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园子里——
秋末的气息蔓延已至,凉风习习。
菜园子经过一番收刮,剩下的也寥寥无几,几颗还算鲜活的大白菜,还栽在地里,竹竿上的绿叶被拔得差不多秃了。
林修齐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果真剩下的不多了……
“全都摘了。”
林修齐丝毫没有客气,对着两个侍从吩咐。
侍从得令,手脚麻利地清理起来。
林修齐还站在原地思索。
方才他看见,那用坛罐装起来的一颗颗菜,似乎是用来腌制菜的,他倒许久没有吃过腌制的菜了……
白芷站在菜园里,看着那侍从麻利地拔菜摘菜,连根带茎地拔起,拔完后,地都空了一大块土。
这样下来,那菜地都要被损坏了,来年开春,这还要撒种子种菜的……
“你们…你们等一下,不是这样拔的!”
白芷忙出声阻止,转身在篱笆上拿下挂着的剪刀,走了过去。
“我帮你们剪断,你们拿着就行。”
白芷看着他们糟蹋,有些心疼菜地,忙上前搭把手。
林修齐的视线随着落在白芷身上,见她用剪刀,剪断菜根,留个旋在地里,有些不解,
“你这把根留在地做什么?倒不如将其拔出来,不省事?”
白芷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脸有些红,解释道,“这泥得留着,上面都施了肥的,若是连根拔起,损坏了,来年就不好种了。”
到时候下了雪,被冬雪覆盖,又消融的时候,湿润程度也正好,不费事儿。她也就是习惯了这样做。
林修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眨眼间,寒冬已至,初雪下了整整三天,放眼望去,整片森林被白色所覆盖。
宁夏在下雪后就格外的犯懒,也没什么胃口,便窝在屋里学着做刺绣。
凌渊对凌云三个管得越发的严厉,不论是文课,还是武课,这里头要学的就有礼、乐、射、御、书、数,即五礼、六乐、五射、五御、六书、九数等等。
三人学的是一个头两个大,苦不堪言。
为了日后入朝当官,这些该有的礼数一样也不能少,省得日后在朝中冲撞了皇上,惹来杀身之祸。
即便是惹来杀身之祸,也要有自保能力……
父子三人打打闹闹,宁夏也没放在心上。
天冷后,没事儿干,隔壁小楼里,追风、阿溪、宁大、白蔹四人躲在屋里玩牌,打发时间。
白芷闲不住,她最近在练厨艺,在厨房里捣鼓些糕点小吃。
天冷,大家都不活动,消耗体力的地方不多,便没那么容易饿肚子。
接二连三,白芷端了好几碟的糕点过来,被白蔹制止,“阿芷,我们吃不了那么多,你别端过来了,省得一会儿浪费。”
白芷看了看手里的几块红枣糕,又看了看一旁桌子上,还放着她不久前端上来的其他糕点,问,
“你们怎么不吃?是不合胃口吗?”
阿溪闻言,往嘴里塞了好几块,差点给噎着。
宁大在一旁给她端了一杯热茶,沉默寡言,“有些烫。”
阿溪顺手接过,嘴里呼噜两声,就着烫烫,喝了下去,烫得直吸舌头。
宁大在一旁看着直皱眉头。
阿溪没注意看。
对边坐着的白蔹却看得仔细,扭头看了看毫无所觉的阿溪,又看了看眉眼格外温顺的宁大,眼神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追风来者不拒,尝了一口,还不忘夸一句,“好吃。”
白芷得到满意的声音,兴冲冲地走了。
白蔹看着妹妹高兴的背影,不用猜都知道,肯定又跑去做糕点了。
白蔹扭头瞪了追风一眼。
追风木着脸看着他,眼底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
白芷小跑回厨房,看着剩下的糯米糕,犹豫了一下。
她见宁姨这两天胃口不好,做了不少这种小糕点,屋里能送去的都送了,宁姨还是没有胃口。
她做得多,吃不完的话,有些浪费。
白芷想了想,拿着糯米糕,出门,往隔壁院子去。
既然隔壁住上人了,也算是邻里关系,送些糕点,促进一下关系,应该没什么事吧。
白芷站在隔壁院门前,抬手敲了敲们,“请问……有人在吗?”
门被敲响没一会儿就有人跑过来开门,是伺候的小厮,他见过白芷,也认得,礼貌地问道,
“姑娘这是有什么事吗?”
白芷将篮子递了过去,浅笑道,“这是我做的糯米糕,你们尝尝。”
小厮犹豫了一下,点头接过,道了声谢。
顺利将糯米糕送出去,白芷心情甚好,转身回了院里。
隔壁小院里——
坐在屋檐下,独酌独饮的公子哥,一身上好狐裘大衣,眉眼低垂,神色平静。
见小厮出去没一会儿,手里提着个箩筐回来,问道,“方才谁来了?”
“隔壁院子那姑娘送来的,说是糯米糕,送来给少爷尝尝。”
小厮将箩筐打开,将里头放着的糕点拿了出来。
“糯米糕?”
听闻是吃的,林修齐眼眸微亮,视线落在那嫩白的糕点上。
“这里头好像还有红豆?”
林修齐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糯米里头含着点点香糯的红豆,几块下肚,也不见腻,软软糯糯,带着些许的嚼劲……
最后一块下肚,林修齐脸上还有些回味。
似乎没想到一个小丫头做的糕点也那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