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宣双眼瞪得像铜铃,端起茶水郑重其事地敬了白清和一杯。
“勇士,你是第一个光明正大觊觎我小叔美色的人,我敬你。”
白清和被沈文宣的模样逗乐了,两人有的没的聊了一堆,沈文宣支支吾吾的,约莫是还有话要说,不出片刻,他忍不住了。
“小白,你......对小叔好像有什么误会。”
白清和:“?”
“他不是一出生就是沈家五少的。”
白清和看向他,想听他说下去。
“我爸那一辈,沈家五个儿子,全都是同父异母。”沈文宣回忆起往事,尽管这些事是从自己父亲口中当故事听来的,但他笃信这就是沈家的真实写照,比故事还要荒谬,极具戏剧性,“听我爸说,他母亲生下他八年后,爷爷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小儿子。”
“也就是说,”白清和在桌上虚空画了个“8”,道:“八岁之前他是个孤儿?”
沈文宣耸耸肩,没否认。
他喝了口茶,心里有点纠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这个初次见面的人说这些,但他总有种预感,如果他知道了这些,就会对小叔更好一点,小叔也就会更高兴一点儿。
突然,沈文宣的注意力被旁边亮起的手机吸引,顺手拿起手机解锁。手机锁屏是密码加手势,密码类似于一种乱序的排列组合,而手势则是像某个星座。
白清和无意扫了一眼,正对上沈文宣输密码,觉得不太礼貌,连忙别开头:“抱歉。”
沈文宣摆摆手,笑道:“反正也没记住。”
刚刚发消息来的是容迟,让他把毕设课题的资料发过去,以便到时安排行程。
由于地处荒芜,艾尼斯矿山是一片从未正式开发探索过的神秘地带,人迹罕至,因此沈文宣收集来的资料都只是参考,并不准确。这次导师克里斯派给他的任务便是尽最大可能,矫正这些资料,整理成有据可依的艾尼斯图鉴。
许是茶水续多了,沈文宣说要去趟洗手间,把手机留在了位置上。
白清和盯着那个黑色的手机,思索了一会,心中有了主意。
余光扫了眼门口,他十分自然地拿起一旁的手机,毫无停顿地输入了一串十六位的密码。
第二层手势图案,他闭上眼回想片刻,而后又睁开眼睛,视线与手机屏幕持平,层层叠叠的杂乱指纹中,一条连贯的纹路依稀可见,他一段连笔,在手机屏幕上划出了北斗七星的图案。
解锁成功。
目标明确,直奔通讯录中的容迟,编辑短信,输入一串数字,发送。
删除此条短信记录。
沈文宣回到包厢时,沈修寒还没有回来,他坐回位子上,把手机装回口袋里,嘴里嘟嘟囔囔:“小叔怎么还不回来,我还要回去整理资料。”
白清和朝他笑了笑:“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他。”
今天沈修寒是给他接风洗尘的,自己先走不太好,沈文宣纠结一下,转念想到还有一部分资料等着整理给容迟,最终提起了包:“也好。”
“那就拜托你跟我小叔说一声,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白清和一个人在包厢里枯坐,墙壁上的钟表一圈一圈地转动,他脑海里一帧一帧的画面直往外蹦。
一会是一个缩小版的沈修寒独自坐在在寒风瑟瑟的街头,一会又是一个喜怒无常的英俊男人大发雷霆,白清和目光散射的在灯光下看着大小两种形态的沈修寒来回变换,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坐了一会,拉开包间门走出去。
“您好,请问沈先生往哪个方向去了?”
白清和随手拦住一名服务生,对方个子高大,看他得低下头颅。
“沈先生?是我想的那个沈先生吗?”
白清和乍一听觉得这个声音耳熟,再一抬头,还是那张笑起来特别拽的脸,只是这次他的皮衣换成了餐厅服务生统一的制服。
白清和退后两步,手插着口袋:“这次不演无间道了?”
便衣警官呲牙一笑:“有品位,只有你认出来了那一套是无间道,经典。”
在这里碰见一个警察穿成这样可不是什么好事,保不齐他们又在出什么任务,白清和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转身要走:“我还有事,你自便。”
“我刚看见沈修寒沈总进了那间包间。”便衣手里拿着皮质封面的菜单,指向走廊顶端。
白清和回头瞟他一眼:“谢了。”
“只是不巧,我们的盯梢对象也在那个房间里,我劝你现在还是不要过去搅这趟浑水得好。”
白清和脚下动作有短暂的迟缓,却并没有停下。
“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去接我爱人回家。”
不可否认,这位警察同志很有做演员的天赋,演什么像什么。上次见面时皮衣一穿,将无业游民的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而这次服务生的西式马甲套在他身上,还真有那么点职业侍者的风范,并且身上一股子风尘气。
“等等!”便衣快步走到他跟前,“留个联系方式吧,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白清和攥紧身上的外套:“我没什么本事,帮不上什么忙。”
便衣警官看了看四周,确定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道:“上次,淮安路胡同口,我们收缴的那批崖柏根雕,带回去做了组织切片分析,和真的一样。”
和真的一样。
白清和注意到他的措辞,他并没有说上次那批地摊货是真的,而是成分和真的崖柏一样。
便衣警官从马甲里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我们的技术手段无法鉴别,但你可以。”
走廊尽头的包厢门口,白清和敲了敲面前高大而厚重的红木门,然而里面无人应答。
正当他怀疑是不是那位警官看错了的时候,门被人从里拉开。
这间包房布置得十分古朴,一张八仙桌置于中央,栋梁上都是些古香古色的浮雕,并不张扬,格局也不大。
其实这儿小大是个豪华包间,只是方才沈修寒带白清和和沈文宣一起吃饭的是这家酒店最大的包间,过于宽敞,以至于此刻在看到满屋子的人时,他甚至觉得有些拥挤,还产生了一种只要他再往前一步,就会挤爆这件屋子的错觉。
放眼望去,除了坐在主位上,表情有一瞬间错愕的沈修寒,里面还有两张生面孔,两张熟面孔。
门后站着几个保镖模样的人拦住了他,不知道是谁的人,他没见过。直到沈修寒打了个手势,他们才放他进去。
沈修寒:“怎么过来了?”
