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恩人,自然可以。”
“恩人?”
墨倾莫名其妙。
“这个庄园的主人姓黎,你不认识。但她老公,你应当认识。他叫沈子由。”
“……哦。”
墨倾想起来了。
便是执业考试那日遇到的志愿者,亦是帝城大学的老师。
听季云兮说,沈子由还去宿舍楼下找过她。
后来墨倾就将这事给忘了。
墨倾问:“你拜访他做什么?”
“请教给你们当指导老师的经验。”
一听就是随口胡诌。
指不定谋划什么呢。
江刻一向心眼多,做事弯弯绕绕的,从不摆在明面上给你瞧。
不过,他们毕竟一伙的。
墨倾沉思片刻,道:“我听说,原本山上墓园已经荒废了,是庄园主人出钱找村里管理的,这黎家是何目的?”
江刻张了张口。
庄园里走出一男人,撑着伞,抬目张望。
江刻改了口:“进去再说。”
“江老师,墨倾同学。”
来人正是沈子由,见到他们俩后迎上来。
他看着墨倾,眉眼添了敬重与感激:“墨倾同学,你治好我的病,我一直没来得及感谢你。”
墨倾想说“为了考试,各取所需”。
但是,江刻似乎知道她又要冷场了,便抢了先:“进去再说吧。她淋了雨,恐怕得先洗个澡。”
沈子由连忙说是,请他们俩进了庄园。
庄园很大,平日有用人打理。
沈子由中毒期间,一直待在这里,他妻子陪伴着。
毒清除后,他仍在庄园静养,妻子忙着家族生意,出差去了。
今日下午,沈子由从江刻口中得知墨倾也在山上后,就提前让用人给墨倾安排了二楼客房,跟江刻的房间相邻。
沈子由道:“墨倾同学,你先泡个澡,暖暖身子,我待会儿让人把晚饭送上来。有什么需要的,你跟我说便是。”
“行。”
墨倾一向是随意惯了的,答得也简单干脆。
没跟沈子由客气。
墨倾进了客房,发现房间里还有独立卫生间,三分离的。
她扫视一圈,放下背包。
“笃。笃。笃。”
有人敲门。
墨倾把门拉开,发现门口站着江刻,而沈子由不在了。
“什么事?”墨倾抬起眼。
江刻毫不避讳地往她房间里走:“你先洗澡,洗完我们说事。”
墨倾随他。
墨倾拉开背包拉链,忽然听到江刻问:“衣服是干的吗?”
“嗯,背包防水,装衣服的袋子也防水。”
“带这么多东西?不像你的风格。”江刻缓步走过来,见到墨倾被各种东西塞满的包。
墨倾拿出了装衣服的袋子:“戈卜林准备的。”
说着就忍不住吐槽:“他属仓鼠的,什么都囤,什么都有。我看他东石市的租房,要什么没什么。”
江刻笑:“他把你那儿当家了。”
墨倾顿了顿,说:“挺好。”
江刻瞧着她,没说话。
是挺好的。
心中安定,才能有家。
墨倾忽然抬头,问:“我看你家也空荡荡的,是不是跟他一个心理啊?”
停顿须臾,江刻冷不丁来了一句:“涨水了。”
“什么?”
墨倾没明白过来。
江刻目光往她脚下一指。
地上一滩水,全是墨倾身上淌下来的。
“……”
墨倾拿着衣服就走了。
……
浴室里有浴缸,有泡澡的条件。
但墨倾嫌麻烦,没有泡澡,简单冲洗了下,就换上一身干净衣服,走出来了。
“我说你——”
墨倾话音一顿。
她瞧见江刻站窗边抽烟,外面风雨交加,雷声轰鸣,窗口有冷风灌入,吹得他外套荡起,黑发翻飞。
他只手揣兜,很随意地站着,但没垮,身形立住了。
他指间夹着一根烟,一抹红点若影若现。
“我怎么?”
江刻回头看她一眼,顺手把烟掐了。
墨倾停顿的思绪被拉回:“我们俩初见那天,也下着雨吧。”
江刻颔首:“是,放羊女。”
“我当特务那会儿,还真放过羊。”墨倾还挺感慨,“不过是山羊,没几只。”
江刻被“特务”俩字噎了半天,最后说:“不要说一些没有代入感的回忆。”
墨倾问:“你不是偶尔会梦到一些事吗?”
江刻淡淡道:“我梦里记忆贫瘠,没这些。”
“怎么个贫瘠法儿?”
“……”
江刻不答了。
他怀疑江延失个恋爱脑。
所有梦中回忆,全是同墨倾直接或间接相关的,事业线几乎为零。
于是,可用线索……无限接近于零。
“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江刻走到沙发旁,问。
“哦,”墨倾踱步过去,在一旁坐下,拿起一串葡萄后,问他,“我想问你,既然在帝城大学当老师,要不要就住我那儿?”
江刻神色微变:“真诚邀请?”
“啊。”
“理由呢?”
墨倾说:“反正我看你住哪儿都一个样,我那里又留了你的房间,距离学校还近……”
江刻端着:“不去。”
“……怎么?”墨倾渐渐拧眉。
“我嫌挤。”
墨倾:?
江刻继续说:“等你买了庄园再说吧。”
“爱住不住!”
墨倾把葡萄往盘子里一扔,直接起了一身。
可是没有走,她想了下,又坐回来了。
她神色微冷:“说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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