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浑身像是散了架,胳膊腿不听使唤,就连指尖都觉得无力,陆安琪看着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周围环境陌生,偌大的地灯像一只闭不上的眼睛,有点渗人。
不过不太像之前的那个房间。
看来慕煜威够鸡贼,狡兔三窟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明白啊。
自嘲地叹气,她撑着身子想动,却发现头沉得不行,一下子就倒在了枕头上。
房门只是虚掩着,她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心跳比刚刚快了一倍,小手抓紧毯子,牙齿咬上了唇。
被算计了,她认栽,可绝对不会就这么饶了那混蛋。
就算死,她也要拉上慕煜威!
眼底的怒被暂时压下去,她冷冷地盯着被推开的房门,男人的长腿映入眼帘,接着是关门的声音,从她这个角度看不到男人的脸,正被床头柜挡住……
她提着一口气,用力地闭了闭眼,再睁眼的时候,开口就怼:
“慕煜威,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
接下来的话就这么被噎了回去,陆安琪愣愣地看着那男人把手里的骨瓷碗放在了床头柜上,一张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眼底似乎比之前更深了。
她惊得合不上嘴巴,身子绷得紧,回想着昨晚模糊的一幕幕,试探着问: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扬起下巴看她,冷冷地怼:
“你希望是谁?”
他的语气如常,声音也听不出情绪,表情出奇的淡,让人一时半会儿捉摸不透。
陆安琪心里更忐忑,紧紧拉着毯子,继续追问: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深眸紧紧盯着她,轻声反问:
“你说呢?”
虽然看不出他明显的怒,可男人的气场不减,在他的逼视下,她觉得浑身像是被万能胶粘住了一样,别说动作,就连表情都不协调了,大脑乱的紧,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她张嘴结舌,眼底的晶莹越来越明显,可就是不掉一滴泪,尤其是她抓着毯子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唇上被咬出的齿印明显。
慕煜晨突然心就软了,探着身子凑过去,手指托起她的下巴,还没开口就见一颗大大的泪砸了下来,正落在他的虎口。
女人倔强的声音带着哽咽:
“我昨晚被算计了,没想让你同情,我会辞职的。”
他皱眉,下意识帮她擦眼泪,声音不由自主软下来:
“谁让你辞职?”
“没有意义了,我不能继续呆在慕氏集团,慕煜威那个混蛋——他身后有个老爷子撑腰,而且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
“谁说你是我的麻烦?”
陆安琪委屈地撇嘴,垂着眼眸抱怨:
“不要你管,你都不信我。”
男人深吸气,拉她到怀里,声音难得的柔:
“本来不想这么快告诉你,现在看来我好像见不得你哭——昨晚那个人是我,煜威被我关起来了……”
“你说什么?!”
陆安琪一下子推开面前的男人,一双眼睛几乎能瞪出来,声音急切地追问: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
说到这里,她抬起胳膊,看着已经涂了药的伤口,又沉默。
慕煜晨语气平淡地解释:
“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在他酒店楼下,老三先到了房间门口。”
陆安琪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粉拳打在他心口: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你走的时候还生气,我以为你不会管我了,害得我以为是那个混蛋,我没有办法,我清醒着,我控制不住,我想死都不行你知不知道啊呜呜呜!”
她哭的像个孩子,说话哽咽,没有一点逻辑性。
慕煜晨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脑,不管她听不听得到,都在哄:
“别哭了,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你那么生气,可是我根本没做什么,以后我不见沈瑞山了还不行嘛,你别生我的气了,我好怕你不理我,我想打电话求救,可不知道要打给谁,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候多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