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不解：“这跟怡洋有什么关系？”

庄遥面色更加凝重：“我在一本古籍上曾经看到过一篇极度恐怖的炼蛊术，那不是传统的蛊虫，而是人蛊。”

“人蛊？”楚楚大惊，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词。

“简单点说，就是将人炼成蛊，为他所做。人蛊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只听炼蛊人的话。没有解法，直到战斗到流尽最后一滴血。更有传说，蛊人死了，可以将其制成人尸蛊，威力更大。”庄遥的话已经超过了楚楚的认知，她满脸震惊。

确定这不是科幻电影的情节吗？

“其实，人蛊只存在于传说，因为需要人选特别严苛，还要经历一系列的挑战和磨难，其中还有许多是天降的灾难。所以，炼制人蛊是件需要因缘际会，可遇不可求的事。千百年来没有人炼成过。”庄遥最后一句没能使楚楚放松下来，反而一颗心高悬着。

无端端滋生出许多极端恐怖的想像，就算她和庄遥不熟，她也知道庄遥不是个多话的人。

在这种的情况下，她跟她说这些必有其深意。

“庄遥，请你坦白告诉我，你到底在怀疑些什么？你不说，我无法及时发现，解决问题，可能造成更可怕的后呆。”楚楚满脸严肃，许多事必须说明白，说透彻。

尤其像蛊这么诡异的事，普通人并不相信其真实存在过。

“楚楚，现在我并不能确定，也不知道该跟你怎么说。给我一点时间再观察观察，我只想请你仔细再仔细照顾怡洋。如果可能，别让赫连昊接触她。”庄遥的神色异常严肃。

“好，我一定会加倍仔细的。”庄遥明显有话不方便说，楚楚也不敢逼她。

站起来，对庄遥说：“那我先回去照顾怡洋了，你有任何发现及时告诉我。”

楚楚走到门边，庄遥唤住了她：“楚楚……”

楚楚转身，用眼神询问：“还有什么事吗？”

“谢谢，你真是善解人意。老季能有你陪在他身边，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庄遥的赞美让楚楚微红了脸颊。

虽是半老徐娘，早已不是青涩，腼腆的小姑娘，可说起爱情这件事，她还是有几分害羞和不自在。

……

为了能早点见到夏怡洋，欧阳瑞身体恢复的速度惊人。

几乎在一夜之间好了大半，连季洪全都啧啧称奇，说这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奇迹。

欧阳瑞如此努力，众人都感觉到了他的用心和急迫，更不忍心阻止他。

在第三天的早晨，他终于见到夏怡洋。

那一刻的感觉恍如隔世，坐在轮椅上被楚楚推进来的欧阳瑞，双眸一直紧紧落在夏怡洋身上，仿佛被强力胶粘住一般，看不到其他景物。

由于时间尚早，夏怡洋还没有清醒。

欧阳瑞就这么守着她，直到她缓缓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竟一时无言。

彼此心中都很激动，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披荆斩棘，过了几个世纪才相见。

双手紧握，彼此眼中都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太多太多的话哽在喉间，说不出来。

楚楚见状，幽幽叹息一声，默默退了出去。

她想叮嘱欧阳瑞不要呆太久，夏怡洋身体还虚弱，需要时间休息。

可是，见他们难舍难离的样子，她怎么说得出口？

终于，夏怡洋打破了凝滞的沉默：“你没事，真好。”

声音沙哑无力，每一个字都如针密密麻麻扎着欧阳瑞的心。

“你真傻，为什么要自不量力？”责怪的话语里有着浓浓的自责和愧疚。

夏怡洋唇角上扬，溢出开口的话：“我很高兴能替你做这些，事实证明，我好好的，不是吗？”

欧阳瑞知道夏怡洋是真的开心，真的无悔，她越是这样，他越心痛。更知道如果还有下次，她一定也会义无反顾。

“好了，开心点，我不是没事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为免欧阳瑞继续自责，夏怡洋说着俏皮话。

