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季睿偏偏不这么做。
他偏偏就要再毁了原主之后再提出退婚。
以此,他不过是想要这个婚事从他的方面来看,退得更名正言顺一些。
到底原主是跟季睿那么长时间的婚约,原主又有着众所周知的丑名声。
如果原主在什么错都没有犯的情况之下,季睿跟她退婚,无疑会被众人耻笑一句因为未婚妻丑就抛弃未婚妻。
这样对季睿的名声到底不好听。
但倘若是苏菱衣自己犯了错被季睿退婚,那么在众人的眼中,这场退婚,季睿是没有半点错,所有的错都是在苏菱衣的身上。
季睿是太子,很有可能是将来的储君,名声于他而言十分重要,他自是不想在苏菱衣的身上背上一个不好的名声。
尽管这个名声对他的影响或许也不大。
而就是因为此,原主就要因为他而背上最恶毒的一世骂名。
这些,季睿不会管,他所在乎的,也不过只是自己罢了。
他的自私自利和无情,已然是到了极致。
原主的爱给了他,着实是不值得。
此时,北齐后看着现下的情况发展成这般模样,心中也是窝着火。
她看着季睿的模样,她自是知道谛言所言之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可是这样的事,她怎么会承认?季睿怎么能承认?
在季睿言罢之后,北齐后亦是蹙了眉,端着皇后的架子,厉声道:“这是哪里来的僧人,竟敢这么放肆、冤枉太子!来啊,将这满口胡言冤枉太子的僧人拉下去,杖毙!”
此时,北齐后的怒火俨然已经是洋溢出来。
先前她在呵斥的时候,虽说也是板着脸,但那些仅仅只是事关范氏和苏涵儿,其实她的心中是不甚在意的。
但现下事关季睿,她的心中已然是真的有些慌了。
北齐后言罢之后,便有侍从向前要去架走谛言。
但无影拦在了他们的身前。
无影的武功不低,不过气场的较量之下,在他的阻拦下,那几名侍卫也不敢向前来。
北齐后本来就在气头之上,见此更加怒了,怒指萧寒绝道:“大胆!你敢违抗本后的懿旨!”
萧寒绝面对北齐后的怒斥,却是丝毫地不为所动。
他依旧是那般气势凌然的模样,相较之下,北齐后那般端着皇后架子的怒火,便只仿若一个泼妇在撒泼一般。
萧寒绝只是声色冷冽道:“谛言是本王查案的重要证人,不能被皇后随意杖毙了。”
简单冷冽的一句话,却是登时就让北齐后语塞了。
她此时的心中依旧有气,就想将谛言给拉下去杖毙出气。
但她的气,现下却是根本发不出来。
因为萧寒绝是摄政王,在北齐朝堂所掌管的权力不小。
倘若摄政王以谛言是他查案的重要证人来阻止她带走谛言的话,实际上她是不能拒绝的。
因为北齐律法,朝政大过后宫,且后宫不可干政。
北齐后强忍下气,冷声道:“什么证人?冤枉太子的证人么?此人胆敢冤枉太子,那便该死!冤枉太子罪证不小,本宫要诛他九族!”
此时那谛言跪在地上,依旧保持着磕头的姿势,根本不敢起身来。
此时,不管是季睿的怒火也好,还是北齐后的怒火也好,还是萧寒绝的压迫也好。
他根本都不敢承受。
不过他现在恨也只恨,当初为何要帮着季睿助纣为虐了。
佛说一切必有因果,他和净空现在便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了。
而听着北齐后一句句怒声发下来、一个个惩处威胁说下来,他的心中却也是害怕。
而萧寒绝对着北齐后的怒火,却依旧是冷冽霸气的模样,北齐后的气场在他的面前,依旧是被碾压成尘。
萧寒绝声色冷冽道:“冤枉么?此事本王已在云寺深究调查,查出多个证据都已经指向两年前是苏夫人和苏二小姐、还有太子想要谋害本王的王妃。”
“本王既然将净空和谛言带来了此指认此事,自也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有确切的证据在,皇后方才所肯定的‘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有证据指向太子也参与谋害了本王的王妃,太子又有什么被冤枉的?他不该被治罪么?”
萧寒绝的气势甚强,句句言语又是压得北齐后说不出话来。
但在此时,季睿却似想起了什么,忽而冷冷地反问萧寒绝道:“不知摄政王有什么证据?”
“单凭谛言的只言片语,摄政王就想治本太子的罪么?”
季睿此时依旧是有些心慌,但他还是努力地使自己镇定下来。
两年前的事的确是他做的,谛言所说的也是真的,两年过去,他也并不记得两年前他是否在那件事情上留下了什么证据。
但以他对萧寒绝的了解,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萧寒绝却还没有摆出确切的证据来,很有可能,是萧寒绝根本没有确切的证据。
因为萧寒绝的行事风格他了解,做事情喜欢直击痛处,真有证据,他早就已经摆出来了。
萧寒绝淡淡地扫了季睿一眼,不过一个眼神,就让季睿内心压制的慌乱更加显现了一些。
亦不过一个眼神,他就仿若已经将季睿看透了一般。
他声色冷冽地道:“证据?谛言不就是证据么?净空不就是证据么?其嬷嬷不就是证据么?净空手里的银两不就是证据么?其嬷嬷的玉佩不就是证据么?”
一句一句话说出来,自是十分有道理的。
因为这些对范氏、苏涵儿和季睿的指控证据,方才都一一向众人所展示了、
而季睿在听了萧寒绝的话后,却是似是想到什么一般,登时似对许多事都了然了。
季睿扯了一抹冷冷的冷笑道:“不过一个谛言罢了,真要说起来,他所说的话也不过是在冤枉本太子罢了。”
“没有物证作佐,就凭他一张嘴,凭什么给本太子定罪?”
方才萧寒绝将所有的证据都摆了出来,他从中所找到的对他的指控,也不过只是谛言这样一个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