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阴暗的古堡,到处都弥漫着岁月的气息。地上的苔藓,角落的蜘蛛网,桌面上的尘埃,一切都仿佛被世界遗忘。有那么几分睡美人的城堡一样,充满着腐朽的童话色彩。
在三楼的一个房间之中,有一个透明的玻璃柜。柜子里,一个女生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中带着害怕。她那黑色的头发轻轻飘落,柔软极了,远处看上去有几分缎带的感觉。一动不动的模样,仿佛这是玻璃柜里的精美艺术品。
能够证明女孩是活物的只有她微薄的呼吸,和那有力的心脏跳动。
陈醉从来没有想过有那么一天,自己会为了钱参加这种毫无艺术感的综艺节目。
那一日,傅晋诀在车上对自己冷嘲热讽,说自己没有钱去投资土地。她所做的承诺,和他爸爸陈景然一样令人恶心。
看着傅晋诀俊美的面孔吐露恶毒的话语,陈醉只能低着头忍受。她不敢任何的辩驳,唯恐傅晋诀下车将项链的真相告诉拍卖行。若是那样,身败名裂怕是最好的结局。好在傅晋诀只是来看热闹的,讥讽一番,并没有真的去找拍卖行。
回到傅家别墅,陈醉方才压低声音,小声说了一句:“我有守护自己家人的底线。傅晋诀,也许当初我爸爸做的不对,可那到底是我爸爸。”
傅晋诀诧异的看了眼陈醉,便也没有再和陈醉提及拍卖行的事情。
陈醉明白,傅晋诀等着一个月后,自己的下场。
一亿三千万,不是小数目,陈醉知道可能终其一生,她都赚不到那么多钱。但形势所逼,她没有办法。
她将画廊的全部收入,还有自己之前的一点儿积蓄,以及属于自己个人的奢侈品卖了不少,也只凑到了八百多万。面对紧缺的一亿两千两百万,陈醉左右为难。
在拍卖行上收到的那一千万,是大明星佘鱼给的。陈醉要还回去,佘鱼拒绝了。最后,陈醉给佘鱼写了一张借条。最后的签字,陈醉刻意用了花式手法,签的是陈醉二字。若是有人懂艺术签字,怕会认出来。
好在佘鱼作为大明星,忙得要死,并没有发现问题。
郑秘书和张主任等人也凑了一些钱,七算八算,还有五千万的缺口。
这个时候,傅晋诀意外的提出了一个请求。
陈醉觉得很荒唐。傅晋诀说,只要她和陈家断绝关系,不再来往。看在傅安安的份上,他可以借给傅家五千万。对,是借,还不是给。
看着傅晋诀居高临下,胸有成竹的模样,陈醉一言不发,转身回了房间。
叹息一般看着桌面上的银行卡,陈醉第一次感觉一分钱难倒英雄。而这个时候,这个电视节目组给陈醉送来了橄榄枝。只要参加这个娱乐节目,当玻璃女神被关在屋子里,等待参与节目的其他选手营救,可以给两千万。
这两千万,在过去可能不被陈醉放在眼底。这两千万,对于五千万还不够,但此时此刻在陈醉眼底却是希望,是她挽救陈氏财团的第一步。
亡命之徒也不过如此。所以明明知道被关在玻璃柜里有危险,虽然明明畏惧空旷又封闭的环境,陈醉还是参加了这期综艺节目。
在狭小的玻璃柜中,陈醉穿着一身空灵的白色纱裙,独自一人呆在玻璃柜子里。周围特别的安静,也不知道那些选手们找到哪里了。这里太安静了,周围又那么陈旧,带着岁月的气息,让人陈醉的心一点点慌张起来。
玻璃柜子很干净,下面是红木做的架子,顶上和四周很干净。不过为了避免玻璃女神后悔,也为了增加难度,玻璃柜是被锁着的。陈醉能够透过玻璃柜看到外面的一切,但玻璃柜很小,只有两米乘以零点八米乘以零点八米的大小。这样的对比,让陈醉更加难受。
深吸一口气,陈醉想要放松自己,但心底的恐惧像恶魔一样,一点点的爬上心头。她慢慢的蜷缩身子,跪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眼神的光彩一点点的消失。谁来救救她,她好害怕。安嘉岑,你到底在哪里,我好想你……
陈醉这边被关在玻璃柜子里,当着漂亮却可怜的玻璃女神。那边傅晋诀却一点也没有察觉,他才和公司的合作伙伴吃完午饭,准备继续回公司开会。不料,走在回公司的路上,一个巨大的广告屏幕吸引了她。
巨大的广告屏幕里,有一个玻璃柜。玻璃柜中,陈醉穿着精致的裙子,如洋娃娃一样,站在里面,目光带着期盼看着外面。甜美,乖巧,带着一点点野心,加上那薄纱和玻璃,给人一种玻璃女神的感觉。
这耀眼的广告,吸引了不少人的驻足。男人们痴迷的看着广告屏幕里的陈醉,女人们则议论纷纷,有嫉妒,有鄙夷,有模仿……
男人是一种诡异的动物,他们喜欢看美丽的女人,却不喜欢自己女人的美丽被其他男人所觊觎。看着屏幕中摇曳的陈醉,傅晋诀只感觉恼火无比。‘陈迷’这个该死的女人,宁愿去当模特,当代言,也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帮助。
比起出卖色相,自己这个孩子的爸爸就那么不值得相信。
阴翳的眼神,恐怖的气场,傅晋诀站在街头,犹如堕落天使路西法。俊美的外表,恐怖的力量,路边原本路过的人纷纷让开。
直到一个路过的年轻女孩,背着书包,带着俏皮的眼神,看了眼傅晋诀,又看了眼广告屏幕,不由小声赞美了一下:“屏幕里的小姐姐好漂亮,玻璃女神一样。她空灵的气质,倒是和这路边恐怖的大哥哥么好配。堕落天使和天使,路西法和米迦勒,简直完美。”
似乎很无意的一句童言,一点点的浇灭了傅晋诀的怒火。傅晋诀慢慢冷静下来,心底却想着今晚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陈迷’。若是她再这样惹是生非,他不介意像当初一样把她关在别墅里。
毕竟,不过一个仇人的女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