可是，欧阳瑞并没有笑。

唇抿得直直的，眉心紧拧，一直自责不已。

夏怡洋幽幽一叹，换了副撒娇的口吻：“对不起嘛，我以后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欧阳瑞轻抚着她过分消瘦的脸颊，叹息般地说：“你能长记性就好了。怡洋，你记住了，我是个大男人，我有我的自尊和骄傲。我应该去保护我的女人，而不是让我的女人用命来保护我。怡洋，别让我觉得我很没用，好吗？”

“嗯。”夏怡洋笑着答应，他们都希望对方能平安喜乐过一生。但是，如果再遭遇这样的抉择，她还是会做出相同的反应。

眼睁睁看着欧阳瑞有事，她却救不了他，这对夏怡洋才是最大的折磨。

“欧阳瑞，你还好吗？”接受完欧阳瑞的批评后，夏怡洋才忧心忡忡地问。

知道夏怡洋在担心什么，欧阳瑞俯下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我很好。只要你好，我就好。”

“欧阳瑞，你的情人蛊怎么样了？”乍然见到欧阳瑞，她太开心，竟没有立刻问。

“我没事。”欧阳瑞微阖着眼，长长的睫毛若有似无刷过夏怡洋的额头，酥酥的麻痒从额头漫延开来，直到心底。

这样的亲昵仿佛已经隔了两个世纪，夏怡洋有种恍若如梦的感觉。

可是，最甜蜜的互动都及不上内心的惊恐。

夏怡洋不想破坏这一刻宁静的美好，但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知道有些事不能藏在心里，任其发展，漫延。应该早点说出来。

尤其是欧阳瑞身中情蛊，千万不能耽误。

“欧阳瑞，你千万别瞒我，我真的再经不起任何惊吓了。”夏怡洋用虚弱的声音诉说惊恐，欧阳瑞一颗心亦揪扯了起来。

欧阳瑞缓缓抬起头来，让夏怡洋能真切看到他的眼睛，声音十分坚定：“我真的没事，小桃说了，情人蛊会蚕食的意志，控制我的身体。可是，我现在完全清醒，并且能自如控制自己的身体，真的和之前没有两样。小桃不是说了吗？我成功战胜了蛊毒。怡洋，你放心，除了我一些皮外伤，真的没事。不信，我叫遥姨进来给你问问？”

“好啊。”夏怡洋回复得很快，欧阳瑞怔忡住了。

他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她安心，没想到她这么较真。

看着夏怡洋严肃的样子，欧阳瑞只觉得心疼又感动。

手指轻轻爬上她娇嫩的脸颊，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脸上。

夏怡洋苍白的脸因他的举动，泛起一丝红霞，看上去健康了不少。

欧阳瑞心下悸动，他好想将这个失而复得的宝贝拥手怀里，感受她的温度。

然而，她还太脆弱，他不敢，怕轻轻一抱，她就碎了。

“欧阳瑞，你还不快去？”夏怡洋当了真，开始催促。

欧阳瑞哑然失笑，却掩不住眼底的疼惜：“我这么大个人摆在你面前，还不如遥姨几句话可信吗？”

夏怡洋幽幽一叹：“为了让我放心，你会伪装。遥姨个性耿直，她就算说谎，我也看得出来。”

“你是在夸遥姨坦率，还是骂她直肠子？”欧阳瑞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如同春风拂面而过，夏怡洋舒服得想进来梦乡。

眼皮越来越沉，她却努力强撑着：“欧阳瑞，你有事千万别瞒我，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过于虚弱的夏怡洋终抵不住疲惫，再度沉睡。

欧阳瑞十分紧张，忙按下呼叫铃，楚楚就在外面，她第一个冲进来。

很快，季洪全和庄遥也相继赶来。

他们紧张的模样，让欧阳瑞心底泛起不安：“季叔，楚姨，遥姨，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