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木匠先生信誓旦旦的模样,毛先生缓缓开了口:“杜少甫先生,你一定是听说了那些话。陈景然先生在新闻媒体面前公开声称陈家大小姐从小学习艺术,有着绘画天赋。知书达理,是艺术界的名苑。”
木匠先生哼了一声表示的确如此。
毛先生深深的看了眼站在一旁有些手无足措的陈醉,直言道:“这话不假。陈家的确出了一个艺术界的名媛。我作为一个资深的艺术鉴赏大师,走南闯北,也的确佩服这位大小姐。”
“那不就得了。”木匠先生伸手拍了拍毛先生,道:“那你刚才和轴什么?”
这时候,毛先生话音一转,道:“可是,这位大小姐并不是陈迷,而是陈迷的双胞胎姐姐陈醉,也就是我最欣赏的艺术家玛丽.路德金夫人的关门地址。在三年前,一场火灾,这位大小姐不幸去世了。”
看着毛先生这郑重其事的模样,大家一片哗然。木匠先生倒是听闻过陈家有两个女儿,他看了看一旁的陈醉,道:“毛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了。把两位大小姐的名字弄错了。”
“是啊,我们也是亲眼看过掌纹姑娘作画。”旁边的几位艺术家纷纷站出来为陈醉说话。
陈醉抿着嘴,站在人群之中。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件事,她是想要借助毛先生的力量去寻找玛丽老师,可她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就像安嘉岑说的,有人暗中谋害自己。她必须小心的戒备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毛先生再次开口,道:“陈迷小姐,或者尊称你一句傅太太。如今你的亲生姐姐陈醉小姐已经死了,你又怎么好意思假借她的过去,你不怕你姐姐在地下寒心吗?”
看着毛先生咄咄逼人的模样,陈醉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话语恢复了陈醉一贯来的冷静:“毛先生,很感谢你这样记着我的姐姐。不过,我没有骗人,我真的学习绘画很多年了。”
一边说着,陈醉一边自顾自的带着一群人,来到了画廊。她没有任何的恼怒,反而笑着道:“毛先生大概不知道,双胞胎在生理上有某些共性。当年,我流落在外,跟了养母姓林。那时候,我就特别喜欢绘画,也就是和姐姐一样与生俱来的天赋。只是家境贫寒,不能上培训班,跟什么名师。不过我运气很不错,遇到了一位很好的美术老师。这一点,若是毛先生不信,可以去查。”
走到自己刚给前些日子来到佘鱼粉色画得画像前,陈醉继续道:“回到陈家之后,我有些胆小懦弱,也就放弃了画画。所以毛先生只知道我姐姐,不知道我也不奇怪。只是后来姐姐出事了,我看到妈妈经常睹画思人,才重新捡起画笔。”
“这不可能!”毛先生瞪大眼睛,怎么也不甘心相信陈醉的话。他清晰的记得当年玛丽老师说过,明明是姐妹花,一个如此有天赋,一个却没有丝毫的天赋,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在色彩选择上,简直是盲人摸象。
知道毛先生在艺术圈经纪人中的地位,陈醉准备糊弄到底。隐藏心底那一点儿的心虚和忐忑,陈醉换掉了画架上的成品画,换上白色画布,又拿出颜色,调料瓶,当众开始做起了准备。
“毛先生,眼见为实。既然你不相信我的本事,觉得我找人代笔了。那我就请毛先生亲眼鉴定一下,我需要找人代笔吗?”
毛先生看着陈醉的气势,终于气场虚了几分。不过看着周围围绕着的艺术家,尤其是站在一旁信心十足的木匠先生,只能点头了。
画笔一拿,往画布上一点,提拉之间,便是一位艺术家的姿态。
落笔迅速,动作简洁,没有一丝的犹豫,仿佛陈醉天生就该拿着画笔作画。不消片刻,陈醉就在画笔上勾勒出一个简单的人影。
这不是一副完成的画作,但简单几笔,就能够看出陈醉的基本功。再看看那人影的神态,毛先生也不得不否认,傅太太‘陈迷’也有天赋。
“你看到了吧,毛先生,我们掌纹姑娘多厉害。”木匠先生洋洋得意,说完又一脸后悔的大喊:“你说我怎么忘记开直播了。就得让那些小粉丝看看我们掌纹姑娘的实力。”
“不可能。你真的不是陈醉,而是陈迷?”毛先生还是有些不相信,他快步上前,看着眼前的画作。这幅画作,真的是‘陈迷’画出来的,功力丝毫不逊色当年的陈醉。难道双胞胎真的那么神奇吗?
听到那句‘陈醉’,陈醉心底惊了一下。似乎很久没有人称呼她做‘陈醉’,如今听到真名,反而不习惯。只是陈醉知道一切还不是时候。
“毛先生,我取名为掌纹,也是因为和姐姐相似。掌纹掌纹,看似一模一样,只有用心,才能知道谁是谁?”陈醉心底苦涩,想起孟岚都认不出自己,只能叹息道:“陈醉陈迷,我和她如此相似,也只有有心人才知道我们谁是谁。”
陈醉话说半句,其中的深意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也是陈醉之所以取名为掌纹的真正原因。她想总有一天,除了安嘉岑,还会有人发现自己不是陈迷,而是陈醉的。
一番忽悠之下,毛先生红了脸。他倒是个坦荡荡的人,直接说是他小人,误会了陈醉。
陈醉微微一笑,借机提出想要见玛丽老师:“毛先生,玛丽老师是我和姐姐非常敬重的艺术家。如今姐姐去了,我希望能见见玛丽老师,跟她学习一段时间,也算完成姐姐没有完成的梦想。”
完美的借口,几乎没有一丝破绽。
毛先生看着陈醉,终于缓缓点了点头,道:“陈醉小姐死后,玛丽老师很伤心,很少回国。甚至和国内的朋友联系也少了,避免触景生情。这样,我尽量帮你和玛丽老师联系,若是有消息了,再告诉你。”
陈醉连忙笑着点了点头,她已经等了那么久,不介意再多等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