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初在刚开始看了一眼就没再看过去了,此时听见楚妙沛的话,恹恹地点头:“嗯,年轻。www.gsgjipo.com”
这接风宴好烦,为什么为使臣接风要让大臣的家眷都过来?
相亲吗?
楚妙沛并没有注意到千初的敷衍,一直盯着上面看。
这时候,皇上已经开始问话了。
“国师大人,听说你身子不适,可有大碍?”
国师轻笑着摇头:“并无大碍,只是初入贵土,略有些水土不服罢了。”
皇上点点头:“不知……此次国师出使上临,可有何重要之事?”
国师倒还真应了这个问题。
“确有一件重要之事,我便是因此而来。”
皇上疑惑:“哦?是何事?”
国师浅浅一笑:“迎我东黎上任国师之女回国。”
“上任国师……之女?”
皇帝彻底懵了。
且不说东黎国师为何会有妻女,也不说他的女儿为何会在上临。
只单单……
“国师您不是十六年前那位……”皇帝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国师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不是,十六年前那位是我的师父,大战之后一年,我师父将毕生所学传授与我,然后就闭关修行去了。”
国师笑容清浅,语速缓慢,偏又带着些许不容忽视的郑重,让人无法怀疑他话语中的真实性。
皇帝的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上任国师在闭关修行?恐怕,是早便不在人世了吧。
这位新任东黎国师如此年轻,即便是尽得上任国师的真传,他也未必有上任国师那么厉害。
如果,用手段将他永远留在上临,那上临,岂不是很快就会超过东黎?
或者,直接让他……死!
东黎失了国师,士气必定败落,若此时攻打东黎,或许,可以将其一举拿下!
想到这里,皇帝的眼中划过一抹锐利的光。
国师看见了,也能猜到他心里正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并不在意。
若像上临这样一个小小的国家都能让他永远葬身此地,那他东黎国师之名,也是十足的名不副实了!
殿内众臣听见这样一个消息不是不惊讶的,东黎早就换了国师,可是十几年来,上临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过。
在众人惊异间,皇帝早便收敛好眼底的神色,面容慈祥地问:“那不知,上任国师的女儿是谁呢?如今正在何处?”
突然,面容俊逸的国师大人将视线转向下面的席位,目光直直地落在千初一家的席位这边。
略显浅薄的淡色唇瓣轻启,温柔的声音从那唇齿之间倾泻而出。
“上任国师之女便是,如今上临镇国将军府的,楚二小姐。”
皇上面色顿时变了,镇国将军府,楚天雄的女儿?
莫不是,楚天雄已经投靠了东黎?!
楚天雄此时也是一脸震惊,但是,感受到皇上那阴沉的面色中显而易见的怒意,心下讽刺。
帝王,当真是……多疑啊!
想他楚天雄少年参军,为这上临立下大大小小的军功不知凡几,一心守护着这上临。
可如今,他位高权重了,帝王,便开始忌惮他了!
就连别人那样说一句话,皇上都能以为是他投靠东黎,真是可笑至极!
心底心思流转,面上却分毫不显。
双手抱拳:“请问东黎国师大人,您有何证据能证明我的二女儿会是上任东黎国师之女?”
千初听见此话,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没有反驳,只要证明啊!
顺带看了一眼沈媛的神色,满脸惊讶。
就是不知道,这惊讶,是因为什么呢?
此时的楚妙沛已经惊呆了,愣愣地坐在那里思考人生。
国师轻轻一笑:“楚将军,楚二小姐自小,是否有一块和田白玉?”
楚天雄微微皱眉:“国师大人,小女确实有一块和田白玉玉佩,乃是她的生母陈氏传给她的。”
楚妙沛突然摸了一下身上常戴的那块和田白玉,她还记得,这是姨娘在她四岁那年给她的。
那时候姨娘是这么说的:“这是娘亲身上唯一珍贵的东西,如今传给你,你要好好保管它,切莫丢失了。”
楚妙沛将玉佩从衣带上解下,放到手心,借着烛光认真地看着,似乎想要从里面看出什么。
国师自然看到了她的动作,温柔浅笑:“那玉,本是一对的,楚二小姐手上的,只是其中一半。”
楚妙沛立即反驳:“不可能,这玉分明这样完整,怎么可能只是半块玉?”
国师并没有为她的无礼而恼怒,反而笑道:“楚二小姐不必着急,另一半在我这儿,我自交与你比对便是。”
说完,便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确实也是一块和田白玉。
但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直到,两块玉佩放在一起,在场众人才真的信了。
两块玉佩单独看时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是合在一起之后,众人才发现,这玉佩之上,竟是一幅完整的山河版图!
而且两块玉佩连接之处,能隐隐约约地瞧见一个“商”字。
国师再次开口:“我的师父,便是姓商。”
世人只知,东黎国师神通广大,却从未有人知晓过,这位神秘的国师大人,到底姓甚名谁。
许是证据确凿,又许是这位东黎国师的威慑力太过惊人,此次,楚天雄真的不再说什么了。
“既然如此,妙沛,你便跟着这位国师回东黎吧。”
楚妙沛呆呆的:“爹爹,您不要女儿了么?”
楚天雄长叹一声:“妙沛,你确实不是我的女儿,你是十六年前,陈姝在礼佛回家的途中捡回来的。”
楚妙沛听见这些话,心底突然升起了一丝不安,轻轻拉住千初的衣袖,转头望着她:“姐姐……”
千初看着她的模样,略迟疑了一会儿,然后似下定决心一般,抬起手准备抚上她的头发。
就在千初的手要碰到楚妙沛的时候,楚妙沛突然站起来,望向首座之上的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臣女……一时实难接受这一消息,可否容臣女先缓几天?”
少女心底慌乱不已,但面上却一派沉静,让人觉得她说的需要缓一下都像是在找借口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