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害怕之上,他们更多的,自也还是对此的愤怒。因为他们一个北齐皇后、一个北齐太子,平日里是没有人敢这般对他们的!
北齐后暂缓了一些情绪,暂时接受了眼前的情形,才忽而怒拍桌而起,指着萧寒绝,发怒的声音中有些发颤地道:“摄政王,你好大的胆子!”
原本按照她和季睿的设想,原本是要在术士指证萧寒绝是妖人以后,对他多加贬低打击、以此坏了他的名声的。
他们想的是,以萧寒绝的手段,他们就这般的一击,虽说对萧寒绝有些突然,但不定就能将他击倒,但至少会杀杀他的锐气。
因为现在那妖人害人之事被闹得沸沸扬扬,一旦她闹出来大动静,让众人认定那萧寒绝就是妖人,那么之后针对萧寒绝的,便也不止她和季睿二人。到时候,原本她和季睿在对抗萧寒绝的对峙中所处的劣势,也会扭转过去。
他们想的自然是甚好,且为此筹谋了甚久,还专门挑了这么一个热闹的祈福宴会动手,没想到刚刚一出手,事情就好似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控制!
萧寒绝当着他们的面就敢在这样的场合弄出人命来,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忽然的,北齐后就感觉接下来的事情或许也要不受他们控制了!
而这北齐后那因为积蓄了怒火发出来的怒声,萧寒绝只消一个淡淡的眸色扫过,便叫这样的怒火登时隐下去不少。
甚至的,萧寒绝那眸色里透出来的冷光,还让北齐后为之震了一震,尤其是看着那术士的尸体现在还血粼粼地躺在萧寒绝的面前,萧寒绝还那般淡然冷冽的模样时,她更是被震了一震。
肉眼可见的,她在她的座位之上就向后倒了倒,差点不稳,但在此时,一双手在后接住了北齐后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子。
北齐后又是回头一看,正对上了季睿。
虽说季睿也被萧寒绝刚刚那般大胆的行为给震慑到,但现下,他看起来却是比北齐后要冷静许多。
萧寒绝在北齐后的耳畔道:“母后,别慌张,别忘了我们的目的,萧寒绝那厮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说到此,北齐后才稍稍镇定了一些。
又不是没见过杀人,她怕什么?
就算萧寒绝的气场比一般人的气场要强一些,也就算现在事情一开始就好似脱离了她的控制让她不由得当即便感到生气。
但到底,现在的情况还并没有什么好怕的。
毕竟,她的目的又不是想要以几个术士就压制住萧寒绝、一个流言就让他不敢动弹。
这是不现实的事,同时,她真正的目的也还不在于此。
甚至现在想起来,萧寒绝的手下这般冲动地杀人,或许对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更有益处。
因为他们之所以惹出今日的一出来,最终的目的不过就是想要降低萧寒绝在北齐百姓中的声望、甚至说,是想要毁了萧寒绝在北齐百姓心中的声望!
因为其他的先不说,从前他们也不是没有设计过一些明显能打到萧寒绝痛处的计谋,但很多时候,就是因为萧寒绝现在在百姓中的声望,让他们根本不能动他分毫,便是能动他,最终他的地位也还是会稳固如山。
萧寒绝一个两年前横空降到北齐的人,他之所以现在能在北齐如日中天的立足,所仰仗的,最主要的不过就是此而已。
而一旦他们毁掉了萧寒绝在北齐百姓中的声望,其他的先不说,萧寒绝从前作为一个那般有声望的人、却公开不支持季睿、导致季睿这个北齐太子在众人的心目中大打折扣。等到他的声望因此而降下去之后,至少第一步,季睿现在被打压下去的名声旋即就会水涨船高。
而在此之后,失去了百姓名声的萧寒绝,虽说他也有他的能力可以得到北齐帝的信任,但他们只要再想办法在其中离间,再挑唆百姓表示对萧寒绝的不信任,到时候,自会让北齐帝对萧寒绝也大打折扣。
到那时,萧寒绝便是完全失去了靠山,他们所完全斗倒他,也不过是时间罢了。
而这些暂且不提,既然现在他们搞出来妖人这出,意在就是毁了萧寒绝的声名的话,那么虽说现在萧寒绝的人突然竟敢在宫殿之中当众杀人出乎他们的预料,但就这一杀人,杀的还是术士,却也更是萧寒绝就是妖人的佐证。
到时传扬出去,必是让他们毁了萧寒绝的名声更近一步!
想到此, 北齐后心中的气压下来一些,只要最终能达到她想要达到的目的,现在看着萧寒绝在她面前目中无人放肆一些、又算得了什么?
北齐后又是恨恨剜了那现在还在淡然处之的萧寒绝一眼,身子在座位之上总算坐稳了。
又是在此时,季睿继续对北齐后道:“母后也别担心,这些术士虽然不是萧寒绝的对手,但我已经派人去请大内高手来坐镇了,母后只管放心。”
跟北齐后一样,季睿也是没有料到萧寒绝的手下居然敢直接就动手杀人。
而大内高手一般的宫殿是不配有的,虽说他和北齐后的身边也有隐藏的高手,但那是给他们保命用的,一般的时候根本不会出来。
所以要想调出现在能压制住萧寒绝的力量来,还得直接去请人。
此时,北齐后和季睿的交头接耳,皆是被萧寒绝的淡淡一扫眼给看在了眼里。
对此,他只是冷冷地勾了勾唇,毫不慌张地反问北齐后,道:“这个术士胆敢对本王不敬,本王的随从杀了他,过分么?”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也是甚是嚣张的一句话,同时,也是一句让北齐后想反驳反驳不出、登时语塞的一句话。
的确,北齐王国的等级分明,以萧寒绝这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刚刚那不过一个术士,就敢对萧寒绝颐指不敬、以下犯上,按北齐律法来说,此人的确是死不足惜,便是无影杀了他也自是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