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是你扼杀我的感情,我才会疯狂至此。成了姐姐口中的魔鬼!如果当年我义无反顾带她走,就不会有今天!”白宇哲情绪十分激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扣动扳机,了结白宁的性命。
枪抵在头上,白宁无畏无惧:“这十几年她都没有同意,当年更不会同意。小宇,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好不好?醒醒吧,她现在只是迫不得已,等她有了反抗的能力,肯定反悔的。不,她会伺机报复,她会杀了你的,小宇。”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她愿意嫁给我,哪怕只有一天,我也心满意足了。”白宇哲笑得极度疯狂,梦寐以求的人终于答应了他的求婚,他怎么能不高兴?怎么能不激动?
“我当年就应该杀了她。”看着无人的屏幕,白宁眼中的杀气越来越浓。
怪他一时心软,他以为白书恩决意离开,会让白宇哲死心。
没想到他变本加厉,派人监视她。
每天听她的消息,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
他的心情也会随之而起伏跌宕,看到白书恩幸福,他会高兴,也有失落,有时甚至嫉妒得砸碎了房间里所有东西。
没人知道他爱得有多苦,只有他心疼他。
他们都认为他是魔鬼,是人渣,囚禁了白书恩十五年。
可谁又看得到他背后的苦?
他为白书恩付出一切,卑微入泥,她不屑一顾,还在将他的真心踩成碎片。
他为白书恩死过很多次,才炼成现在的他。
“如果你再有动她的念头,我就先杀了你!”白宇哲毫不犹豫,白书恩是他的心头血,朱砂痣,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小宇,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白书恩从来没有爱过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下她?”白宁无奈怒吼,白宇哲直视着他的眼睛:“那你为什么不放下我?”
“……”白宁万分震惊看着眼前的白宇哲,他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比他拿枪抵着他的头,还要让他震惊百倍。
“呵呵……你一直在给我施加压力,你不知道吗?这几十年来,我没有一刻安稳过。我每天都活得好累,每当我想放松一下,你就跑过来提醒我。我还可以做得更好,还要更努力。白宁,你知道软刀子杀人吗?你就是那个刽子手。我已经得到了白家了,成了唯一的继承人,可你还不满意,你说白家有玉狮子,得到它就能实现我一切愿望。是你,是你一而再,再而三逼我。我的病也是你逼出来的。”白宇哲的话如同重拳击在白宁心头,他面如死灰。
“我只想你变得更好更强大,拥有足够的力量,不必再活得战战兢兢,看人脸色。小宇,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给你压力的。”若不是坐在轮椅上,白宁此时恐怕已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
“是也好,不是也罢。不管怎么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还是想我好的,这一点我感受得到。只是,能不能请你放手,不要再管我的事了?我早就成年了,就算你是我的父母也管不了,何况,你只是我大哥。”白宇哲第一次对白宇说这些话,白宇几乎承受不住。
一直以来,他对他付出一切。
从小时候他用自己的血喂养他,长大后他呕心帮助他。
为了这个弟弟,他终身未娶,就是怕自己分了心,不能再如此全心全意对他。
小时候他是他的寄托,长大后他成了他的信仰。
然而,他自以为是的牺牲,在他嘴里却是控制,是逼迫,是施压。
白宁整个人瘫坐在轮椅上,面如死灰。
几十年的相伴相依,只换得这样的评价。
他的一生也算是白活了。
白宇哲不顾白宁惨淡的脸色,转头望向电视屏幕。
此时恰好房门开了,白书恩换上一身洁白婚纱由护士推出来,
十分华贵的设计,上面镶满了钻石和珍珠,衬得白书恩雍容华贵。
一直被囚禁的她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岁月还算厚待她,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坐在轮椅上的新娘另有一种残缺的美,长发被盘成簪,用一枚蓝钻发夹固定,松松垮垮,有一种高贵而随性的美。
白宇哲看得双眼都直了,一下子奔到电视前,伸手抚触那冰冷的液晶表面,仿佛可以摸到真正的温度。
欧阳瑞看得直蹙眉,季洪全张了张嘴,却不敢发出声音。
此时的他们逃不了,冲动只会他们陷入险境,白书恩会为了他们答应白宇哲更多无理可耻的要求。
“好美,你真的好美。呵……”白宇哲边说边笑,表情痴狂。
“可以放了他们了吗?”白书恩无视白宇哲的激动,冷漠地问。
白宇哲笑容一敛:“你就不能让我开心一下吗?”
“你要求的,我已经都照做了,是你该履行诺言的时候了。”白书恩表情恬静,眼中更是一片死水,激不起一点点涟漪。
“不,我放了他们,你就会反悔。”白宇哲断然拒绝,想到白书恩这十年对他的视若无睹,他的心就一阵阵惊恐。
“我就知道你不会兑现承诺。”白书恩平静得令人害怕,白宇哲刚刚察觉到什么,白书恩手上多了一把剪刀,抵住自己的颈动脉。
“放了他们。”
“姐,你不能这么对我……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逼我,为什么?”白宇哲表情扭曲,疯狂大喊。
“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是你一次次放弃。”白书恩面无表情,稍稍用力,脖子沁出血来,一滴滴染红了洁白的婚纱,看上去触目惊心。
“白阿姨,你不要冲动啊。”夏怡洋忍不住开口。
白书恩将视线转移到她脸上,微微蹙眉,疑惑地问:“你是?”
欧阳瑞执起与夏怡洋相握的手:“她是我的妻子。”
“阿瑞,你结婚了?”惊喜自白书恩眼底弥散开来,星星点点,璀璨辉煌。
“嗯,所以,你要好好活着。”欧阳瑞不擅长情感的表达,哪怕他再急迫,再焦虑,看上去仍是淡淡的。
“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走出的阴影,拥有了自己的人生。阿瑞,这次能再见到你,我此生无憾了。”白书恩眼角滑下两行泪,抵住自己脖子的剪刀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更刺进去了几分。
“放了他们。”收起眼泪,与白宇哲对峙。
“姐,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对所有人都那么好,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残忍?”白宇哲暴吼。
“是你太贪心了,我对你从来只有姐弟之情,你却贪求更多,甚至把我害成现在这样子。白宇哲,你的人生已经很幸运了,想想那些被你利用或伤害过的人,他们何其无辜?你又曾几何时对他们手下留情过。或许是我对你太仁慈了,才会让你变本加厉。既然一切因我而起,那么就由我结束吧。”白书恩无情生死,血,一点点沿着脖子滑落,洁白的婚纱上盛开着点点红梅,惊痛了所有人的心。
“姐,我求求你,你住手吧。”在白书恩面前,白宇哲只是个无助的孩子。
不是枭雄,不是阴谋者。
“放还是不放?”白书恩又问了一遍,目光坚定。
白宇哲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无力撑起身子。
就在他快要下令的时候,一声枪响,击中了电视插头,电光一闪,屏幕全黑。
白宇哲缓缓转过头,就见白宁手上拿着一把枪。
“如果书恩真的死了,我要你陪葬。”白宇哲发了疯似的,抢过佣兵手上一把枪,对着白宁疯狂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