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发了高烧,太医说这是退烧的。”
裳砂不喜身上的粘稠感,她现在怀有身孕本应要小心,不过她自己能活到哪一日都未知,何必让自己这么难受,“哪个庸医,他怕不是想谋杀本宫。”裳砂从床榻上起来,头昏昏涨涨的,难受的很,“去准备浴桶,本宫要沐浴。”
流烟着急,就是平常伤风都不可沐浴,王妃如今一个有着双身子的人竟要沐浴,这还不得加重病情。
“好了,快去吧,本宫难受的很。”裳砂推开流烟要给她披上外衣的手,她现在都想打开门去外面好生凉快一番了,哪里会要穿上外衣。
裳砂倒在懒椅上,她现在站起来都觉着费力,头重脚轻,轻一脚重一脚的走至懒塌。
“王妃您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不养好身子怎么去同那侧妃一较高下?”流烟来心痛又着急。
“你最近越来越聒噪了,怎么总想着让本宫同细腰去争夺你家王爷,或许你家王妃我喜欢南逸王这样的呢?”裳砂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脖颈,手心一片水印,“你还不如给本宫准备浴桶,难不成要本宫亲自出去搬浴桶不成?”
流烟无奈,只得出门,却是转弯去寻元钰。
起剑挡在门口。
“快让开,我有要事要告诉王爷。”
起剑冷酷无情,“王爷说了外人一律不得入内。”
流烟只差翻白眼了,她可是用轻功过来的,一来便见着起剑这黑脸,“若是王妃出了什么事,你负的起责吗?”
“这便是流烟姑娘的理由吗?王爷明明交代过让你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流烟气急,她心中担忧裳砂,见元钰宠着细腰更是气不过,“还要麻烦起剑侍卫告诉王爷一声王妃身子不适。”
细腰这一跤摔的可不轻,今日她去向永利王后请安,同永利王后闲聊半日,回来时遇着了大雪,在路上我着为了去扶险些跌倒的德妃而一跟头栽倒在地,德妃娘娘亲自去请的太医,后来王上担忧德妃,寻德妃的同时便也去看望了一番细腰,元钰便也只得去作陪,此刻屋内坐着的人便是如此四人。
流烟回去,让人备好浴桶,屋内的炭火也加至充足,却依旧不放心,“王妃您只得泡一会儿,万一一会儿加重了可就不好。”
“你方才去做什么了?”裳砂整个人莫入水中,温热的水包裹她的那一刻舒适至让她想呻吟。
“王妃……”流烟有些委屈。
“看见本宫桌上的东西了吗。”那些东西是细腰侧妃送来的,说是什么王上赏赐的珍品拿来想让她也尝尝,此时九王爷,德妃连带着太雍王上都陪在她身旁,送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不就是想告诉她同样生病,她被众星捧月,而她孤苦一人吗。“那是侧妃拆人送来的,想告诉本宫竞管本公主是个公主,却是亡国公主,竞管本宫乃正妃,她却是最受重视的那一个。”喉中竟是有些苦涩,眼角滑过一滴泪,整个人都莫入水中,让眼角的泪滴入水中。
裳砂不喜人贴身伺候着,流烟站在屏风外,竟也未忍住,她陪了王妃这么久,王爷对王妃如何她看不清,却是真心的心疼王妃。
裳砂这一任性,果真是加重了病情,湿漉漉的头发未擦干便已倒头又倒在了床榻上,在水中泡着虽是舒适,出来的那一刻却是让她更寒冷了。
裳砂病的越来越重,流烟竟对元钰越来越疏远。
“王妃呢。”
流烟低头行礼,不冷不淡道:“王妃睡下了。”
“她可好些了?”
“王爷将所有太医都请去了侧妃娘娘屋中,如今来关心不觉得虚假了些吗?”流烟今日着实是被气着了,替王妃不值,王妃辛辛苦苦的替王爷怀孕生子,而王爷却是抱着美人好不惬意。
元钰挑眉。
流烟说完后又有些心虚,她终究还是怕她家主子的,“王妃高烧不退,那太医着实昏庸,竟用棉被替王妃退烧,王妃被热醒后想要沐浴,可王妃是有身子的人,婢子拿不了主意,去寻王爷,被起剑侍卫给赶走了。”流烟暗戳戳的告着状。
“可有此事?”元钰看向起剑。
起剑点头。
“为何不告诉本王,本王何时让你替本王做决定了?”
起剑低头。
元钰有压低了嗓子,裳砂正在里面休息,他怕吵着裳砂。“这几日不必跟在本王身边了,自己下去吧。”
流烟在一旁也是一愣,未想过她不过是一句话变害的起剑丢了自己的职位……不过她心中却是开心,如此一看,王爷似乎也并非只是单纯利用王妃……
元钰独自一人进屋,裳砂昏昏迷迷的睡着,发丝未干,一头湿法垂在床榻旁,小脸红彤彤的。
元钰皱眉,伸手触摸裳砂的湿发,用自己的内力帮裳砂一点一点的烘干。
裳砂不安的动了动,半眯起眼,见是元钰,道:“王爷怎么来了。”一说话声音嘶哑的很。
“可好些了。”
“嗯。”裳砂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王爷什么时候带臣妾去见王兄。”
元钰捏了捏裳砂的小脸,触手就如同一个烫山芋,“等你病好了再去好不好,砂儿也不想让王兄担忧是不是。”元钰撩起裳砂的鬓角,他刚刚给裳砂烘干的发丝,竟又被汗湿了。
“王兄……好,不能让王兄担忧。”裳砂在被子中蜷缩着身子,她此时难受极了,腹中的孩子似乎也很难受,一下又一下的踢着她,裳砂闭眼,睁眼好累,看着元钰好累。
元钰察觉到裳砂的劳累,伸手去探裳砂的额头,竟比之前更烫了,“砂儿,和我说句话好吗?”
裳砂摇摇头,她不想挣开眼睛,连呼吸都累的很,裳砂最后听见的是元钰在耳边的高呼,“砂儿?砂儿!……”
流烟那日刚刚在元钰面前将起剑告了一状后,自己转身也在雪地里跪了三个时辰,直至连发丝都是白色的才从雪地中站起来,站起来第一件事竟是去看裳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