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砂的目光落在今日颇为奇怪的白衣儿身上……“九王爷。”裳砂看向元钰,语气坚定,“臣妾想见他。”
裳砂的表情很平淡,看不出喜怒哀乐。
前面的细腰正在寻着元钰,明明方才还在她身边,可一转眼又怎到了那个女人身边?细腰咬着牙,脸上却还要带着笑,她的喜怒哀乐全在那个男人身上……
“王爷,姐姐,这烟火这么好看,怎么能错过呢?”细腰说着话,人已经向元钰靠了过去。
裳砂冷眼看着,这里毕竟人多口杂,她不便多说,“既然侧妃喜欢便多看会儿吧,本宫肚子一日一日的大了起来,也乏了,便先去偏殿歇着了。”
茗粒对这烟火也没有些什么兴趣,从前她还小时最喜欢这些东西了,那时她被困在房中不得出去,王兄知晓她喜欢热闹,便带着她偷溜出去一起看烟火,那晚的烟火真美啊,可如今裳砂看着只觉着天冷的很,冻的她不愿再呆。
茗粒看着裳砂在众人中悄然离去,便也想跟着走了,背后传来声音道:“你去哪儿啊?”
十王爷也是无可奈何,这明凛国的公主嫁给他本就是看中了他这有个正妃的空位,为了两国的面子罢了,不过茗粒的个性正合了他的口味,他讨好,人家不领情,他欺负,人家一句话也不说。他苦恼的去像九哥请教,九哥便和他说茗粒大概是想家了,让他多说些明凛国的事,他搜集了半天,结果看着看着越觉着茗粒对她王兄或许有些不一般,他二人是兄妹关系,可茗粒身上被明厉送的东西他连碰都不能碰……于是他便挑了明凛国一件喜事说与茗粒听,然后茗粒的脸便越来越黑……至今未再理过他。
“有些乏了,臣妾先行告退。”
十王爷气恼,这女人知道她有多久未理过他了吗,一赌气,拽住茗粒的手,“不准去!”
茗粒甩开,“王爷年纪早已不小,怎还如此任性。”她的王兄小小年纪便已肩扛重任,这十王爷哪里能和他王兄比,她怎会生出将十王爷同王兄相比较的想法呢。
“哼,本王年纪可不小了,你若是累了,本王送你去歇着。”终于说上话了,虽然这女人依旧不讨喜,不过倒也比从前二人不说话时开心多了,也乐的亲自送她。
茗粒却不是如此想的,十王爷顶着玩物丧志,整日只知饮酒玩乐的名头,今日竟对她嘘寒问暖,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模样,茗粒想着去寻裳砂,当下便道:“女儿家的事你知道什么,方才九皇嫂身子不舒服去休息了,臣妾是想去看看九皇嫂,王爷就别跟着添乱了。”
“这……”茗粒说的确实在理,他们女人之间谈话聊天,他也没有插嘴的余地,“那好吧,本王待会儿再来接你回家。”
回家……茗粒的眸子一暗,从前王兄在哪儿,她的家便在哪儿,如今她没有了……
裳砂坐在偏殿内,虽然元钰的宫殿并不远,但太雍王上还未说散宴,她也只能去寻一个临时休息的地方。
流烟瞧着裳砂的脸色不好,有些担忧,今日王爷的目光都在那细腰侧妃的身上,王妃有身孕王爷也未多看几眼,这可好,叫烟火都不看了……
“流烟不必陪着本宫,去外面随她们一道看烟火吧。”
“王妃……”
“本宫无事,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流烟还想再说,看见门口的茗粒后也只得闭嘴,“婢子见过十王妃。”
茗粒看着裳砂没什么血色的脸,大概也知晓自己之前说的话是真的了,“你退下吧,本宫有些话想同你家王妃说。”
流烟退下,茗粒甩了甩袖子,这太雍的衣裳就是麻烦,光是这袖子也重的很,“怎么样,失败了?”她倒是没有幸灾乐祸的口气,就像寻常说话一般,结果在看见裳砂越来越不好的脸色后也只得赶紧改口,“太雍人老奸巨猾的,你毕竟还年轻,以后还多的是机会,本公主都还没有伤心呢,你也别伤心了,多吃些,人是铁,饭是钢……”茗粒自顾自的说着,开解裳砂顺便也是开解自己,结果说着说着回头发觉本还坐着的裳砂怎么突然半倚在凳子上了,冬日里的衣裳穿的多,茗粒仔细一看才发觉裳砂的裙摆处竟然有鲜血……
“裳砂!裳砂!快来人啊!”
裳砂意识模模糊糊,她知道自己腹部痛的很,也听得见茗粒的喊叫声,也看得见流烟惊慌失措的脸,可是她太累了,就想睡一觉……
裳砂受了刺激,身子之前被折腾的本就弱,在除夕那一晚见了血,宫中人认为她不详,便被送出了宫。
永利王后正在把玩着手中的小物件。
“九王妃腹中的孩子保住了吗?”
“回王后,还不知晓呢,王上排了韦太医过去。”
“九王爷呢?”
提起九王爷,嬷嬷的脸上不屑,“九王爷才不关心九王妃的生死呢,此时只怕正和侧妃在翻云覆雨了,真如传闻一般,九王爷看中的只怕的是九王妃的那一张国色天香的脸蛋,如今身子大了,便抛之脑后。”
“九王妃那张脸就是本宫看见了都心动,更何况是男人呢。”永利王后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嬷嬷,本宫交代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王后,都办妥了,老奴办事,您放心。不过……”
“怎么了?”
“今日将军让老奴带句话给您,说让您不要任意妄为,他这个做弟弟的也不是任由您拿捏。”
“他不是任由本宫拿捏,是任由当今王上拿捏,他这个性子还不知收敛,几个儿子在皇城内惹事被赶去了塞外,韵儿的年纪越来越大,他准备让韵儿老死在家中吗?”
嬷嬷也是一脸焦急,“哎呀,这将军不明白娘娘的苦心啊,娘娘莫气,今日乃是除夕,开心些。”
开心,自是得开心。
“明日让他来见本宫一趟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