我这一路被章武他们绑进来,半道上就被他们放过血。我现在可算知道了,我这“黄金血”究竟黄金在哪里了。
至于这血袋,是花小妞给我的。意思是我平常不小心弄出血了也别浪费,好好收着。积少成多,满一包她也给我收。当然,和新鲜的不能比,花小妞只肯给我一成的价钱。
奸商!
我常年背包里备血袋这个事,别人不知道,齐人福不会不知道。我这黄金血液的妙用,齐人福肯定也是知道的。他把它掏出来,撒出去,或许没办法救下所有人,至少能多救几个人。可是齐人福没有这么做。我不信他当时会想不到,这个家伙比他妹妹精明细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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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人福显然听懂了我的话。他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问我:“你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不太想跟他说话。
齐人福叹了口气:“上邪,你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人心的贪婪是有多么可怕,你读书读了这么多,应该比我清楚。”
齐人福的意思我懂,无非是怕别人知道了我的秘密,继而铤而走险,找我麻烦。章武等人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可是因为这样的顾虑,就眼睁睁地看着同一个团队的人送死,这值得吗?
“我不信任他们。”齐人福回答了我的疑问,“我和他们只是临时搭伙。我们这一行在古代就是鸡鸣狗盗之徒,有几个有人品的?”
我震惊,齐人福竟然承认了自己没人品!
齐人福怕我犯傻,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张小哥:“你知道吗,张小哥的血跟你一样。如果不是他放血,即便有他那样的身手,尸山血海里也救不出你。可是你猜,因他而活下来的这些人里,有几个会替他保守这个秘密?”
我吃惊地顺着齐人福的手,看向正被奶油包缠着听他说话的张小哥,一时间脑内产生了种种联想。
齐人福却在这时候,又对我说道:“上邪,你知道你妈姓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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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姓张我知道啊,但是齐人福你这话是要暗示我个啥?奶油包不是张小哥亲戚家孩子吗?他不是姓吴吗?我以为张小哥是我爸这边的亲戚啊。难不成,其实是我妈这边的?
等等,这关系谱有点复杂,我再捋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