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顾学友可是认错人了？在下并不是顾学友口中之人。”她连文章都还没写顺溜，哪来的让原女主都能仰慕的学识，对此，白渺渺很有自知之明。

“在下自不会认错，昨日我观学友久驻书架前却不借阅一书。以为学友对要借阅之书有些许犹豫，便献丑的作了建议。”

“哪知学友早已将这藏书阁众书，烂熟于心，让学友见笑了。”

顾瑶不经意间看见白渺渺案牍上有几篇文章，抱着欣赏的角度拿起一观。

“唉，别……”白渺渺来不及阻止。

“学友这文章也是令人……”顾瑶正打算继续赞美白渺渺的文章，让这位学友不要过于谦虚。

只见对于如何让一个国家变得强大这一命题，白渺渺有着独到的见解，开头就是一句，攘外必先安内，好，好啊，简短又蕴含真理，然后越看越震惊。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写文章怎可如此……，一点规范都不讲，也太直白了些。

“学友这文章……真是与众不同。”顾瑶硬着头皮继续夸完。

“昨日，我推荐的书学友可看了？”

“那是自然，顾学友推的书自然是极好的，其中有一段……”白渺渺随机背了一段优秀的选段。

那如何会都背下来了，文章还能写成这个样子！

“昨日整理书籍之人是学友吧？”顾瑶有些不确定。

“是在下。”既然已经被看到了，白渺渺也没有什么好否认的。

“那这藏书阁所有的书籍内容，学友都记下了？”

“嗯？差，差不多吧。其实在下自幼记性不错，背书比较快。”

记性不错？岂止是不错，这怕不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之能。如此天赋用来做如此文章，简直是暴殄天物。

要是不知道也就罢了，让白渺渺在自己眼皮子定下作出这种东西，顾瑶实在是心痛不以。

身为书中女主的顾瑶如何能看明珠蒙尘。

当即对白渺渺的文章做了批改写下了一些建议。“学友，觉得富民之法这个题目如何？”

“嗯？嗯，是个不错的命题。”

“那，不若以此作一片策论，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

“啊？”白渺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得到了原女主的特殊关照。

在原女主的手把手教学下，写文章虽然依旧不够有文采，但好歹一些格式规范了起来。

再结合白渺渺看过的大量的书与现世一些经验，不说上佳，作出的文章也算是有中上水平。

————

月末考核的到来让今日的学堂有别于往日的喧闹，安静非常。

“夫子来了”一位眼尖的学子透过窗，看见柳夫子带着卷子晃晃悠悠的走来。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卷子终于发到了手上。

发卷顺序与府试相同，共考三场，这第一场就是帖经，也就是默经，考察考生记忆力。

第二场考杂文，包括帖诗，经论，律赋三项，主要考察考生的书法和写作能力。

第三场考策论，主要考察考生对时政，吏治等方面的理解和观点。

由于考试项目众多，考试分两天进行，这第一天自然是先考白渺渺最拿手的默经和最不拿手的杂文。

经论，律赋还好，掌握了文体格式，加之有藏书阁众多藏书与顾瑶教导加持，勉强能够拿的出手。

只这作诗实在是让人难办，会背不代表会写，前理科生白渺渺实在是没有文采这种东西。

只随意东拼西凑了一首勉强通顺的诗，写了上去。

第二日的策论题目是：晋武平吴以独断而克，苻坚伐晋以独断而亡；齐桓专任管仲而霸，燕哙专任子之而败，事同而功异，何也？”

大概意思就是谈谈□□的优劣。

一来就问这种涉及皇权的问题。真是大胆。

□□的利自不用多说，

诸如战乱叛变时候可以迅速调集人力物力，可以杜绝权利分散所带来的弊端，可以稳民心社会安定，不会因政治斗争而动荡。等等

至于这弊还是得说的委婉些，毕竟当今的圣上，就是一位致力于将权利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君主。

要是说的直白了，保不齐就是一个冒犯圣上之罪。避开□□易造成君主骄傲奢侈，刚愎自用一类指着圣上鼻子骂的话。

白渺渺主要从□□容易造成大权旁落，造成宦官、外戚、权臣的独断专权，这方面劝谏君王。

追求集权，也要小心集中的权利旁落所造成的严重后果。

这种问利弊的题在历史卷子上常见的很，于是这篇策论白渺渺是写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接下来就是等考试结果了，白渺渺极其期待大考后的三日休沐。虽说因为考试要多在书院待几日，但这小长假还是放的人很是舒服的。

