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张舜和沐晴吃了一顿“团圆饭”。
晚餐结束,天色差不多也黑透了,张舜自然就没再多留。
出了门,浓密的林木将周围和本峰山头燃放的灯火遮掩。
茂密的枝叶,也将头顶本就不算明丽的月光阻隔。
也因此,整条山路都显得黑黢黢的。
张舜闷着头,缓缓走着。
可突然掠动在林中的山风,变得急切了好些。
伴随着簌簌声动,一条人影突然跳到了路中央,堵住了他的去路。
听到了声音,张舜缓缓抬头,照来人扫去。
只一眼,他就拧住了眉头。
只因为来的不算是个陌生人,更不算是什么朋友!
但他并没有搭理的心思,一眼后,迅速把头一转,继续走自己的路。
“站住!”来人却开了腔,语气冷漠,眼神阴狠。
说完,来人还把手一横,明显是想把张舜拦下的架势。
张舜蹙着的眉头,一下子就拧得更紧了,眼神也在刹那转寒。
“屈明海,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臭小子,你以为小爷之前没找你是因为记性差,忘记了?那是因为,秘境开启,小爷没工夫搭理你。但现在秘境试炼结束,之前的账,也是时候算算了!”
屈明海一声冷哼,阴恻恻的眼神,不怀好意的表情,都显示这不是一句玩笑。
张舜当然也不会把它当成玩笑,撇嘴道:“看来,你这记性倒挺好的!”
“废话!让你过了这么久的好日子,权当看在沈师妹的面子上了。不过今日,你的好日子注定是到头了!”屈明海嘴角一勾。
挂着的,却不只是得意,还有那一抹完全不加掩饰的残忍。
“巧了,我的记性也不差。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金阳门不允许弟子私斗才才对吧。你如此明目张胆地违反门规,就不怕上面怪罪?”
“你当这里是你奕磷峰,只要我不说,谁知道是我下的手?”
“那我呢?”张舜指着自己鼻子。
“今夜之后,你若还能说出半个字,大可四处宣扬。怕就怕,你没那个机会!”
屈明海森然说道。言落,手里也多了一把长剑。
三尺青峰,即便在黑暗中也都散发着湛湛幽光,格外惹眼。
张舜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
那些幽光不是别的,只要不瞎都能看出,那是被涂抹的某种毒药。
整个剑身都涂了厚厚一层,不注意还以为那些毒液要滴下来似的。
但实际上,剑上的毒,早就已经干涸。
“看上去勉强也算有个人模狗样,哪儿想到,做事儿居然如此无耻!”
屈明海没再接腔,手臂一甩,一道剑芒拉开。
剑影并没有径直往张舜袭来,在半道上分出了几道虚幻的剑影。
一上手,屈明海就直接用上了剑技。
嚣张归嚣张,但谨慎明显也没有落下,他显然是想首招奏功。
张舜的眼睛越眯越紧,看着席卷而来的剑幕,迅速在指头一抹。
紫光乍现,那把才刚从器阁得到的重剑,被他拔了出来。
吃晚饭前,他趁机将这把重剑炼化完毕,而今他已然知道了此剑之名——莽工!
也没有多废话什么,张舜起手一剑,紫光狂卷,虎虎一声,蛮横砸在剑幕之上。
刹那,撒开的剑幕便突然一顿,接着从中央炸开。
幽光消弭,紫光却越卷越炽。
宛如一团沸腾的紫火,随着张舜灌注的真气越多,越跳越高。
黑暗的小径,也宛如骤然点燃了一盏妖冶的紫色灯笼。
屈明海并没有撤退,紧抓着剑柄,抢步而上。
这一次,他没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猛然举剑向天。
在他手里的那把毒剑也在瞬间放大了好几圈。
层层缭绕的幽光,裹在毒剑之外,形成了一把偌大而又虚幻的剑影。
犹如一道光柱擎天,骤然将黑暗切成了两半,随后轰然倾斜,劈向张舜头顶。
“吃我一招倾天试试!”
“就这?不好意思,我的牙都快笑掉了!”
张舜面色不变,撇嘴讥诮,一步跨出,马步下沉。
随后,他做出了一个标准拔刀术的架势,就在倾天剑影劈落的刹那,抽剑而出。
仿佛紫火燎原,半条山径都被点燃了一样。
铿然一声之后,铺展的紫火才咻然一顿,随后便缠在了屈明海那把毒剑之上。
又是轰的一下,狂风突起,漫天叶片盘旋飘落。
涌动的紫光被叶片切碎,仿如萤火一样悄然隐形。
而屈明海手里的那把长剑外笼罩的偌大剑影,碎得更加彻底。
那一刻,就像突然有一条碧色瀑布坍塌,溅起的“水花”,没等落地就被黑暗吞噬。
定神再看,还捏在屈明海手里的那把长剑,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短了一截。
半截剑身正插在他身后的那颗松树干上。
屈明海也显然注意到了,脸色立变,匆匆倒走。
张舜好整以暇地把莽工一甩,冷眼扫在这丫脸上。
“完事儿了?那么现在,轮到我了!”
一言落,他脚下猛地一弹,犹如饿狼扑食,又像在脚下装了弹簧一样。
噔的一下,再落地,人已经在屈明海面前,即刻一剑甩出。
仓促之间,屈明海赶紧捏着那把断剑相迎。
张舜完全可以无视那把断剑,但他并没有,强势一剑砸出。
又是铿的一声,屈明海手里的断剑在随后脱手而出。
但张舜却没有就此住手,捏剑的手,再次狂翻。
先在屈明海那两只舞动的胳膊各切开了一条口子,随后又对他的衣服做了加工。
簌簌了好一阵子,张舜才淡然收剑。
然后,他把屈明海上上下下的都打量了一遍。
此时的屈明海,身上早已没有大于二十平方厘米的布料。
原本做工精细的长衫,成了一张破旧的门帘,一条一条地挂在身上。
半晌,张舜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这个杰作。
“以后要是再敢来小爷面前碍眼,就先废了你三条腿!”
不耐烦地一摆手,张舜却没有再山道上多留。
可过去了半晌,屈迎山都还杵在那里,双手捂着裤裆。
即便如此,风一吹,他依旧不由感觉一阵蛋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