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万人,一人都不剩?”王后看向身前的大王,伸手去碰大王的手,一片冰凉。
南逸王吐出二字,“不剩。”
尸横遍野,尸骨成堆,自古战事便是如此。
“好,你们想讲给本宫听的,本宫听了,你们如此费劲的将大王绑在此处将我引来就只是想告诉本宫一个真相吗?”
雷虎将军最近几日对南逸王的厌恶又多了几分,明明早就知道阴阳道下又暗道,却非要等他兵败了才肯说,这不是明摆着要同他抢功吗,此时还婆婆妈妈的说个不停,看着就让他心烦,站出来抢道:“当然不是,是为你们爱情若感动,想让你们死都能死在一出,做一对恩爱的亡命鸳鸯。”
王后看向雷虎将军佩戴着的剑,是当日架在浚与脖颈上的那一把,开口道:“本宫今日来,便没想要走了,只是不知能否借雷虎将军的剑自尽一用?”
雷虎将军嘲讽一笑,死在他剑下之人何其之多,何惧多此一个,前有桦沁赫赫有名的浚与王子,现在有是桦沁的王后,只怕她的剑以后是有价无市了。
雷虎将军将手中的剑向前一扔,王后接住,仔细端详,片刻后将剑放在了自己的夜行衣上,对着大王喃喃道:“焚哥,等等媚儿,媚儿了结了此人便前来寻你。”
她这一生最爱的人便是宠溺她一辈子的大王,即使是浚与同砂儿在她心中亦是难比大王,大王要守护桦沁,好,她便虽他一同执剑,大王先他一步踏上黄泉道,好,她随后便至。
利剑出鞘,直击雷虎将军,雷虎将军运起轻功匆匆后撤。
雷虎将军不屑一笑,“本将军即敢将剑给你,便不畏你!”
一旁的南逸王在王后拿到剑时便觉着不对,细一思索,一个箭步就已后撤,黑奕见此不明所以,倒是紧跟在他身后的白衣女子拉住了黑奕的手腕,扯着黑奕向后退。
南逸王转身骑马离去,雷虎将军过于自傲,恐怕早已忘了桦沁王后的名号,毒后的称号岂会是如此轻易便可得的。
黑奕不明,问道:“为何要离去?”
白衣女子整个人都被掩盖在了白袍中,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穿出来,“她要用毒,我们不跑,待会儿岂不是要被毒死了。”
这白衣女子是黑疆的巫女,身着白衣,若是仔细看便能见着她白衣上有着白色月亮的标记,白色衣裳的料子亦是一等一的,在黑疆的巫女中定是定位不轻,如今却是肯为王族中人所用。
黑奕一惊,连忙叫到,“雷虎将军当心她用毒!”
说这话时早已晚了,雷虎将军自信王后奈何不了他,而王后招式看似凶猛却没有三招便被雷虎将军夺回了手中的剑,王后见手中剑被夺倒也不急,倒是运起轻功转头向大王尸身方向而去。
雷虎将军的手在握住剑柄时便开始发痒难受,在他在此运起内力之时竟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溃烂。
那白衣女子在白袍中露出一双眼睛,看了一眼雷虎将军后,道:“竟是这种毒,自作自受。”她最讨厌像雷虎将军那种长的丑,还五大三粗的人。
相比于白衣女子的事不关己,黑奕倒是更为着急,急道:“衣儿,你就救救他吧。”
“不救,除非你回了黑疆立马迎我为王妃。”她不过是随口一说。
“衣儿!你明知我不可娶你,你是要去太雍的人,日后是要成……”
可听见黑奕如此答,心中亦是义愤难平。
白衣儿生气了,“你即早已明白,当初为何还要死缠烂打的招惹我,为何还要占了我!是因为想借由巫族的势力坐稳你的位置吗?”让她一点一点的将自己和年少所有的欢喜都赔了进去,心甘情愿受全巫族反对也要跟他来此,不过是想同他多处些时日。
黑奕闻言一惊,急忙捂住白衣儿的嘴,担忧的看向四周。
白衣儿甩开黑奕的手,“想让我救他,你便好好想想吧,不然等他全身都溃烂了,你就去地狱囚阎王爷吧!”白衣儿便是如此,一袭白衣飘飘,远看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只有走近了你才会发觉,穿白衣的不仅是那天仙,还有女鬼呢。
一旁的雷虎将军慌忙丢了手中的剑,对着王后吼叫道:“你这贱人到底做了什么!”
王后眉眼带笑,一如以往望向大王时的模样,“大王,我给了他一些好东西,放心,会让他比浚与痛苦百倍,我们……可以安心走了。”
雷虎将军的手除了一开始的溃烂,随着时间越过越久,他溃烂过的地方便越来越痛,有如一把锋利刃在一寸一寸的割他手上的肉,一寸一寸……缓慢而又疼痛,“啊啊啊!”雷虎将军痛苦难忍,看向王后的目光憎恨万分,“给我杀了她!”
一声令下,便有人挽弓搭箭,一支箭直直的射中王后,王后带笑的嘴角溢出血丝,“不要怕……媚儿未你挡住所有的……箭……”
不过片刻,王后的背便如一个箭靶,王后无力的倒下,笑着看向眼前的夫君,看吧,媚儿说到做到,不会让你被一根箭矢伤害到……
“衣儿!”黑奕拽住白衣儿的手,“只有这一个要求不可,其他的你要什么都可以!”
白衣儿停下,“是吗,那我正好还有一个想要的。下个月便要到献祭之日了,我……要那个女人去。”
献祭,黑疆的献祭乃是四方大陆最为血腥与残酷的生祭,每三年便要生祭一次。在献祭那一日,巫族与王族的人会共同挑出一位才色双绝的女子生祭树神,那位女子焚香沐浴后会穿着极为艳丽而又单薄的衣裳被抬至黑疆最古老的大树下交由七名男子享用,这七名男子代表着的便是黑疆的七位德高望重的树神。事后,那名女子便会衣不蔽体的被生生埋于树下,至今那颗树下埋有多少貌美的女子就是黑疆自己人也数不清了吧。
黑奕一顿。
“怎么,不舍得,那便让他死吧。”白衣儿甩开黑奕的手,说的话不带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