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宁夏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又不熟,也不知道这人是好是坏,怎么可能将人留下来。
“你还是到其他地方问问吧,寒舍简陋,就不让你见笑了。实在不行,你便到镇上的客栈住。”
林修齐怎么也没想到,宁夏会直截了当的将他拒绝。
眉心不由得皱了起来,顿了顿半响没有说话,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宁夏也没理会,视线落在黑狼身上。
要留她最多留黑狼下来……
最终林修齐没能带着两个侍从落住到小院里,黑狼被留了下来。
原以为被果断拒绝了的他,会直接带着自己的侍从离开,毕竟林修齐也不像是喜欢做吃力不讨好事情的人。
然,林修齐带着两名侍从离开没两天,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匠工梓人,在小院右侧除了一片空地,隔着菜园子的篱笆外,建起了房子……
次日,在院子内听到屋外传来的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响时,出了院门一瞧,好不热闹,十来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手里拿着锄头斧子,埋头卖力地除着院子隔壁的荆棘杂草。
而那主谋者正悠哉悠哉地站在一旁清闲地看着,见宁夏从隔壁院子出来,还抬手打了个招呼。
“多有打搅了。”
宁夏眼角抽了抽,看这架势,是要在隔壁住下了。
“你这在旁边建个屋,经过村长同意了吗?”
怎么说这青山林脚下,都算是青山村的地盘,之前她修建房子的时候,都还要上了户才给建。
“自然,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不知为何,宁夏有种在他脸上看到了得意的错觉。
林修齐确实没有撒谎,隔壁的杂草刚清理出来,老村长带着青山村的一众族老、村民,二十来人浩浩汤汤地上到了这青山林脚下。
原着青山村的村民都对青山林脚下附近的地界避之不及,也不知是什么魔力改变了他们的想法,一个一个纷至沓来,围在院子前边,一时间熙熙攘攘地议论声,嘁嘁喳喳。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热闹,出乎宁夏的意料。
老村长甚至特意将她叫了出去,
“这隔壁的林公子,是从镇上来的,想在村子里落户,招呼也打过了,之后你们便是邻里了,好好相处。”
老村长看着宁夏,语重心长地说着,那双浑浊的眼睛,上上下下将宁夏身后的院子打量了许久,眼底透着惊异。
似乎没见过在村里还盖那么高的楼房,还是两栋,院子四处还被墙壁和篱笆围了起来,就跟镇上的大户人家没什么区别。
不只老村长是这般想的,就连跟着老村长一起过来,准备搭把手帮忙的村民们也冒出了这种想法。
“你这房子够气派,我在镇上看到的房子都没有你这房子有气派。”
这句话一出,后边立马有不少的村民应声,语气里多少带了点粘酸捏醋,小心思全然没有掩饰。
凌家这一户在山脚下也落户多年,村民们也自知这不是他们惹得起的,最多嘴里怄了几句气,多余的动作也不敢有。
这般打了声招呼,也算了通知宁夏一声了。
等将人打发了,宁夏也没心情做早饭了,由着白敛白芷两兄妹弄去,自己转身往后院去。
阿溪闻着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面无表情地摸进厨房。
追风一早上便听到外边的声响,此时见夫人面色不对,提步跟在宁夏身后。
宁夏刚穿过竹林,转头就看到追风无声无息地跟在自己身后,吓了一跳,“你怎么走路没声的。”
追风:“不能打草惊蛇。”
像他这种经常接任务杀人于无形之中的暗卫,自是不能打草惊蛇。
宁夏:“……”
追风木着脸看着宁夏,问,“需要将他们灭口吗?”
他说的是无缘无故跑来,莫名在隔壁定居住下的主仆三人。
宁夏摆了摆手,“先看看这人究竟要做什么。”
追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在宁夏转身继续往竹林外走时,追风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
竹林后边是一片湖,早前几年,里头还种着莲藕,后面,种植起来,面积太大,又吃不完,家里也不缺这点吃的,宁夏就没有再费力气去种。
近一年来放养着,不知怎么长出了一大片的水莲,嫩黄色的花瓣还点缀着在青色的莲叶间,随风扑面而来,满面莲花的清香。
她记得水莲能入药,还有些地方称其为莼菜,采其尚未透露出水面的嫩叶来食用,好像还是一种地方名菜。
宁夏准备摘些回去,搞点新菜样式。
转头刚想让追风来搭把手帮个忙,一回身,追风的人影都没见着。
来得没声,走了也没个声响。
宁夏又转身回院里拿箩筐等工具,顺便将跑掉的追风叫上。不巧,刚拿上东西,就碰到从屋里出来的凌渊,四目相对,还在闹变扭的男人,直愣愣挪开视线,像没看到她一般。
宁夏撇了撇嘴,一股无名火也跟着升了起来。
怎么说,龙虎山一事都过去五天了,这家伙怎么还气着。
道歉认错,还做还吃的哄了那么多天,连句话也不肯跟她说,好歹要说一下究竟还在气什么也好啊!这样单方面冷战也没意思。
这是要过一辈子,两个人相互扶持,总不能一点小事就闷着不说话,冷战。宁夏决定这两天都不搭理他,自个气去。
这般想着,宁夏也懒得去热脸贴冷屁股,将人无视了个彻底,带着追风往后院去。
等宁夏走开后,站在门口处的凌渊,又忍不住朝着宁夏的背影望去,后面出来的凌天,见自家爹驻立在门口,跟块木头一样,挠了挠后脑勺问道,
“爹,你站这在看什么?”
刚刚白芷姐姐不是喊吃饭了吗……
凌渊没理他,往院子里走了过去,刚好白敛将午饭端上桌。
很简单的面食,一篮子面饼、一盆清汤面条,上面拌了点青葱,浮着淡淡的香油蛋花。
父子四人一前一后上桌,手捧着面,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宁夏来,凌云眉心一动,抬头左右张望,也没看到宁夏的身影,不免出声,
“娘亲呢?”
阿溪吃饱喝足从厨房里出来,闻言应道,“夫人说她不饿,让你们先吃。”
夫人没在,宁大白敛几人没跟着主子一块上桌同吃,自己找活干,也没围在一起。
一顿饭下来,父子四人相顾无言,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里。
凌渊低敛着眼眸,神色不明。
刚刚那一眼,似乎察觉到了宁夏的情绪不对,现如今又忍不住跟着胡思乱想起来。
后院里,宁夏乐哼哼地带着追风,采莲拔叶,早将人抛到了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