所有人都停下交谈,视线聚集在这个不明来意的外来客身上,偏偏白清和当他们不存在似的,自顾自地走到沈修寒旁边:“文宣先回去了,让我同你讲一声。”
沈修寒还未开口,对面一个穿着宝蓝色西装,系着酒红领带的生面孔之一突然笑了一声。
“就为了他,你拒绝江梧做你的舞伴?”那人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在白清和身上肆意打量,“没看出来什么过人之处。”
白清和被他的视线看得不太舒服,他的语气就像在谈论一件待售的展品。
沈修寒像是没听到别的声音,朝门口招了招手,一旁的侍者立即会意在他身边加了个位子。
“等等。”沈修寒在白清和落座之前,把他的座儿转了个向,就像加了个婴儿座似的,让他可以不必面对其他人。把白清和安顿好后薄唇才上下一碰,至始至终没有正视过对面:“江铭,管好你自己。”
江铭换了只手撑在桌上,眼里有着不加掩饰的浓厚兴趣。
“江梧说你只是忘不掉许诩,所以有了他。”他指了指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这算什么?表演你的深情?不愧是沈夫人的儿子,演技一脉相承。”
“虚伪得令人作呕。”
房间里一片寂静。
沈修寒有两个禁忌,一是众所周知的许诩,二是鲜为人知的母亲。
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一个字,像这样直截了当点破,并且一次引爆两个炸弹的,江铭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白清和一动不动,他的手被身边这个男人牵着,他看见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蕴着一团哀伤,只是那哀伤也是墨色,和眸子的底色相融,不易被人察觉罢了。
在两人的椅子间隙中,假如众人只要起身就能看到的角落里,一只骨节细长,纤白的手反扣住了那只大手。
白清和小时候有过一条狗,是条很有灵气的狗,能够用眼神向人类传递情绪。每当它在外面受了欺负,情绪低落的时候,都会主动用爪子来碰他的手,而白清和每次都会握住他的爪子安抚它。
后来他永远的失去了那条狗。
不知道为什么,沈修寒的眼神让他想起了那条狗。
白清和微微抬起身体,把椅子转回去,和沈修寒并排坐在主位上,平视众人,最后目光平静地落在那抹宝蓝色上。
“江梧说这,江梧说那,那江梧有没有跟你说过,就是我身边这么一个虚伪的人,他放下全部身段,也求不来一个舞伴的位置?”
情形早在沈修寒回复江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明朗,加之联系他的姓氏不难猜到,这个句句话里藏针的男人,是江梧的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推推古耽火葬场《养子管理大师》 超香!!
传闻桑宁虐杀了老魔尊,独留下其稚子厉邺,让他喊了自己二十年的爹
这声爹喊到厉邺二十岁诞辰,他送自己的礼物是一剑刺死桑宁,报了当年杀父之仇
三界皆传,这魔尊幼子厉邺真是恨极了桑宁,蛰伏二十年也要除他性命
可只有魔域的人知道——穷尽办法也无法入魔的新魔尊厉邺,是如何在刺死桑宁时瞬间入魔
又是如何在桑宁尸身无故消失时,猩红了眼掘地三尺……
桑宁尸身无故失踪,据说魔尊厉邺废了半身修为,才换来一个再见桑宁尸身的机会
浑身是伤的厉邺守在魔宫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一青色步撵缓缓而来
那青色步撵看着普通,护着步撵的却是三位新晋大能
步撵轻纱掀开,步撵内本该是尸身的桑宁竟鲜活生动
他笑看向双眼腥红的厉邺:“真是好久不见。”
桑宁开口瞬间,护着步撵的三个大能剑指厉邺。
剑君持剑暴呵:便是你这个小儿辱伤我爹?
妖王双目竖瞳:本君父亲乃是你能欺的!
鬼主怒火滔天:害我父君,我取你狗命!
厉邺猛地抬眸看向桑宁
“他们是谁?”
步撵上的桑宁心情极好,薄唇轻启:“新收的养子,每个都比你乖。”
简直
字字诛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