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国最着名的高级酒店里,夏怡洋和欧阳瑞已经在楼下大厅徘徊了十几分钟了。
随着时间的临近,夏怡洋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里,水眸焦急地看着旋转大门,她的心情十分复杂,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欧阳瑞一直握着她的手,默默给予她支持。
回头看到欧阳瑞眼中的担忧,夏怡洋深吸一口气,努力绽出笑容。
看着她比哭还难看的笑,欧阳瑞心中一阵刺痛,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别怕,有我在。”
“嗯。”夏怡洋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此时门口走来一个中年美妇,高定的时装,华贵的皮草,搭配衣服的高端珠宝,加上造型师精心打造的妆容和发型,她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夏怡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很难将眼前这个高雅的贵妇和她妈妈那个平凡的家庭妇女联系到一块儿去。
妈妈每天围着家人绕,不会打扮,更从不化妆。
总是素着一张脸,但她肤质极好。即使没有特意保养过,仍白皙紧致,一看就是美人坯子。
小时候夏怡洋总是在想,妈妈如果稍稍打扮一下,丝毫不输电视综艺节目里的辣妈。
如今看着盛妆打扮后的妈妈,夏怡洋心里没有喜悦,只有浓浓的哀伤。
她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丢下她和妹妹?
难道,她真的如陈丽柯所说的,夏家只是她暂时的避风港?
夏怡洋难以压抑内心的激动就要冲上去,欧阳瑞拉住了她,附在她耳畔轻语:“这里人太多了,你这样冒然上去只会把她吓跑。”
此时的夏怡洋脑子一片空白,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
欧阳瑞看着她的样子,万分心疼,可夏怡洋的命就捏住小桃手上,他们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想着,欧阳瑞拉着夏怡洋朝楼梯走去。
边拉着她爬楼梯,边说:“怡洋,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我知道你一下子难以相信,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摆在面前,逃避是解决不了的,只有勇敢面对。既然你不信陈丽柯说的,那么就自己去问,去判断。”
欧阳瑞的掌心很暖,一路熨烫着夏怡洋的心。
吸了吸鼻子,咽下喉间悲伤的泪,朝欧阳瑞坚定点点头。
他说得对,与其在这纠结不信,不如自己去问个清楚。
真相只有一个,不管多难,她都要面对。
人的一生可以暂时,却不能稀里糊涂。
两人爬楼梯到了二十楼,夏怡洋有些体力不支,欧阳瑞忙蹲下来:“上来,我背你。”
“不用了,就剩下五楼了,我可以的。”夏怡洋坚持,她还没这么弱。
“上来。”欧阳瑞维持着下蹲的姿势,声音里不容人反抗的霸气。
“欧阳瑞,你也很累了,真的不用。”夏怡洋知道欧阳瑞心疼她,可她何尝不心疼他呢?
“你的老公还没有那么弱。”欧阳瑞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老公,夏怡洋一怔,脸颊泛起一层红晕,同时一股甜密在胸臆间升起,直达周身四肢百骸。
第一次她意识到了,自己是人家的妻子,她也是有老公,有依靠的人了。
见夏怡洋迟迟不动,欧阳瑞又催促了句:“快点上来,再磨蹭下去要赶不上了。”
“哦,好。”夏怡洋终于不再坚持,趴在欧阳瑞身上。
欧阳瑞托住她的双腿往上提,迈开稳健的脚步,继续爬楼梯。
背上多了一个人,欧阳瑞的脚步却比刚刚更快了。
夏怡洋才发现,他为了配合自己的脚步故意放缓。
很快,欧阳瑞背了夏怡洋到了二十五楼,铺着豪华红毯的走廊上没有一个人。
夏怡洋从欧阳瑞背上滑下来,有些着急,都怪她,体力不好还不肯乖乖听话,总在扯后腿。
懊恼间欧阳瑞拉起她的手,疾步而行,夏怡洋不敢再发出质问,努力配合他的脚步。
欧阳瑞来到2501号房门前,按响了门铃。
里面传来夏怡洋熟悉到心颤的声音:“谁?”
“酒店服务。”欧阳瑞用他那磁性的声音回答。
房间里的人似乎有所警惕:“我并没有叫什么客房服务,不管你是谁,马上给我离开。”
欧阳瑞又说:“阮女士,请你从猫眼里看看。”说着,自己后退了一步,将夏怡洋推到前面。
房间里半晌没有动静,也不知道阮佩如是否看到了夏怡洋。
被妈妈这么拒之门外,夏怡洋内心如同刀割一般,忍不住红了眼眶。
“阮女士,你也不想我们在这吵得惊扰了其他客人吧?”欧阳瑞话音落下不久,门打开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味袭来,夏怡洋皱了皱鼻子。
妈妈真的是改变太大了,以前的她从不喷香水。
“进来吧。”阮佩如往里走,态度冷漠,由始至终看都没看夏怡洋一眼。
欧阳瑞更加握紧了夏怡洋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用眼神鼓励她。
感受到了欧阳瑞爱的力量,夏怡洋强迫自己不能退缩,要勇敢面对。
当他们走过玄关来到套房中央,阮佩如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
她的动作优雅,甚至称得上风情。
夏怡洋痴痴看着她,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她开始有些怀疑眼前的女人,只是和她妈妈长得相像而已。
她的气质,姿态和冷漠,都和她慈爱的妈妈形成鲜明的反差。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不知不觉一根烟燃尽,阮佩如将烟狠狠摁熄在烟灰缸里,冷冷看向欧阳瑞。
她用词是你们,却将夏怡洋排除地外,连正眼都不瞧她。
“妈妈……”酝酿了好久,夏怡洋终于唤出灵魂深处的名字。
“我不是你妈妈。”阮佩如声音很冷,态度更冷,夏怡洋被惊得后退了好几步,欧阳瑞及时扶住了她。
“怡洋,你没事吧?”欧阳瑞温柔关心着夏怡洋,转身面对阮佩如时,却同样一脸冷漠。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十五年前,你诈死离开,留下她和夏怡倩相依为命。这些年,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要回去看看她们吗?”欧阳瑞替夏怡洋问出了心口所想。
“你是谁?凭什么在这指责我?”阮佩如发了怒,但她并没有否认自己是阮佩如这件事,令欧阳瑞惊讶。
她现在和过去判若两人,如果她执意不承认,谁也没有办法。
这是不是代表着她还有苦衷?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欧阳瑞,是夏怡洋的老公。”欧阳瑞并没有毛脚女婿见丈母娘的紧张感,在他心里夏怡洋才是最重要的。
谁让她伤心难过,他也不会让谁好过。
“欧阳瑞?欧阳淅涛的儿子?”阮佩如问。
“是。”欧阳瑞答得干脆,阮佩如才离开十五年,她自然知道夏家老夫人和他爷爷定下的婚约。
“妈妈,你告诉我,当年你究竟有什么苦衷?为什么要诈死离开我们?”夏怡洋忍不住红了眼眶,没想到十五年之后,她还能再见到妈妈。
这曾是她每天梦里祈祷的一幕,如今真的实现了,她却分不清是喜多于惊,还是惊大于喜?
“你为什么要找我?”阮佩如的冷漠就像一把刀深深扎入夏怡洋的心,很痛,痛得连灵魂都颤动了起来。
“你是我妈妈啊,我好想你。”夏怡洋泪如雨下,伸手想去握阮佩如的手。
阮佩如却冷漠推开她:“别碰我。知道吗?我人生中最后悔的事就是生下了你。”
“轰”一声,晴天霹雳,夏怡洋后退了好几步,如果不是欧阳瑞及时扶住她,她连站都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