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砂已换了一身衣裳,身上穿着的是茗粒寻来的一身红衣,宽大的披风将她整个裹住,在殿内竟还有些热了,再一瞧这满屋子的女人,似乎都颇为期待她表现,暗暗较劲,一较高下,高之则喜。
“母后,钰儿未来晚吧?”一道声音传入,听着似乎还颇为轻快,门口正进来的便是元钰,方才消失了那么久,回来后身上已换了一身衣裳。
“你这孩子做什么去了,怎还换了一身衣裳,这是也要献舞一曲吗?”永利王后有些不快,派嬷嬷去寻了他三四回都未寻到人,这会儿倒是知道自己回来了。
“方才在门外被不长眼的婢子泼了一身水,便回宫换了一身衣裳,母后,这是还未准备好开始吗?”元钰这身衣裳一换,硬生生的换了一个晚宴的时辰,偏偏还觉着自己不过才去了片刻,众贵女的风采他是一眼都未睹。元钰收到南逸王暗自递过来的眼神后笑的越发开怀,他消受不起的艳福,便由南逸王消受吧,反正他的王府里的空院子多的很,再塞些也是够的,若是院子不够多,他倒也乐意给南逸王借些银子多修些宅子。
细腰眼里包着一汪水望向元钰,可元钰似乎和他母后聊的不亦乐乎,进来后竟是一个眼神都未给她,当真是委屈至极了。
“钰儿这身衣裳换的真是不赶时候。”听音色便知来人乃为太雍王上,只是众人都未想到太雍王上竟会再次回到宴席上,这名为太原王的生辰宴,可这后宫只有永利王后一人坐于上席,其余生了皇子后还能拿着碗筷吃饭的妃子都清一色的病倒,黄历显示今日宜病。显然是不想淌今日这滩浑水,若是一不小心被永利王后塞了哪家的女儿,她们还不得郁闷死,干脆便不去了,日后不满也有些说头,再说今日这生辰宴本就不合理法,不去便不去了。
众人纷纷行礼,眼睛却是悄悄的向太雍王上身边之人多瞧两边,太雍王上身边带了一生面孔的美人儿。
“王上,您怎么来了?”永利王后的眼只在太雍王上身旁那美人儿扫了一眼便移了过去,起身行礼后将上位让于太雍王上。
太雍王坐下,看了眼南逸王与赫连钰后道:“赫连泽与赫连钰今晚可有让王后费心?”
被点着名的南逸王只觉手里的酒杯一抖,再一瞧满屋子望过来的目光,看来今日是凶多吉少……他是改酒遁呢,还是老俗些,尿遁了去,
王后脸上带笑,自故帝王多薄辛,她做王后的,若是不大度,便会如同民间妇人一般,落下个妒妇的名声。
“泽儿与钰儿乖巧的很,只是挑选正妃一事恐还是还得王上多多费心。”永利王后将目光转向乖乖站在太雍王上身旁的女子,笑颜如花,一向称病的她此时看着竟有些和善,“这是哪位大臣的掌上明珠,怎从前从未见过,生的好生漂亮。”
“见过姐姐。”那女子衣着单薄,听永利王后提起她,便微微屈身,看着倒是柔弱的很,一句话便认了永利王后当姐姐。
永利王后能忍着,她身边的嬷嬷却不一定能忍着,“这位姑娘可别乱攀亲戚,这满屋子的皇亲贵胄,可不是谁都是你姐姐,我们王后可没有什么妹妹。”那女子的眉眼与已故的宝玉殿那位有七八分之像,先前那副画像上的女子如今跑到了王上的面前,她这老嬷嬷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是有人故意将这女人送至太雍王上面前。
那女子似乎被嬷嬷的一番话吓着,捏着自己的衣角垂着头,后退两步,不敢言语。
永利王后见此微微皱眉,还未开口,太雍王上便已沉着脸道:“这什么时候轮到你一老东西开口说话了?即是不清楚这宫里的规矩,便让板子来帮你吧。”太雍王上一个眼神,那嬷嬷便消失在了大殿上。
永利王后只是看着,脸上笑容依旧撑着,“王上何苦动怒,来人啊,给这位妹妹赐座。”他即想宠着,那便宠着吧。“王上,您来的正是时候,还有压轴的裳砂公主未出场,不如看看桦沁的歌舞,臣妾等的都心痒痒了。”
“是吗?”太雍王上顿时又来了兴趣,“那便请裳砂公主舞一曲。”
坐下位高权重的贵妇人们初一看太雍王上身旁坐着的女人还以为是元贵妃回来了,二人着实是太像了,即便知晓此人并非元贵妃,也难免想着会不会是元贵妃家中姐妹,看着王上恼怒的神情,一个两个颇有默契的拿起酒杯不言语,多说多错,皇家事哪里能是她们多去想,多去打探的。
裳砂对那看着怯生生的女人却另有看法,她的衣裳一看便知并非宫中人,反倒更像是家仆,说她胆小,她又敢跟在太雍王上的身后直直的走上高位与永利王后并肩而立。
她准备还真算不上是什么舞,“多谢王后抬爱,只是裳砂打小脑子便不好,长大了后更是未学过舞,但今日乃太原王生辰,裳砂便献丑了。”
雷韵的剑舞舞着舞着便成了剑武,她本想用剑去撩拨南逸王,结果却生生逼的南逸王装醉了……裳砂学过些新疆舞,想着待会儿她也去撩拨南逸王一番,是否能让他酒醒?
裳砂脱下披风,内里穿着的红裙如鲜艳的茶花露在了众人眼前,裳砂从袖中抽出丝巾绑在脸上,娇小的脸庞被遮盖住,更是勾起了众人的心魄。
这新疆舞的妙处便在太雍人从未见过,而这舞热情似火,更易勾起人的热情。
裳砂一步两步,越跳便离南逸王越近,元钰在一旁瞧着,眸子骤暗,察觉出裳砂的意图,刚想起身将这女人拉回来,裳砂便已扯下蒙面的丝巾丢至南逸王怀中,见此裳砂还不罢休,扭着身子想离南逸王更近些,却是被元钰给拽了回来。
远处的雷韵丝毫不掩眼里的怒火,看着南逸王怀中的丝巾只差要冲上去与裳砂决一死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