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和原主到底不是一个人,她虽然尽量按着原主的性格来。www.zhongqiuzuowen.com但是双眼却没法骗人的。
或者说,一时片刻她可以演出来,但是让她一直装成愁苦的样子,这可不只是演技的问题了。
孙钱氏心中戚戚,咬了咬牙说:“春儿!先去找杨大夫来!诊金我垫付!”
不管怎么样都要先看看再说,说不定她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
虽然这个希望很渺茫,但是她还是想要试一试。
春儿“哎”了一声,就匆匆忙忙地跑了。
秋儿眼里带着感激,“谢谢孙婶子!秋儿一定会努力赚钱还给你的。”
孙钱氏见她如此乖巧懂事,忍不住偏过头,抹了抹眼睛。
造孽哦!
她决定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好好说一说梅官人。
梅娘子这么好的一个人,如今竟被磋磨到吐血不止。
可想而知她的身体有多差了。
因为有孙钱氏帮忙扶着,姜如很快就到家了。
一路上都有人从门里张望,还有些人窃窃私语,可是竟然不曾有一个人过来帮忙。
秋儿低着头,听着她们自以为很小声的窃窃私语,不由面色冷凝。
她的心里似乎有什么在发芽。
杨大夫本来不想来的,毕竟梅家娘子还欠着他的诊金呢。
可是孙家小娘子说她家会帮忙垫付,他想了想,便还是来了。
当看到姜如的时候,他大吃一惊。
中午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这胸前的衣襟都黑红黑红的,不知道吐了多少血。
他赶紧摸了摸姜如的脉搏,不由面色冷凝,头冒冷汗。
我中午来的时候竟然没发现,这要是他们梅家怪到我头上来了,那可就不妙了。
孙钱氏担心地望着杨大夫,看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问道:“杨大夫,梅娘子她……”
“你们中午给她吃了什么?”杨大夫收回手面色凝重地问道。
孙钱氏看向姜如,又看向秋儿。
秋儿立马道:“就吃了一个黑面馍馍。杨大夫,那个馍馍绝对是干净的,我看着朱婶子从蒸屉里拿的!”
朱婶子忙得很,不想麻烦,就想把馍给她了,再让她洗的衣服。
杨大夫摇了摇头,问道:“梅娘子应该从昨天到今天下午都没有吃东西吧?”
秋儿点了点头,
孙钱氏看向姜如,目露责备之色。
“你没了吃的,怎么不和我说?你和秋儿身体本来就不好!还这么饿一顿饱一顿的,身体不就更差了?”
杨大夫又问:“那个馍是不是冷的。”
秋儿愣愣地点了点头,她们经常吃冷的,这很正常啊。
杨大夫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早上请我来的时候,我就说了,她饿晕了,得吃点好的补一补,最好稀一点,你怎么就是不听?”
他的嗓门很大,秋儿听着,吓得面色发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孙钱氏也没明白,“杨大夫,这饿了不就该吃得干一点吗?不然哪里来的力气?”
杨大夫叹息地摇头,“平常时候自然是吃得干一些更好。可是梅娘子身体不好,又饿晕了,伤着了胃,就不能吃冷的吃硬的,不然东西一下肚,那不是雪上加霜吗?”
“也就是说梅娘子之所以会吐血是因为吃了冷的馍馍?”孙钱氏问道。
“是我害了娘?”秋儿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后退了两步。
姜如没想到这个大夫会这么解释,不由佩服。
这样也好,也省得她找借口。
她转眼看到秋儿浑浑噩噩地站在一边,双眸呆滞,像是丢了魂一样,
便连忙安抚道:“这不怪你,是娘饿狠了,自己没注意,才这样的。”
可是秋儿根本听不见姜如的话,整个人呆呆的。
孙钱氏看了看姜如和秋儿俩母女,小声地问杨大夫。
“杨大夫,那梅娘子这病情还有得治吗?”
杨大夫摸了摸胡须,一脸高深莫测。
“这就要看他们自己了。她虽然吐了很多血,但是看脉象却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不过要是不好好养着,继续这么饿着,等再次吐血,怕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孙钱氏听了,顿时大呼:“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她推了推旁边的秋儿,“秋儿,你别自责了,杨大夫说了,只要你娘别再饿着,就不会有事的。”
秋儿先是一喜,然后低下了头,眼眶顿时红了。
别再饿着?谈何容易?
她和娘天天忙着,都填不饱肚子,更别说娘现在身体不好,指不定比之前还惨呢。
杨大夫看了看姜如,又看了看孙钱氏,“孙家娘子,你看……”
孙钱氏连忙从怀里掏出五文钱,递过去。
“麻烦杨大夫你跑一趟了。”
杨大夫把钱收进袖子,摆了摆手说:“我先回去了,如果要买药吃,就来我这儿买。”
孙钱氏把她送出去,又悄悄地问了一句。
确定姜如的确暂时没什么问题,心里松了一口气。
孙钱氏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巴掌大那么一小袋粟米。
“秋儿,你在这儿好好照顾你娘,我去煮点粥。”
“这怎么使得?孙娘子你帮我垫了药费,怎么还好让你拿粮食来?”姜如连忙摆手,想要起身阻止。
“梅娘子你还是好好躺着吧?”孙钱氏摆了摆手,进厨房帮着做了粟米粥。
因为做的粥并不多,所以很快就好了。
她给姜如送去后,便说:“梅娘子,你好好休息,我得回去给我家官人做晚食了。”说完,就带着春儿离开了。
姜如望着她的背影,感叹道:“孙娘子真是个好人。”
秋儿用勺子搅动着粥,低眉垂目,一言不发。
姜如见状,叹了一口气,说:“秋儿,你不要自责了,这次都是娘的错,不该贪食,一下吃了那么大一个黑面馍馍。”
秋儿听见她这话,心里像是有一股火喷涌而出,几乎要燃烧了她。
她倏地抬起头,眼眶通红,双眼瞪得大大的,“娘!那个馍还没有我的拳头大!人家家里一次要吃两个都不够!你吃那么一个,算大吗?”
姜如正准备说什么,突然瞥到门口等布帘子动了动,目光一动。
她眯了眯眼,恍然想到原身丈夫这时候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