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陈醉红着眼睛,看着杨律师,非常坚定的强调着这件事。她的手指抓着桌面,薄怒的模样,反倒真的像当初爱傅晋诀爱的死去活来的陈迷。
“傅太太,我希望你能够冷静一点。”
杨律师扫了眼陈醉,看着她那柔弱的模样,不由心底吃惊。这般女子怎么会和乱七八糟的男人搅和在一起。只是事实胜于雄辩,作为律师函的发出者,杨律师清楚的知道网络上流言事情的真假。
轻轻的敲了敲桌子,杨律师轻声劝说道:“小陈总,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要纠结了。你知道哪怕纠结,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可能。”
话说道了这个地步,傅晋诀又不肯见陈醉。
回忆起今天早上傅晋诀那个淡然的眼神,陈醉无力的脚软。她顺势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扫了一眼资料,吐了一气。
“给我看看吧。”
没说是什么,但人都知道说得是离婚协议书。
杨律师点了点头,将协议上递了过去。
“小陈总,你看一下。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说。”
陈醉无力的接过协议上,手指触碰到协议书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一股电流,让她的心疼得厉害。忍着心底的难受,陈醉打开协议书。
离婚协议书并不负责,当初结婚前,陈迷曾经和傅晋诀签过婚前财产协议。
简简单单的内容,轻松的分割了两人的资产,甚至傅晋诀还主动给了一个亿作为补偿。
然而,目光落在最后一条的时候,陈醉猛地站了起来。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带走小安安!”
杨律师仿佛早就料到了陈醉的暴怒,他没有一点的意外,只是轻轻的喝了一口谷姨给准备的咖啡,悠悠然的开口,道:“小陈总,不要激动,一切都好说。”
淡定的动作,仿佛杨律师就是这个家的主人。
陈醉倒是激动的宛如跳梁的小丑。
“杨律师,孩子还那么小,按照道理,这个孩子哪怕离婚,也应该跟着我。”深吸一口气,陈醉才缓缓开口。她不敢将小安安不是傅晋诀孩子的事情讲出来,但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失去小安安的抚养权。
杨律师听到陈醉的话,依旧没有任何的意外,他仿佛早就料到了陈醉会这么说,心底也早有了准备。
“是的,从法律的角度,小小姐的年纪小,应该判给女方。但是小陈总你忘记现在你绯闻满天飞,陈家的经济状况又一日不如一日。这样的情况,你怎么可能好好抚养孩子。”
顿了一下,不待陈醉开口,杨律师继续道:“小陈总,你应该也明白,这件事是你的不对,傅总完全可以起诉离婚。作为出轨的一方,你得不到好处的。傅总不希望和你闹得难堪,你有再多的不是,也是孩子的母亲。所以,傅总还单独给了你一个亿的钱,希望你们能够好聚好散。”
“难道你认为一个亿就能买走我十月怀胎的孩子?”陈醉听完杨律师的话,没有丝毫的喜悦。她猛地站起身,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大声呵斥道:“我告诉你,钱不是万能的。”
梨花木雕刻的红木大桌,被陈醉用力拍打之后,发出“嗡嗡嗡”的做响声。
屋子里的气氛凝固了。
陈醉看着面前的陌生男人,他白色西装帅气,讲起话来有条有理,看得出有着律师的职业素养。陈醉却觉得无比的可悲。
虽然陈醉并不是陈迷本人,可是走到离婚这个份上,离婚的另一个当事人避而不见,陈醉只感觉无比的悲哀。
“杨律师,如果你坚持这样,我会起诉的。”
“小陈总,何必闹得那么难看呢。你可以咨询你的律师,你这样的情况,法院会不会将孩子判给你。”杨律师没有丝毫的动怒,他依旧喝了一口咖啡,稳抄胜卷的说道:“何况在孩子小的时候,你并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傅总虽然是大忙人,但陪伴孩子的时间远远比你多。这些都是对你最不利的证据。”
面对铁证,陈醉哑口无言。她从知道小安安不是陈迷的亲生女儿时,就知道小安安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然而,陈醉说不出什么话。她无法对傅晋诀说出这个孩子不是他的,陈醉经不起这样的报复。
现实,不讲出真相,陈醉又拿不到抚养权。
无力的坐在椅子上,陈醉伸手捂住额头,露出满脸的无奈的,道:“我知道了。我会让我的律师和你沟通的。”
杨律师非常满意这样的回答,他点了点头,迅速的拿起了自己的资料包,转身离开了书房。
关门的时候,杨律师回头看了眼捂着头满脸悲伤的陈醉,叹息了一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杨律师离开了,陈醉独自一人坐在傅晋诀的书桌前。
陈醉一脸的茫然,坐在满是傅晋诀标志的书房里,她却丝毫没有归属感。
她要和傅晋诀离婚了。
小安安可能还会被傅晋诀带走。
陈醉轻笑一声,仿佛自嘲,又仿佛在欢喜解脱。
狼狈的拿出包包里的手机,陈醉捂住的给安嘉岑打了电话。
原本以为电话会被挂断,这一次,却接通了。
“醉儿,你没事吧。”关切的声音,带着焦虑。陈醉听到安嘉岑的声音,宛若听到了天使的歌唱。出事以来,安嘉岑是唯一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她紧紧的抓着手机,声音有些无助的响起。
“嘉岑哥哥,我该怎么办?现在傅晋诀就要离婚,我不想要失去小安安。”
无助的陈醉抓着手机对安嘉岑诉说,仿佛那是唯一救命的稻草。她甚至在慌乱中忘记了,安嘉岑作为一个男人,一样会介意小安安的出身。只是陈醉太害怕了,现在也只有安嘉岑能够和他说上几句。
说着说着,陈醉的泪水落下。那晶莹的泪花绽放在陈醉的脸颊上,宛如梨花带雨,惹人心疼,只是此时,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心疼无助的陈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