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欧阳姗姗拉住欧阳瑞的时候,出于危机本能他用力一拐,正好撞上欧阳姗姗的肚子,欧阳姗姗吃痛踉跄了几步,掏口袋的动作也就慢了半拍。
不过,欧阳姗姗狠了心并没有放弃,哪怕站都站不稳,仍是掏出了口袋里的炸弹并引爆了。
当蒋南大喝时,欧阳瑞快速往外冲,拉着蒋南一起往门口扑。
只听“轰”地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紧接着冲天的火光和建筑物倒塌。
白书恩在房间里听到声响,忙拨着轮椅到窗户边看,容瑞堡的别墅怎么会无缘无故爆炸呢?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白书恩拨着轮椅去开门。
外面站着脸色惨白的阮佩如:“书恩,你没事吧?”
“我没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白书恩摇了摇头问。
“不知道,我也是听到爆炸声才出来的。我担心你一个人在房间里,不知道有没有事。”阮佩如道出自己朴实的关心。
“谢谢你,佩如姐。”白书恩真心感激,在有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她的人,都是将她放在心上的人。
“不用客气,你没事就好了。”阮佩如说:“书恩,你一个人可以吗?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白书恩点点头:“我没事,你去吧,小心点。”
“好。”阮佩如还没下楼梯,桑桑满脸凝重,匆匆而来,阮佩如忙问:“桑管家,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桑桑没有直接回答阮佩如,目光落在白书恩身上。
白书恩是个十分敏感的人,一眼就看到桑桑的欲言又止,不禁拨着轮椅上前两步,眉头微蹙:“是不是阿瑞出事了?”
桑桑点点头,如实相告:“夫人,你先别激动。少爷刚刚和一位小姐在里面谈事,就突然发生了爆炸,不过,保镖已经赶过去营救了,相信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
爆炸这么大的事,整幢别墅都塌了,这样的安慰之词让人怎么相信?
白书恩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要晕过去。
阮佩如虽然好震惊万分,但她勉强维持,急走几步,来到白书恩身边:“书恩,你别急,阿瑞一定不会有事的。这么多灾难,他都杠了过来,这一次他也不会出事的。”
白书恩脸色惨白,张了张口却挤不出一个字。
阮佩如顾不得自己客人的身份命令桑桑:“快,倒杯水来。”
“不,我要去看看,推我去看看。”外面声音十分嘈杂,时不时有重物落地的声响,惊得人紧绷的灵魂一颤一颤。
阮佩如蹲下来,紧紧握住她的手:“书恩,你先冷静点,别这么激动。现在外面很乱,我们也帮不上忙,还是在这里等消息吧?”
白书恩满脸严肃,眼眶泛红:“我已经失去阿容了,不能再失去阿瑞。佩如姐,求求你,让我去看看……我保证不给大家添麻烦。”
阮佩如十分担心,但她知道一个母亲的心情。
欧阳瑞是她的女婿,是他帮她解了蛊,换来她的重生,她的担心不比任何人少。
“好,我们一起去看看。”阮佩如推着白书恩走向电梯。
白书恩和阮佩如都是容瑞堡的夫人,都是欧阳瑞的长辈。桑桑不敢拦她们,只要先疾步走在面头,替她们按下电梯。
一到楼下,出了大门,看到对面别墅的冲天火光和听着钢筋倒下来的声音,白书恩和阮佩如都惊得脸色惨白,肝胆俱裂。
巨大的悲痛袭来,白书恩几乎晕过去。
阮佩如强忍悲伤,一直仔细注意着她的动态,一见她有异样,忙蹲下来问:“书恩,你没事吧?先别着急,他们一定会尽力救出阿瑞的。”
这样的安慰之词,此时说起来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可除了这样,阮佩如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快派人去救阿瑞,快。无论如何,一定要把阿瑞,救出来,一定!”白书恩用手指掐入掌心,用疼痛来提醒自己要冷静。
“是,夫人。”白书恩出身世家,纵然被囚禁了十几年,受尽折磨,可她身上那份镶入骨子里的高贵没有消失,反而随着岁月的增长,沉淀出不一样的威严。
桑桑不敢怠慢,忙喊人快去帮忙。
火光映在白书恩和阮佩如脸上,摇曳出惊恐的焦虑和不安。
许多人冲进去救人,久久没有出来。
里面不止时不时发出惨叫,更有爆炸声。
这样的场景宛如灾难片,看得人心惊胆战,连灵魂都颤抖了起来。
阮佩如蹲下来,紧紧握住白书恩的手,一遍遍安慰她。实则,她自己的脸色并不比白书恩好看,且,连声音都颤抖得厉害。
时间每一秒的流逝都是煎熬,阮佩如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可她不能倒下,白书恩比她更难过,她都这么坚强,她怎么可以倒下?
所有人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儿里,都在惊恐中暗暗祈祷所有人都平安无事。
突然,又是声巨大爆炸声响起,地动山摇,接着别墅整个坍塌,漫天尘土飞扬后,成了一片废墟。
一切都静止了,阮佩如和白书恩睁着惊恐的眼睛,不敢置信,忘了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白书恩暴出撕心裂肺的惨呼:“阿瑞……阿瑞……”
被悲伤控制着的白书恩忘了自己的腿无法行走,双手撑着扶手欲站起来,最后整个人摔倒在地。
她仍尽力往前爬,哪怕只有一寸,只要能离儿子近一点,再近一点。
都是她不好,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阿瑞拒之门外。
她没能走出自己的心魔,没能好好陪陪儿子。
就算他主动上前关心,她都没有热情回应。
她不是个好母亲,她太自私了。
所以,为了惩罚她,上苍才会接二连三带走她的儿子。
一切都是她的错,为什么不将责难降临到她身上?为什么不带她走?为什么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惩罚她?让她亲眼看着至亲一个个离她而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白书恩不顾地上的沙砾磨破了她的掌心和膝盖,她只想尽快到儿子身边去,不管用什么方法?
白书恩摔下轮椅的第一时间,阮佩如要扶她起来。
可不管她怎么说,白书恩就是听不进她的任何话。
“书恩,你别这样,先起来,好不好?事情还没到最糟的一面,书恩,你别这样伤害你自己。阿瑞看到了会很伤心的。”阮佩如劝着,却声音颤抖,泪流满面。
桑桑忙叫来几名女佣帮忙,将白书恩扶了起来。
可白书恩的情绪相当激动,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沿。
欧阳容死的时候,她不在身边,没有亲眼所见。难过和自责的心态都不似此时此刻这么强烈,欧阳瑞下午才来找过她,关心她。
叮嘱她天气暖了,应该要花园去走走,不要总是呆在房间里。
语犹在耳,突然间就要天人永隔,这叫她怎么能接受?
眼见白书恩的情绪实在是太激动了,阮佩如急喊:“快去叫庄医生来,快啊。”
“是。”桑桑怔了一瞬,亲自去请。
那么大的爆炸声,庄遥自然听到了。
然,宋晚情病发在即,她不敢擅自离开。
此时只能在房间踱步,随着一阵高过一阵的爆炸声,她的心也越悬越高。
“咚咚咚……咚……”敲门声又急又乱:“庄医生,庄医生,快开门啊。”
庄遥拉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桑桑布满惊恐的脸,不禁急问:“发生什么事了?”
“白夫人情况很不好,庄医生,你快去看看吧。”情况复杂,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桑桑只能挑重点说。
一听白书恩出事,庄遥心急如焚,就要往外冲。可转头看到宋晚情已经开始发作,她又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