白渺渺是放了松，改卷的老师内心却是有些不平静。

玄四是玄级四个班中水平最差的。哪怕经过了将近一月的学习，众学子也只是堪堪把格式掌握了。写出来的文章是前言不搭后语。

由于卷子分班批阅，当玄四的柳夫子连续改了一众前言不搭后语的文章后，突然冒出了这么一篇调理清晰，其中观点精炼又直击要害的策论。

简直让柳夫子怀疑是玄一，玄二哪个学生把卷子交错了。

可仔细查阅名册这白渺渺确实是他班上的学子。又翻出了白渺渺其余的试卷。

除了帖诗确是她班上应有的水平。其余各项都超出一大截。

这个学子柳夫子有点印象，记得当初是凭借着优秀的默经成绩进的玄班，经义题是几乎一个不会。

当真一月就有了如此水平？怪哉，怪哉。

于是拿着卷子去找了山长 ，秋山长仔细端详这篇策论。当真是出色，虽无华丽辞藻，格式运用上也看的出些许生疏，但观点确实出色精炼。

大手一挥，做主，将这卷子丢去了玄二班。

笠日，白渺渺喊醒了睡眼朦胧的欧阳靖，一起用过早膳前去学堂。

“顾学友，早安。”经过顾瑶的指导，白渺渺与顾瑶的关系不再只是普通的同窗，也算是亦师亦友。

与月榜前的顾瑶打过招呼后，白渺渺也在月榜的下半玄四班处，找起自己的名字来。

“玄四莫熙熙，玄四柳笙，玄四……嗯？”来回找了几遍都没找到自己的名字。

“在这里。”顾瑶指着月榜上半的某处。

果然在一众玄二的学子中夹了一个白渺渺。

“她就是白渺渺？”

“是她，她就是那个白渺渺。”

周围一下子热闹起来。

白渺渺仿佛突然间就在书院出了名。“欧姐姐，助我”

欧阳靖正奇怪，好端端的这丫头怎么突然开始懂得尊敬姐姐她了。

就见她极快的凭借身高优势，整个人躲在了她身后。让她一个人直面众学子探寻的目光。果然这丫头突然尊敬她没什么好事。

很快白渺渺就知道为什么她的名字如此突出了。

“所以因为我的水平和玄二班比较相近，所以我升班了？”

“是的，以往这种情况是没有的，入学考试考出来的水平，大致不会有错。”

“只你的情况确实特殊，山长觉得以你的水平再待在玄四也没有什么意义。索性将你分去了玄二。”

“你这宿舍就不用搬了，但是今日午时，还是同我一起去见一下玄二班的老师，以后就跟着玄二班上课。”

柳夫子看着这个自己只教了一个月就升班升走的学生，神情有些复杂。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但总归学生成绩好，她这个夫子与有荣焉，也是真为她高兴。

带上拜师礼，再次向玄二班的龚夫子行过拜师礼后，白渺渺以后就是玄二班的学生了。一个月前后行两次拜师礼，也是只有她了。

且不论玄二班的新同窗对她有多么好奇。

白渺渺已经开始了她的三日休沐小长假。

这第一日自然是要弥补，当初没有亲手做出护手霜，送与萧大哥的遗憾。

白渺渺始终觉得不是亲手做的礼物差点意思。是以这次回去，打算亲手做份胭脂，补了上次不甚完美的新年礼，送与萧大哥。

“渺渺，慢一点。”萧笠看着搅霜膏，搅的四处飞溅的白渺渺，实在没忍住伸出手协助她。

瓦罐只有这么大点，萧笠为了能够够的着她的手，坐的近了些 。白渺渺精致小巧的脸在阳光下变得红润，细腻的手腕被握在他的手中。此时凑的极近，漆黑的瞳仁中仿佛倒映着他的面容。

萧笠松开了她的手，微微后撤两步“接下来，你再自己试试。”

霜膏在加热搅动中慢慢成型，徒然升起的雾气隔在二人之间，彼此的面容忽地模糊，视线通过薄雾交错。萧笠的心在缓缓的颤动。

带着笑意的声音透过朦胧“萧大哥”

“怎么了？”

“这样看着你好像云雾中的仙君一样好看。”

少女隔着朦胧的烟雾望向萧笠，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扫在了萧笠的心上。

“嘶”

“怎么了？”白渺渺放下将要成型的霜膏，小心翼翼碰着萧笠微微泛红的手指。慌忙的带萧笠到水缸前淋上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