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很大,下降速度很快。
众人都没有心理准备,懵了一秒,反应不及被笼罩在里面。
原本欧阳瑞是可以逃走的,在意识到危机的那一刻,但他既想救白书恩又想救夏怡洋,最后谁都救不了,还搭上了自己。
小灵不安瞪大双眸:“先生,你怎么把我也关在里面了?”
白宇哲眼中闪过一抹阴毒,却仍维持着伪善的笑:“对不起,小灵,你也看到了他们是怎么对我的。我只有这个机会,一旦错过,他们会杀了我的。你是个好姑娘,一定希望我好好的,是不是?”
“嗯嗯。”小灵郑重点头。
“真是个好姑娘,我谢谢你。你放心,他们都是伪善的人,只要你不招惹他们,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白宇哲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
季洪全一边拍打着铁笼子,一边怒吼:“白宇哲,你果然卑鄙无耻,居然在书恩的房子里安装了这样的机关。”
“老季,你不能怪我,我一个病重之人,经不起你们拳头,更遑论是酷刑了。敌人这么强,我自然得为自己多考虑考虑,是不是?”白宇哲撬开了靠近电视柜的一块砖,里面藏了一把枪。
他每一次动作都出人意料,尽管他们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了他的贱招。
“老季,别以为你在我药里动手脚的事,我不知道。我并没有用那些药,所以,我的身体也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虚弱。老季,你真是医者仁心啊,我都落在你手里了,还能逃出来,这是多谢你可笑的善良。”白宇哲把玩着枪,对着黑洞洞的枪口吹了一口气。
“卑鄙无耻。”季洪全出身名门,受过良好的教育,连骂人都乏善可陈。
“没办法,谁我出身不如你们呢。我若再不用点手段,估计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白宇哲在沙发上坐下,像观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看着他们。
夏怡洋蹲下身,手搭在白书恩手上,用这样的方式抚慰她,让她不要害怕。
看到了她的动作,白宇哲哈哈大笑:“夏怡洋啊夏怡洋,有时候我真替阿瑞感到可悲,他怎么会爱上一个如此单,蠢的你。”
“她不是真正的白书恩?”夏怡洋惊问。
“当然。白宁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连他都找不到,你们觉得我会轻易带你们来吗?”白宇哲得意极了。
“你连白宁都利用,他可是你的亲哥哥。他对你忠心耿耿,尽职尽责。为了将我们骗到这里来,你连他的生死都不顾了。”季洪全越说越激动,转头看着坐在轮椅的“白书恩”。
他想从她脸上找出一点点虚假的迹象,然而,没有。
他发现不了,她脸上都没有整容过的痕迹。
此时白宇哲都已经揭穿了她的身份,她仍是刚刚那副样子,连眼睛眨动的频率都一模一样。
季洪全既惊又怕,白宇哲的心机之深,无人能出其右。
“她是谁?”季洪全问。
白宇哲淡淡看了“白书恩”一眼:“我的道具而已。”
“道具。”季洪全咬牙切齿,他从未一刻如此恨过一个人。
“对,像这样的道具我还有好几个,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改天送你一个。”白宇哲把玩着手上的枪,目光一直注意着欧阳瑞。
见他只是脸色紧绷,并没有过分的举动,不禁点了点头:“阿瑞,果然成长迅速。不错,不错。”
夏怡洋怕欧阳瑞被激怒,悄悄靠近他。
欧阳瑞低头看了夏怡洋一眼,明白她的担忧,朝她眨了下眼,让她不要担心。
得到这样的回应,夏怡洋终于暂时放下心来。
欧阳瑞没有被囚的紧张感,反倒是白宇哲有些不安。
他的冷静远远超出他对他的了解,事出反常必有妖。
“阿瑞,你是姐姐的儿子,也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我对你的感情,你应该了解。我设计过所有过所有人,却没想过要伤害你。其实,只要你肯听我的话,我所拥有一切以后就是你的。可你为什么要跟我作对?”白宇哲自言自语,痛心疾首。
夏怡洋弄不明白白宇哲的用意,但她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的。
他所做的一切都有目的,那么,他想要什么?
“白先生,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很清楚,你就别再洗白自己了。有什么话直说吧。”夏怡洋站到欧阳瑞跟前。
白宇哲摸了一下自己的鬓角,笑得一脸和煦:“阿瑞知道我要什么。”
“我不知道。”欧阳瑞一语双关,是在说他不知道白宇哲想要什么,又像在说,他不知道东西在哪里。
“阿瑞,我的脾气是你知道的,别再瞒了。何况自找苦吃呢?迟早是要说的。”白宇哲轻声劝着,语气却阴冷得可怕:“天就要黑了,这山上沼气很重,我怕你们适应不了。”
欧阳瑞仍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悄悄握着夏怡洋的手,不管白宇哲说什么。
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激怒了白宇哲,抓起遥控器按下关开。
液晶屏上渐渐显出人影,那是另一个白书恩。
同样坐在轮椅上,同样目光空洞。
季洪全惊讶地看看身边的“白书恩”再看看画面里的“白书恩”一时懵圈,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白宇哲站起来,慢慢朝电视走去,眼底闪着极致疯狂:“姐姐,你快看看啊,他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儿子,欧阳瑞。”
屏幕里的白书恩眼珠子转了下,很快恢复了平静。
“姐姐,你看前方的摄像机,对,这次我没有骗你。来,看过来。”顺着白宇哲的指引,白书恩仿佛看到了这里的情景,瞳孔放大,唇颤抖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姐姐,你认出他了,是不是?你说过的,就算他化成了灰,你也能一眼认出他的。这次我没有骗你,对吧?”白宇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拔高了音量。
然而,有了身边的假白书恩。
欧阳瑞没有立刻相信,冷漠地看着里面。
只有一直与他十指相扣的夏怡洋感觉得出他波动的情绪,他并不似外表看上去这么淡定从容。
白宇哲也没有再管他们,只顾着和屏幕的白书恩说话,引导着她。
此情此景,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白宇哲将那种急迫,焦急,贪婪和疯狂的爱演绎得淋漓尽致。引领着人相信屏幕的就是真正的白书恩,就连季洪全都开始动摇了。
“阿瑞……”屏幕的白书恩艰难喊出这两个字,声音沙哑,咬字不清,像久未开口。
短短两个字,击碎了欧阳瑞的防备,全身肌肉紧绷了起来。
夏怡洋在一旁拍了拍他的手,要他冷静点,不要中了白宇哲的圈套。
“姐姐,你终于开口说话了。知道吗?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你没有再跟我说过一句话。”白宇哲表情十分激动,屏幕的白书恩亦然。
只是,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欧阳瑞身上,眼底涌动着激动的泪光,再次喊出:“阿瑞。”
手撑着轮椅扶手,用尽全力要站起来。
她要走近一点,看看她的孩子。
只是,脚上绵软无力,还未站起来就跌下。
如此试了几次,她突然摔倒。
白宇哲惊恐大喊:“来人啊,都死哪去了?小姐摔倒了,快,来人。”
一名护士匆匆闯入画面,手忙脚乱扶起白书恩,一边道歉:“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先生,我只是去晾个衣服。”
“小姐,您快起来吧。”护士一边惊恐道歉,着急忙慌将白书恩扶坐到轮椅上。
白书恩的目光始终盯着欧阳瑞,唇颤动得厉害,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